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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泉说楼下大家都在围着尸体讨论,可这个“大家”仅有四个人。
他们十三人进关卡,开局死掉一对情侣,卫尚秦奔不知所踪,思悠前去调查地窖,再去掉谢寄、江霁初、谢泉三人,楼下只有四个。
而这四个人里,谢寄和冉元飞上个关卡合作过,这个关卡又救过韩梅两次,陌生的只有两个小姑娘。
谢寄心念微动。
思悠、秦奔女朋友何蔓蔓、开局死掉的情侣女朱青、韩梅、大厅的两个小姑娘,这关女性占比近一半。
冉元飞一见谢寄就高兴地迎过来,笑容又在看到冷冰冰的江霁初后僵在脸上:“谢哥,你们来了。”
谢寄简单应了声就走向尸体。
何蔓蔓衣服都好好穿着,但上衣领口崩掉了一个扣子,后脑有明显的磕碰痕迹。
谢泉进祭坛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又是医学院出神,怕什么都不怕尸体,过去简单检查一番,对谢寄道:“致命伤就是后脑的打击,像钝器所致。”
他给韩梅处理过伤口,后者惊讶道:“你学的不是法医吧……”
谢泉搔搔后脑勺:“临床,课外爱好比较广泛。”
大厅都是能进入平民区的人,在关卡呆了几天,多多少少能猜到些关卡内核。
冉元飞猜测:“卫尚和秦奔选择加入陈家村,何蔓蔓……是他们的投名状?!”
谢寄点点头。
很有可能。
卫尚和秦奔吃过福秀,和陈家村的关系亲近一些,陈家村早晚会对他们这群人下手。
村民或许对这两个败类透露过信息,比如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暗示卫尚和秦奔彻底和他们划开界限。
为了加入陈家村,何蔓蔓就成了投名状。
这两个败类愿意吃福秀,说明是认同陈家村买卖的腐朽习俗的,出卖何蔓蔓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目前只能靠猜,比如何蔓蔓有点身手,性情刚硬,自己逃了出来,但没完全逃掉,在村民抓捕对峙的过程中,有人失手杀了她。
落入陈家村这种没有下限的地方,说不定死了更清净。
可他们明明已经找到解决办法,只差那么一步……
谢寄觉得惋惜,找了块布给死者盖上。
他站在桌边向所有人示意:“现如今还在招待所的都没有吃过福秀,不存在立场对立问题,大家共同的目标是离开关卡,接下来的时间,我希望大家可以团结合作。”
他走南闯北,和各种不同的人打过交道,回国后接手谢氏,几年间一直是上位者,此刻收敛笑意,神情稍稍严肃,领导者的气势立刻就显现出来。
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撕破脸,他们不能再落单,一个个送人头,而且接下来的行动,人越多效率越高。
谢寄将目前掌握的信息和其他人讲了一遍,重点是讲给他们小队外的四个人。
地上的尸体是佐证,而韩梅差点受害,也帮谢寄提供证词。
四个人先是听得目瞪口呆,听到后面开始想吐,尤其是三个女生,面对针对她们的恶意又恐惧又恶心。
冉元飞:“谢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朋友去找地窖了,最好的结果是她解救出地窖里的人,等她回来后我们制造乱子,分头救出被锁在家里的受害人,并且毁掉福秀林,”谢寄,“次一点的结果是她只找到地窖的位置,我们多分出一队解救地窖里的受害人,其他行动不变。”
冉元飞:“那……现在就干等着?”
谢寄:“在陈家村村民的眼里,只要不吃福秀就是他们的敌人,他们成群结队,我们落单出去就是当活靶子,集体出去会错过我朋友的信息,不如聚在一起等,如果陈家村来人,我们人多,战斗力也更强。”
他看了眼腕表,打算结束这次对话:“好了,大家没吃东西的去吃点东西吧,吃饱饭才能打仗。”
谢泉鼻翼动了动:“啊!哥你炖的鸡汤香味已经飘出来了!”
冉元飞也闻到香味,对谢寄夸赞道:“谢哥你还会做饭啊,好香!”
“闲着没事研究过,”谢寄大方道,“炖的多,要不要尝尝?”
冉元飞眼睛亮了:“可以吗?!”
沉默整场的江霁初突然开口:“不可以。”谢寄说话时他一直充当听众,没插过一句嘴。
因病还没好全,脸色泛着些许沉郁,尤其还紧握着刀,看得人心神一凛。
冉元飞想到思悠那句“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偷偷咽了口吐沫坐了回去。
谢寄看向江霁初,后者理直气壮:“那是我的病号餐。”
谢寄轻轻一拍他肩膀:“你怎么这么护食呢?”
江霁初扭头就走。
鸡汤少油少盐,里面还放着配菜。
陈家村除了人都不是好人,福秀和紫蛇紫蟒不是好东西外,种的菜全都是纯天然,鸡汤炖得清鲜可口。
自称吃的多的某位艺术家饭量其实比正常人还小,谢寄又因他生病只允许他喝一小碗,他到底没能独占整锅鸡汤。
大厨得有一碗、大厨的弟弟兼江霁初的主治医师得有一碗,还都是江霁初亲自盛的。
谢泉捧着汤碗受宠若惊。
江霁初就算不是他嫂子,那也是校园男神!要是让他室友知道江霁初给他盛汤,估计要羡慕死。
平日里都是谢寄做饭,江霁初洗碗,如今江霁初病着,洗碗的活就落到谢泉头上。
这种可以轮着来的事江霁初没跟谢泉争,跟谢寄一起离开大厅。
江霁初一直想着上午出现的男人的事。
谢寄在祭坛会有多种结果,男人来的目的是挑拨离间,故意隐去“死在祭坛”的结果。
在这之外,男人又提出两种结果……
只有两种。
他脑子里弯弯绕绕排列着各种可能,过大的信息量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谢泉究竟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谢寄的性格注定不会妥协,何况有殷霖先例在前,就算事情到很差的地步,谢寄大可同殷霖一样。
不对,殷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谢寄未必能太太平平走殷霖老路。
第七层……会发生什么。
他身体不舒服,又想着太多的事,猝不及防撞上一堵肉墙。
惯性令他向后倒去,还没倒上一秒,腰忽然被紧紧锢住。
江霁初抬起头,正对上谢寄眉眼盈盈的笑脸。
二人距离近在咫尺,呼吸都交缠在一处。
谢寄轻声道:“想什么呢,路都不看。”
他为防江霁初跌倒,下意识拉了一把,江霁初看上去单薄,可揽在怀里的重量比他想的还要轻,他炖的鸡汤都喝谢泉肚子里去了?
江霁初头脑有一瞬的空白,只含糊道,“哦,没什么,鸡汤挺好喝的。”
谢寄没拆穿这明显的借口,而是就着往下说:“好喝的都不给外人分一碗?”
“自己都不够喝。”江霁初嘀咕一声。
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下,谢寄的五官也挑不出一丝瑕疵,儒雅又不失男人味。
太近了,他想到。
上午被谢泉打断的暧昧重新在空气里纠缠,江霁初理智终于回笼,眼角绽出异样神采:“谢总这是为一个外人责问自己队友?”
“责问?”谢寄重复了一遍江霁初选的词汇,伸出另一只手虚虚搭在对方胸前,“那你是因为被责问心跳才这么快吗?”
当二人间那层窗户纸变得透明,之前再寻常的玩笑都变了味道。
江霁初不是第一次表露占有欲,谢寄却是第一次想要追究占有欲背后的意义。
他还要告诉江霁初不能恃靓行凶,随便撩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寄眸中像有湖潋滟春水,被风一荡便掀起漩涡,日光环绕其中,交织出漂亮的暖色。
美色当前,江霁初暗自掐了自己一把保持清醒,色厉内荏道:“谢总是二十六年没抱过人吗?”
谢寄笑了下,那湖春水荡得更加温柔。
然而不等谢寄再度开口,熟悉的声音从他们南边响起。
“哥,我洗好……卧槽!”谢泉瞪大眼望着二人,震惊得连手都是抖的,“我我我我没洗好!我再去洗一遍!”
谢寄不得不放开江霁初,扯住一天两次坏自己好事的亲弟弟后领一把拉了回来。
谢泉第六感告诉他大事不妙,不是要被谢寄打屁股就是要被江霁初一刀砍了,求生欲再次爆发,他反客为主抱住谢寄胳膊:“哥,你只有我一个亲弟弟,刀下留人!”
谢寄单身二十多年根本没感情经验,否则也不会忘记随时会出来的谢泉,就地和江霁初谈论鸡汤的问题。
两个人撩来撩去叫情趣,被第三个人看见叫社死。
“你被迁出谢家户口本了,”谢寄为转移尴尬,先是表示法不容情,又把江霁初也拉入战局,“这是我新任亲弟弟,你收拾收拾自谋生路吧。”
江霁初懒懒抬眼:“能不能别挡着楼梯,我想上去睡一会儿……哥哥……”
“哥”和“哥哥”就差一个字,偏偏江霁初尾音拉得长而翘,仿佛一段漫无边际的缱绻。
谢寄当场愣了下。
趁谢寄没反应过来,扳回一局的江霁初立刻跑路,绕过谢寄就往楼上走。
单看背影,活像某种成了精的大型动物,因刚打赢架走个楼梯都昂首挺胸,尾巴摇个不停,轻快又嘚瑟。
光线透过玻璃窗,空气里些许的微尘在气流中缓缓浮动,而脚步声随同那个纤瘦的背影一同消失在楼梯拐角。
谢泉头顶像是炸开了百朵烟花,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他用肩膀撞向谢寄:“哥哥~人家也困困,背人家上楼嘛~”
谢寄心头那股痒劲儿还没下去,他睨着谢泉:“想试试物理助眠?”
谢泉这次没屈服于兄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身为我们谢氏继承人,对我校高岭之花动手动脚还妄想不负责,哥,我谴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