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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妮走到了林克的家门口,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以前在林克家里和林克一起欢声笑语的场景:
他们一起在林克家里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聊着各自的梦想……
“林克,你的梦想是什么啊?”艾妮柔声问林克。
“我的梦想么,我的梦想是能出去看一看这个大陆呢。”林克说。
“哦。”艾妮点点头。
“艾妮,你知道么,每天当晚上我看着头上的满天星河,我就在想,这个镇子外面的世界一定更加精彩。”林克仰头看了看天空。
艾妮非常想对林克说:“在比优特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但是她看着林克向往的眼神,自己的这种要求未免太自私了。
“吃饭了,林克。”佩罗佐从屋里走出来。
“艾妮小姐在这一起吃吧,我的厨艺可能不如你家的厨子,但是还不错哦。”佩罗佐笑呵呵地说。
艾妮还有些犹豫,每次她来找林克玩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来啊,艾妮!我爸爸做饭很好吃的,我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我先去吃饭了。”林克跑向屋内。
艾妮看林克走开,也马上跟了上去。“那我就尝尝佩罗佐叔叔的厨艺啦。”
“你小子,就怎么不懂的绅士些呢!和艾妮小姐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了,怎么就不能学着绅士点呢。”佩罗佐看着林克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
“她玩疯了的时候和我一比,我才是绅士呢!”林克笑着说。
“喂!林克!”艾妮笑嗔道。
“哈哈哈哈。”三个人的笑声在那个狭小的屋内显得那么温馨。
艾妮的思绪回到了现在,如今一切都破碎了。
她走到门前,敲了敲。
没有回应。艾妮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
她害怕起来,用力地拍了拍门,喊着:“林克!林克!开门啊。”
“是艾妮小姐么?”旁边的门开了,是林克的邻居,一个老妇人。
“对,我是,奶奶,林克呢?”
“林克他走了。”
“他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艾妮急的眼圈红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只是昨天找到我。那时候已经很晚了,说如果艾妮小姐来这里的话,就将这封信交给她。”老妇人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封信。
艾妮怔怔地接过信。她的眼里流出两滴泪,顺着美丽的脸颊滴下,落到了信上。
“唉,林克多好的一个孩子,和他父亲一样正直善良,佩罗佐把林克捡来后,全心全意的照顾林克,连找个老婆也没找,后来又带着我们拒交保护费……他怎么可能去袭击镇长呢?说来我是肯定不信的”老妇人摇了摇头。
“谢谢奶奶。”艾妮拿着信朝着老妇人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艾妮小姐也是对我们很照顾呢,你也算是林克在世上唯一牵挂的人了吧。”
艾妮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唉,怎么会这个下场哟……”老妇人看着艾妮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镇长府
“艾妮,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比优特了。这个小镇我待不下去了,因为这个小镇只是外表很美很富饶,但是内部已经腐朽了。我不想在这个小镇里苟活下去了,我要去变的更强。从前我只是想到外面去看看零州这个美丽的大陆,但是现在我发现我的目的是去变强。”艾妮坐在自己卧室梳妆台前看着这封信,信上是林克潦草的字迹。
“你不要伤心,你还是我的朋友。至于我去了哪里,我只能告诉你,我去找我的一个叔叔了。他是我父亲生前的挚友,我父亲经常向我提起他,我并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他,但是他也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并不想去找我的亲生父母,真正赋予我生命的是佩罗佐——我真正的父亲。”
“父亲的遗体和福南加的遗体我背回了家里,我把他们俩埋在了我家那个狭小的院子里,希望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们俩。我还会再回到比优特的,是我肯定会回来,也是必须回来。等我回来的那一天,我会让整个治安官府付出代价的。勿念。”
艾妮哭着把信叠好放在了台子上,她曾经想象过很次林克离开比优特的场景:她朝林克挥手告别,佩罗佐也一脸欣慰的看着林克背着行囊踏上了探索大陆的旅程。
这是本来该有的场景,但是现在,他却因为仇恨离开了比优特,在镇中广场那一晚他改变了多少呢?
艾妮眼前浮现了那晚的场景:林克神情木然的背着佩罗佐的遗体,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忍着剧痛一步一步艰难的朝家里走去……艾妮不敢想了,也不愿意去想了,她的心里现在像是缺了一块。
“小姐。”门外佣人敲了敲门。
“什么事。”艾妮抽噎着说。
“鲁尔大人和比鲁特大人来府上了,老爷叫我让你出去,说不然丢了礼数。”
兰朵镇
林克第一次进酒馆这种地方。比优特也有酒馆,但是他从来没去过。
他走进“兰朵镇酒馆”,这个地方并不吵闹,只有寥寥几个人围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林克看着他们身上有的带着长剑,有的带着铁锤,好像是雇佣兵的样子。
“哎,你没听说么,好像咱们伽洛克首都出了事情……”
“嘘,快别说了,你要是被别人听到,乱说可是会被处死的。”接着几人又压低了声音,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林克虽然听到了,但是并不在意他们讨论什么,他来这个酒馆是为了问路的。
“小子,你成年了没有啊,看你的样子不像哦,没有成年是不会卖给你酒的哦,这是伽洛克帝国的规定,你不会不知道吧。”酒保看着林克说。
“我知道,我只是过来问个路。”林克看着高大的酒保说。
“哦。”酒保一边擦着酒杯,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乌黑的头发,普普通通的长相,并不算英俊,也不能算丑陋,只是眉宇微锁,眼神中有一种不符年龄的忧郁。
“看你样子,不是镇上的人。”酒保说。
“对,我只是路过兰朵镇。”
“你要去哪里?小子。”
“洛洛塔学院。您知道怎么走么?”林克说。
“你要去洛洛塔学院么?那可是伽洛克四大学院之一啊。”酒保用有些怀疑的眼神重新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
“是的,请问,您说的四大学院都是哪些呢?”
酒保示意林克坐下,给了林克一杯水。
“谢谢。”林克道谢。
“不客气,小子,你一个要去洛洛塔学院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四大学院呢?四大学院是为咱们伽洛克帝国培养能力者人才的根基之处。你要去的洛洛塔学院就是其中的一个。另外三个都是塞纳学院,国立学院,以及瓦罗尔学院……”
“您说什么?瓦罗尔学院?”林克突然激动地说,他脑海中浮现了比鲁特的那张面孔。
“对,四个学院风格都不一样的,塞纳学院和洛洛塔学院都是古老的学院了,伽洛克帝国建立之前听说就已经创立了,据说,当时建国之战中还有他们两个学院里的能力者参战,才有了伽洛克的建立。”
“那另外两个学院呢?”林克问道。
“另外两个学院好像是帝国内部建立的,是立国以后建立的学院,我只是听说哈,小子。”酒保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说:“不过其中强者也很多。国立学院还有国师鹿元大人做院长呢。”
“当然,我只是个酒保,这些也是我平日里听镇上的,或者从那桌的旅人闲谈听来的。”酒保朝那桌雇佣兵瞥了一眼。
“您能跟我说说怎么去洛洛塔学院么”林克喝了口水。
“你是去那里的学生么?”
“算是吧……”
“洛洛塔学院在兰朵镇的北方,你需要去镇子北边的小港口,那里是个小船只停靠点,随便找个小船,让艄公带着你走古奈河一直向北,然后到洛洛塔港停下就可以了。”
“谢谢,您这里有地图么?我想买一张。”林克站起身来。
“没有,少年,你可以去镇子的杂货铺买,出门左边,走一段就到了。”酒保在听到林克说是要去洛洛塔的学生后,称呼由“小子”变成了“少年”。
“再次感谢。”林克转身走出了酒馆。
“那小子是去洛洛塔学院的学生?”雇佣兵一伙人听到了刚才酒保和林克的谈话,小声交流道。
“不知道,看着不太像,有些年轻了,不过一定不是个能力者,我能感觉出来。”
“话说回来,伽洛克四年一次的学院交流是不是要来了。”
“还有几个月吧,急什么,到时候又不是你能去看的,看的全是学院的高层和帝国贵族们。”
“说说还不行么?到时候结果还是全国皆知的。”
“我是从首都莱兹来的,我感觉今年国立学院依旧是第一。”刚才说“首都出事情”的那个人说。
林克手里拿着地图,他身上的钱并不多,是从家里父亲的钱匣子里取的。
林克又想起父亲以前存钱的时候,总是拿着他微薄的工钱,一枚一枚的将伽洛克币朝匣子里放,边放边笑着对林克说,“小子,你不是一直想去外面看看么,这笔钱就是给你准备的路费呢……”
林克感觉眼里又要涌出泪来,他又憋了回去,他以后不会再流泪了,他发过誓。
林克注意到天已经黑了,抬头看了看夜幕中悬挂的繁星,以前他总会想这些繁星来自哪里,但是他现在想的只是父亲会不会也成了一颗星星。
不知不觉林克听到了流水声,他已经走到了兰朵镇的小港口,因为比优特镇是内陆小镇,所以林克从来没有见过港口。
夜幕下,河中映着清冷的月光,河面是上泛着银白色的微波,一艘艘的小木船安静的停靠在河面,木船的数量并不多,都是黑漆漆的簇拥着并排随着河面起伏着,只有一艘船还挂着盏油灯,一晃一晃的,像飘在黑暗中的萤火虫。
林克走到那个还亮着的船前,船上的船夫听到了林克的脚步声,从船篷里走了出来。
林克看到这个船夫竟然是个地精,莫名的想到了福南加,或许是自己对福南加的怀念模糊了地精面貌之间的差别,他觉得这个船夫莫名的亲切。
“您好大人,有什么能帮您的?”这是一个年轻的地精。
“晚上还能开船么?”林克问地精。
“看您要去哪里了,大人。”
“不用叫我大人。”
“好的,大人。”地精说完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吐了吐舌头,又说了一句:“好的,先生。”
林克离开比优特这些天里第一次嘴角露出一个微笑,说:“走古奈河一直向北,到洛洛塔港口停。”
“唔。”地精略作思考,说:“可以,先生,如果没意外的话估计明天晚上就可以到,一共三个伽洛克币。”
林克拿出三个币,递到地精的手里,“那就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地精从没见过对他这么客气的人。所以有些慌张,他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了这条小船,他父亲一直告诉他地精是天生背负着劳苦的种族,所以要求他对任何坐船的人都要毕恭毕敬,“请先生上船吧。’
林克走上船坐下。地精走到船头去解船绳准备行船。
“等一等——”一个声音喊。
地精停了下来。
林克在船篷里坐着,他并不想出去看看是谁,他现在能不接触的人就不会去接触。
“小姐,船上已经有人了。”
“我知道,但是能不能也捎我一程呢?我很赶时间的。”一个稚嫩清脆的女声说。
“这个……”地精船夫看了一眼船篷处,“那位大,啊不,先生已经付过钱了,而且你们去的地方不一定一样啊。”
“无所谓!我去哪里无所谓,他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你自己的船,你自己不能作主么?”那个声音有些急切地说。
“这个,你要问那位先生了。”地精听到她说要出双倍的价钱,难免心动了。
“能让我搭一程么?先生?”女生朝船篷那里望了望。
“启程吧,船夫。”林克冷冷地说,他不想让一个去哪里都无所谓的女人上船的。
“你!”女生急了,说:“我可是塞纳学院的学生,是将来的能力者,这都不能让我上船么?”
“你是塞纳学院的?”林克说。
“对,对啊,我就是去准备到塞纳学院报道的。”
“那你为什么说去哪里都无所谓呢?”林克问。
“因为,那是因为……哎呀,你这人,让不让我上船嘛。”女生发现自己前后的话矛盾后,又急又羞地说。
林克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意思,怎么连个谎话也不会编,还是自己被自己的话戳穿的,戳穿后就气急败坏了。
想到这,林克轻笑了下。
“让她上来吧。”林克想了一下说,他觉得她不像是个坏人,再说自己到洛洛塔港口以后,随便船夫带她去哪里吧。
“小姐,请上船。”
“谢谢。”女生既是向地精道谢,又是向在船篷里的林克道谢。
当女生走进船篷的时候,林克不禁愣了愣,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