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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两只老虎》是耳熟能详的儿歌,在场就没人没听过,可童声却像刚从冰窖里出来,每个字节都拖着长音,空荡荡的体育馆成为最好的回声器,将儿歌中的违和感无限放大。
“啪——”
正当众人被儿歌吓住时,照明灯陡然熄灭,敞开的大门也在同一时间猛地关闭。
窗户通通设在高处,又贴有深色隔光膜,强烈的明暗变换令在场所有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可又过了好一会儿,学生们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隔光膜阻隔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光源。
“啊!!!”
有胆子小的学生禁不住吓,大声尖叫起来。
儿歌还在继续。
“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
谢泉本就排在队尾,见状赶忙根据记忆朝谢寄的方向摸索。
“哥,你还在吗?”
谢寄循声按住谢泉,开口安慰:“别怕,哥在呢。”
听到谢寄的声音,谢泉一颗心落回原处:“什么情况?”
十大怪谈第七条,有位考小三门的学长艺考没考好跳楼自尽,所以特别憎恨小三门成绩好的学生。
范效璋设置这一条规则主要是为了督促学生学文化课,思悠拒绝跟文化课老师换课,强行按照课程表带学生来体育馆,某种意义上已经违反规则。
可谁又能想到,范效璋能变态到连一节体育课都不给学生!
谢泉突然叫道:“哥!!”
谢泉闯过几个关卡,身体素质也有所提升,勉强还能视物,他惊恐地指着保龄球球道的尽头。
谢寄顺着谢泉指的位置看去。
只见原本树立的二十个球瓶每个都泛起绿色荧光。
像一双双绿色的眼。
谢泉:“球瓶成精了!!!”
“鬼啊!!”
“动了!那些球瓶动了!”
“快跑啊!”
“门怎么打不开!”
恐慌在学生之间迅速蔓延。
持续的儿歌、跳动的球瓶、慌忙奔跑的学生,整个体育馆乱得不成样子。
“救命!!有东西咬我!!”
谢寄拔枪射穿一个球瓶,冲过去救下学生推给思悠:“你组织保护好学生们!”
球瓶发出的光十分奇怪,明明是光,却根本不能照亮周围半点。
思悠举起教师用的喇叭:“都不要乱跑!听老师声音,围到老师身边!”
殷霖凌空扔给思悠个玻璃瓶:“思悠!学孙大圣!用里面的水画个圈!这玩意儿能抗半小时!”
思悠:“孙悟空不是用水画圈!”
殷霖:“不都一样吗!”
思悠:“不一样!”
谢泉:“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纠结这个!”
谢寄连射几枪,将跳到最前面的瓶子打得稀烂,江霁初没带长刀,面对结实的球瓶,水果刀发挥有限,只得一脚一脚踹翻,殷霖则把用来滚地的球当铅球使,一球下去撞出地动山摇的气势。
就连谢泉都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根棍子,帮他们解决落单的球瓶。
在几人联手下,第一波跳动的球瓶很快被击溃,音响里童声已经从《两只老虎》唱到《抓泥鳅》,体育馆内只剩下持续的儿歌,以及学生们的啜泣。
变故似乎告一段落。
殷霖松了口气,他还握着沉甸甸的球,正想把球扔出去,结果球主动离开他的控制,两个孔泛出和球瓶同样的绿色荧光,剩下的空蓦地变大,化为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兜头朝他咬来。
“卧槽!”
殷霖闪身躲过,一发子弹擦着他的耳畔将球击落在地。
紧接着,体育馆内的篮球、排球纷纷亮起绿色荧光,连成一片星星点点的琐碎银河。
如果只是球也就罢了,就连沉重的哑铃都飘了起来。
新跳动的体育器材比球瓶更快更多,甚至长出獠牙,攻击性也强出数倍。
不说别的,被哑铃砸一下脑浆都得流出来!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谢寄冷静地判断:“儿歌!”
儿歌最先响起,它唱得越响亮,体育器材也就越活跃。
“砰——”
谢寄抬枪射向悬在高处的音响,然而音响即使被打烂,仍旧尽职尽责地发出声音。
得找到那个作乱的鬼学长。
谢寄跑向杂物室,他进来时观察过体育场的环境,控制音响的地方就在杂物室旁边。
门是关着的,但不要紧,他来不及撬锁,直接用力将门踹开。
里面果不其然立着一道纤细的鬼影。
鬼学长并没有害怕,无数的羽毛球从它身侧箱子里窜出,子弹般射向谢寄。
江霁初及时赶到,他握着把从杂物间找到的武术刀,不锈钢片在空气中抖出簌簌风声,将羽毛球尽数斩落。
鬼学长见状又操纵起软垫朝二人砸来,江霁初毫不犹豫,反手将软垫斩成两半。
鬼学长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体育场内的篮球和排球接连而至,它们不再袭击殷霖和学生,而是盯住了谢寄跟江霁初。
二人被数目众多的体育器材逼得连连后退,谢寄找准机会,从球体缝隙间射出一枪,直中音响控制器。
随着机器碎片四溅,漂浮在空中的体育器材静止一秒,继而纷纷下落,鬼学长的脸上也露出慌张神情。
它左瞅瞅右瞅瞅,像是在考虑该逃往何处。
谢寄缓缓勾起一个笑容:“轮到我了。”
谢寄并不急着和鬼学长做了断,而是先脱下西装外套扔给江霁初,又整了整里面的白衬衫。
他跟思悠借了喇叭,掏出手机选中app,播放系统自动缓存的音乐。
《拿什么留住你,我的爱人》——焦挽姝(疏)
谢寄:“这可是你同伴的歌,好好欣赏吧。”
他接过江霁初递来的武术刀,擦着刀面打出一枪后径直冲向鬼学长。
鬼学长不敢直面其锋,拔腿就跑。
谢寄追着鬼学长来到体育馆二楼围栏处,一路砍断了鬼学长一条胳膊跟一条腿。
它不像鬼护士可以利用断肢,能力只是凭借音乐操控体育馆内的死物。
将鬼学长逼到绝路后,他抬脚将鬼学长踹了下去。
鬼学长撑着残破的身躯,跌跌撞撞还想跑。
殷霖好心地打开手电筒,为谢寄确定鬼学长方位。
谢泉站在思悠旁边吹起口哨:“哥!不愧是你!自带bgm的男人!”
谢寄闻言差点没崴脚,他压下心中的无奈,双手握刀从二楼一跃而下……
学生们从儿歌响起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此时终于得以窥见正常的光。
然后他们就看到原本俊朗温和的教导主任从二楼跳下,风将他的黑发吹得凌乱,眼尾映着刀锋,张扬又凌厉。
白色衬衣的袖口被挽上去一截,露出分明的腕骨,他们甚至能看到手背强有力的青筋。
鲜血从鬼学长后背迸出,有几滴落到谢寄眉骨的位置,将他衬得不似凡人,倒像误入尘世的修罗。
子弹刚刚擦过武术刀,让武术刀也有了破魔除祟的功效。
在谢寄全力的一击下,鬼学长重重砸倒在地,化为一堆烟尘。
《拿什么留住你,我的爱人》的尾音适时落下,体育馆内满室寂静。
“好耶!又活下来了!”谢泉第一个打破沉寂。
其余学生也试探性地开口。
“结束了?”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是我们的教导主任吗?”
“不不不不是人吧?”
“在体育馆捣乱的是之前艺考失利的学长吧,他把学长打死了?”
“他还自带bgm!还会发光!!!”
“我以后找男朋友也要找这么帅的!”
谢寄:“?”
其他的好说,他作为人类怎么可能发光啊?
学生间都是惊讶与欢呼,谢寄早就习惯活在荣耀中,一哂而过。
他听到江霁初跟殷霖说了句话,手电筒的光移到别的位置,思悠领着学生准备离开体育馆。
而江霁初在黑暗中走近,将西装外套递给他。
谢寄:“怎……”
他刚吐出一个字,因发音而颤动的喉结猝不及防被吻住。
他指节勾着外套搭在肩上,武术刀也还拎在手中,一时难以推拒或拥抱。
学生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什么,但声音仿佛都十分遥远。
江霁初的吻总是很轻,带有珍而重之和渴求的意味。
男朋友主动献吻,谢寄总不能没任何表示。
他将武术刀随便一扔,习惯性地捏住江霁初后颈,沉声道:“这么热情?”
江霁初略微仰起头与他对视:“谁让谢主任太惹眼。”
谢寄:“怎么,吃醋了?”
江霁初没有立即回答。
他爱的人生来就该受万众瞩目,活在鲜花与掌声当中,他衷心希望这份荣耀可伴随谢寄一辈子,但被那么多人看到,还是一滴水撞入海面,占有欲一圈圈散开。
他平静地摸上自己刚吻过的喉结:“没关系,我的。”
谢寄手下力度不由一重:“仗着还在关卡是吧?”
江霁初极浅地笑了下,坦然承认:“是。”
直白,且热烈。
谢寄心想,如果水鬼再来,就跟鬼学长一样都砍了。
他五指完全覆盖在江霁初后颈,把人按向自己,又举起外套挡在前边,以免带坏随时可能看过来的学生。
然后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