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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书喜骨折住院,爬都爬不起来,整个公司由空降的江霁初做主,他自然是按谢寄的想法来,乏视观察网络方面没发布任何廖音案相关信息。
但纸媒部的报刊还是发了出去,其他部门的两个部长在公司已久,颇有威信,江霁初也只负责控制住谢寄掌管的网媒部。
下午三点左右,谢寄擦着头发走出某家宾馆的浴室。
他抬起手臂嗅了嗅,没闻到酒味,满意地找出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可惜晚饭不能陪江霁初吃了。
等头发吹干,他打开电视,坐在桌边翻看服务员送来的几份报纸。
单从文笔来说,乏视报刊纸媒部的部长写稿水平值得谢寄一句夸赞,但如果是作为一则新闻,那就哪儿哪儿都不合格了,光水分得有百分之八十。
谢寄翻看了其他的报刊,廖音杀人事件一份报纸一个说法,角度也各有不同。
什么密室杀人、因情杀人、精神病发作、创作压力太大,甚至连童年不幸遭遇都被扯了出来。
可见无论哪个年代,属于无良媒体的那一波一样喜欢博眼球。
谢寄又掏出手机,网络上廖音案的讨论更是离谱。
追求不成被激怒、鬼上身、信//教、养小鬼反噬。
他没多看,而是再度搜索起廖音本人的相关信息。
廖音,男,三十二岁,身高一米八一,A市本地人,二十三岁那年和著名影星余影相识相恋,二十六岁那年二人走入婚姻殿堂,夫妻恩爱和睦。
但好景不长,在廖音二十九岁那年,余影因病去世。
自那以后的三年里,廖音没传出过任何绯闻,所以在廖音杀人是出于感情纠纷的帖子里,总会有大批粉丝据理力争。
廖音和余影做过不少善事,无论是业内还是大众层面的好感度都很高,替他说话的人不止粉丝,还有不少好感路人。
那些持廖音因感情纠纷杀人的一派很快被骂得滚出了论坛。
正在这时,报告廖音案的电视台紧急切入了廖音经纪人的声明视频。
经纪人大约四十岁,是廖音的表哥。
他外表显然是为了上电视刚刚搭理过,但脸上的状态却昭示着已经很久没有消息,出于心力交瘁的状态。
可现场的媒体没人心疼他。
话筒纷纷往前捅,恨不得直捅到经纪人的脑子里,好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扒拉出来,顺着话筒流进电视节目播放给全A市的观众。
经纪人开口第一句话就为廖音做了辩驳:“廖音他没有杀人,请各位媒体朋友不要再做无端猜测。”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廖音会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吗?”
“那廖音为什么会进看守所?”
“听说廖音先生是追求被拒,因羞愤怒下杀手,请问是真的吗?您有没有问过他,他这样做对不对得起死去的余影?”
经纪人坚定道:“我说了,廖音他没有杀人!具体情况TJJ还在调查中,我不方便透露,但廖音没有杀人!”
与此同时,论坛刚滚走没多久的那派又滚了回来。
主题帖:刚刚骂我的人出来道歉,廖音就是因为感情纠纷才杀人的!
主题帖内容:你们这群傻逼,看新闻了吗!制杖电视台报道了!
帖子几分钟翻了十页。
谢寄没去管回帖,好奇地调到制杖电视台。
记者举着话筒站在TJJ门口,声情并茂地为廖音洗白。
“据知情人透露,知名男歌唱家廖音涉嫌杀人一事已被查明。
“十一月十二日当晚九点二十三分,廖音下班途中偶遇一流氓跟踪妙龄少女,路见不平上前教育了一顿流氓。
“但廖音声称,他只是用拳头和脚对流氓进行攻击,而流氓的死亡原因是被利器刺穿心脏。
“TJJ也已经证实了廖音的话,凶手并非廖音,而是另有其人,廖音已被释放。
“据知情人透露,流氓,也就是死者除了心脏的致命伤外,脸部也被划得血肉模糊,至今身份未能查明,接下来本台会给出死者尸体图,还请有线索的热心群众积极联系本台。
“本台热线电话是……”
片刻后,屏幕上出现一张没打码的尸体全身照。
死者衣衫不整,脸部正如记者所说,被利器划得血肉模糊,估计连亲妈来了都不认得。
谢寄揉揉太阳穴,只觉脑仁疼。
电视台“制杖”这个名字起得挺好,确实挺智障的。
更令人觉得讽刺的是,记者不远处就是死扛着各大媒体不开口,只咬定廖音清白的经纪人。
那边经纪人为了办案,甚至没办法为自家艺人、亲表弟多解释一句。
这边媒体左一句“据知情人透露”、右一句“据知情人透露”,把调查情况透露了个底朝天,大张旗鼓地放高//清无//码尸体图,还说什么如果有热心群众认识死者打电话给电视台。
正常人谁会要求打给电视台啊,不应该告诉TJJ吗?
谢寄重新点进那个已经到二十页的高楼,里面还吵得热火朝天。
“看到没,你们这群傻逼!廖音就是感情纠纷杀的人!”
“电视台不说了吗,廖音根本没杀人,他只是见义勇为,TJJ都证实了!”
“见义勇为个屁,那个臭流氓可是死在了梅花巷,梅花巷是A市人尽皆知的贫民窟,廖音一个大明星去什么梅花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你能不能别血口喷人,廖音上辈子挖你家祖坟把你妈骨灰扬了是吗?”
“你们吵什么吵,制杖电视台这种爱吃人血馒头的三//流电视台你们都信?等一个官方通报能死吗?”
“楼上胡说什么呢,制杖电视台可是A市收视率第二的电视台。”
“你家电视就能收到制杖电视台和村委会电视台吧?”
“嘿你怎么说话呢。”
谢寄默默关掉了网页。
有网络的地方就有引导风向的水军。
他切到通话界面,拨通了殷霖的号码。
殷霖接得很快:“喂,谢总?”
谢寄:“你看制杖电视台的报道了吗。”
殷霖:“看了,好家伙,那可是真智障啊。”
谢寄:“先不说他智障不智障,你能不能根据监控查明死者身份?”
殷霖:“有点难度,A市不像咱们那儿,我看路上摄像头总共都没几个。”
谢寄:“只看几个路口的,确认往来人员都有谁,如果你没办法断定,就收集一下信息交给我。”
殷霖:“哪儿能全靠你,我好歹也是在祭坛待了七年的殷大佬啊,等会儿我去找小初请个假,你就等我好消息!”
虽然这么说不道德,但江霁初一不小心把彭书喜推进医院,实在是省了不少事。
想想彭书喜主导报道过的那些新闻,谢寄觉得让这位乏视观察的总裁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也不错,江霁初一个不懂管理的艺术生说不定都能把风气给掰正。
谢寄在宾馆歇了一会儿,起身赶往下一个目标地点。
·
廖音杀人事件还在不断发酵,而谢寄将公司的事交给江霁初,将专题的事焦舸谢泉和思悠,将查案子的事交给殷霖,自己则一心一意扑在早餐时冒出的计划上。
一次会议就够他看出彭书喜的领导水平,加上要把乏视观察弄到综合指数第一的位置要花费太长时间不说,他总觉得这么明显且平和的心愿太不符合祭坛风格。
新手关是他来得突然,江霁初来不及准备,之后从第一层到第四层的关卡都是江霁初找思悠特地准备的。
第五层则是女王的安排,不然思悠也不会猝不及防碰见思默。
第六层女王甚至把江霁初拉去当boss,关卡自然也是亲自安排。
而女王兴趣爱好极为恶劣,希望看人痛苦和绝望。
把乏视观察推到第一难吗?
难。
但不是没有办法,今天早上廖音和彭书喜的事给了谢寄思路,他试着把彭书喜的心愿当目标,发现其实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可当发现操纵空间以后,谢寄不但没有欣喜,反而对彭书喜这条线更加怀疑。
以他的对女王的了解,他更倾向于无论他们多么努力,都无法把乏视观察推到第一。
再或者当他们辛辛苦苦费老大劲把乏视观察推到第一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为了不做无用功,他花了一天时间去铺路,并做了关于A市媒体指数的调查,直到晚上十点才从饭店离开。
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
谢寄有个习惯,他不喜欢把交际惹上的酒气带给亲近的人,以前刚接手谢氏的时候,每次参加完饭局都是回自己独住的房子,从来不回父母家。
所以当晚上离开饭店,他第一反应就是找家宾馆洗个澡再回去找江霁初,哪怕他凭着以往在饭局上练出来的本事,只意思意思喝了一点。
可当他准备拦车的时候,江霁初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谢寄接起电话:“霁初,怎么了?”
江霁初:“十点零五分了,明天还要上班。”
谢寄:“我等会儿就回,你先睡吧。”
电话那边安静了会儿:“天冷,回家洗。”
谢寄实打实在人堆里混了快一天,而且目标各个都是人精,中间又思考了廖音的事,耗费的精力可想而知。
可霓虹灯将天际映得晃眼,一辆又一辆汽车在他身前穿行,寒风吹过树梢又斜来撩动他风衣下摆,电话那头浅浅的呼吸声钻入耳道,他却感受到一种陌生的安定。
谢寄对着虚无的某处露出一个笑容:“这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