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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簿由“妄”掌管,只要通过新手关就会由穿黑衣或白衣的鬼魂送上。
它记录着基本的个人信息和所拥有的的积分,持有它的人都把它当做类似于身份证一样的存在。
在祭坛待得久了,人会在仿佛没有尽头的恐怖关卡中变得麻木,很少有人去思考生死簿的意义。
谢泉也捞出自己的生死簿,疑惑道:“这不就是个记录信息的身份证吗?”
谢寄展开生死簿。
“生死簿在现实世界归阴曹地府的判官执掌,上面记录了所有人畜名字、寿命、出生至死亡的信息,是控制生死的名册。
“我做一个比较大胆的假设,类比我们刚通过的第五层,现实世界是‘阳间’,祭坛世界是就是‘阴间’。
“在这个假设的基础上,我们正式进入祭坛之前,率先看到的是一条长河,有穿黑色或白色长袍的鬼魂问我们要不要正式进入,当我们通过新手关的时候,也是穿黑色或白色长袍的鬼魂给我们送生死簿。
“你们能想到什么吗?”
思悠顺着谢寄的话猜测:“如果祭坛是‘阴间’,又有生死簿这么明显的东西,长河就是黄泉,鬼魂就是‘黑白无常’之类的小鬼,那女王……是阎王?”
呼呼作响的空调仿佛在此时终于发挥作用,冷风吹得谢泉汗毛直立,他哆嗦着把生死簿扔回虚空:“那我们岂不是已经死了……”
谢寄一番话让众人不寒而栗。
能看到黄泉,在阴曹地府活动的,可不就是死人吗。
殷霖苦笑道:“那我们要怎么打败女王?古有孙猴子闹天宫,难不成我们也得学一学,以凡人之躯砸烂地府?”
殷霖话说的滑稽,可他们却不得不面对。
如果女王单纯是强大些的鬼怪也就罢了,阎王,那是正常人类该见该想的吗?
见了还不说,还得打败?
太荒唐了。
思悠摸着下巴:“好像从现代灵异跳到了上古玄幻,总感觉不太真实。”
“我还没说完,”谢寄将众人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准确的说,是一个盗版的‘阴间’。”
谢泉:“等等,怎么就盗版了?”
谢寄严肃道。
“如果阴间、生死簿、阎王之类的传说真实存在,那他们至少活了千万年,或思想超脱,或按规章戒律办事,女王却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以看人痛苦为乐,格局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我不相信代表规律和秩序的是女王这种东西。
“另外,阴间该是人生死轮回的地方,而不是让人死的更透。
“就像范效璋制造假鸣升,在假鸣升里称王称霸,但假鸣升始终也只有那一片地方,类似于‘阴间’的一部分,甚至于只是单纯像‘阴间’的一个空间。
“祭坛根本没有生死轮回的功能,所谓‘黄泉’、‘黑白无常’都只是借用了真正阴间的元素,唯一接近真实的,只有‘生死簿’这一项。”
谢泉听了个囫囵,但好歹听懂了他哥又把故事从上古玄幻拉回到现代灵异。
他吐槽道:“女王这不闲得吗,没事儿搞什么盗版,也不怕正版追责。”
江霁初:“可女王为什么要仿制出盗版阴间?”
谢寄摊手:“那就要看思悠能不能找到和女王有关的关卡了。”
他们只能一步步靠近真相,至今为止的推断都是在已知线索的基础上进行的,关于“唯一接近真实的只有‘生死簿’”的猜想,也是第五层时在天台见到“杀”用凌驾于江霁初“妄”权限之上的特殊生死簿困住他,继而才冒出的想法。
更何况一切推断还只是推断,正确与否也不能完全确定。
江霁初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的调查重点,要放在生死簿背后的意义,和那本特殊的生死簿上。”
谢寄:“没错,女王能成为女王,一定和‘生死簿’这个意象有关,只有找到她力量的根源,我们才能彻底打败她。”
殷霖感慨:“以前觉得打败女王挺难的,但经过敌人从阎王变成劣质版女王的落差,我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
谢寄笑笑:“毕竟有了级别更高的参照物。”
殷霖将杯子里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又往里面倒了半杯,举起来对着众人道:“行吧,兄弟姐妹们,抵制盗版,人人有责!”
思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跟着举起杯子:“抵制盗版,人人有责!”
女王要是在这儿,非得被几人把她当成盗版,还义正辞严抵制盗版的言论气得爆炸。
可她不在,就算在,众人也不畏惧。
七只玻璃杯清脆地撞在一起,清黄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亮。
事到如今,无论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他们都得去闯一闯。
为了自己,为了朋友,为了亲人、恋人,他们一定能闯出圆满的未来。
席间七个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江霁初不爱交际,鲜少参加什么聚会,酒量跟一杯倒没差到哪儿去,但被热烈的气氛裹挟,还是不免多喝了几口。
他留下来通宵打麻将的美好愿望到底落空,一顿饭吃到最后只挺着背坐在那里,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双眼却已经聚不起焦。
谢寄只得把人打横给抱了回去。
可他的怀抱太令江霁初安心,楼上楼下的距离,还有电梯,总共没几步的路程间,足够江霁初阖眼进入梦乡。
回到家让江霁初小睡了一会儿,他又把人拉起来洗了个澡,奈何酒劲儿还没散的江霁初意识还是迷糊的,洗完又继续睡。
这么折腾一番,正好也到了睡觉的时间,谢寄好笑地带人躺进被窝。
他们躺得极近,谢寄呼吸间都是清爽的沐浴露香。
他没有睡那么快,脑子里还在想晚上和众人谈论的话题。
关于阴间的猜想还是杨远给他的灵感。
失踪多年的表弟无意中遇见江霁初,还给江霁初看相,说他终有一日会不远万里,刀山火海,闯入地府也会救江霁初。
从那以后他就惦记起“地府”这个字眼,而第五层里外两个世界更是加强了他的猜测。
大抵世间万物确有玄妙的宿命,他念念不忘的表弟会在广袤无垠的祖国土地上遇见江霁初,又以这种方式向他传递信息,给予他支持。
他冥冥中有种直觉,或许杨远也对祭坛知道一二,可惜幼年的绑架分开了他们,如今他们一个在祭坛,一个在现实,没办法探讨,不然说不定能开拓思路。
可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幼年遭遇绑架导致分离,杨远也无从了解神神鬼鬼之事,也就没办法和他探讨。
好在江霁初还在他身边,这一次,他会保护好对自己重要的人。
·
第二天早上,江霁初被生物钟叫醒。
他喝得不算多,祭坛的恢复buff也让他没有宿醉的难受,只是近距离下,他似乎被属于谢寄的味道完全包裹,令他有些眼晕。
谢寄好像还没醒。
他轻轻向后挪了一点距离,好能看全谢寄的面容。
昨夜谢寄当众推理的画面重现在他脑海里,他一直没有说过,认真分析问题的谢寄实在是……
实在是又帅又性//感,让他根本移不开目光。
昨晚睡前有仔细洗漱,自己口腔里没有酒后的异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偷偷亲了谢寄一下。
想每天都有这样的机会。
可以在谢寄怀里醒来,可以偷偷亲谢寄。
江霁初心中涌出巨大的满足感,见谢寄还没醒的意思,又偷偷亲了第二下。
结果这次还不得自己亲完后离开,后颈突然被一只手按住,谢寄睁开眼,揽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谢寄比江霁初醒的要早,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江霁初又还在睡,干脆就多赖一会儿床。
可青年却不老实。
一吻过后,谢寄惬意地摩挲着江霁初后颈,低声问道:“偷亲一下还不够?”
江霁初被抓了个现成,下意识就想避开谢寄目光,可对方眼中蕴满了情谊,像一池温暖的春水,缠着他无处可逃,也不愿意逃离。
清晨的第三个吻比前两个都要缠绵,到最后从单纯的亲昵慢慢萌生出热度。
谢寄忽然呼吸一重,抓住被子里作乱的手,他无奈又好笑,嗓音是清晨自然的暗哑:“大早起的,真惹出火怎么办。”
江霁初唇瓣在接连的吻中红得暧昧,像是一按就能渗出血:“那我惹出来了吗?”
谢寄觉得自己男朋友实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怂又爱撩。
他松开手,沿着腰线后移:“不疼了?”
江霁初攀上他的肩膀:“就一次。”
平时清清冷冷,对凡事都无欲无求的人撒起娇才最要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寄日常为接下来的关卡做准备,江霁初充当他的助手。
不过大多数时间他都用不到江霁初,后者又提起画笔画画。
江霁初喜欢画山山水水的风景,以及他的个人肖像,但某次让他抓到画了奇怪的东西。
他心中感慨江霁初越来越活泼了,又觉得或许江霁初本性就该是这样,只是十九年来被生活的死气沉沉压在身上,才变成了后来的样子。
现在两人心意相通,他又教了那么久,江霁初也逐渐流露出些活泼的生趣。
当然,高兴归高兴,他还是把人教育了一顿。
时间一天天过去,两个月的期限眨眼而至,思悠和思默的身体也恢复如常。
他们该去第六层的关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