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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6 章 老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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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来说,谢寄的绘画水平比音乐水平要高出一大截,只是可惜没存多久就被洗了。

    他们没折腾太长时间,等吃过晚饭后,在祭坛buff的加成下,江霁初还有力气叫谢寄一起出去散步。

    吃过饭就该走一走,不然对胃和身形都不好。

    第七层将近,两个人却都没大战前的紧张,日子和往常一样过。

    现在还不到宵禁时间,平民区街上的店铺都还开着,现在祭坛已经到了冬季,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

    A市的年代是上个世纪,建筑风格也带有年代感,祭坛的平民区和选拔区则和现实世界更像,走在其间会让人有回到现实世界的错觉。

    但也只是错觉而已。

    平民区街上行人的数量和他第一次看到的差不多,七年了,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祭坛的人口和现实世界人口的比例应该是相同的。

    谢寄问江霁初:“你知不知道女王拉人进祭坛的标准?”

    江霁初:“有心愿或者将死之人?”

    “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标准,”谢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然有心愿的和快死的人那么多,祭坛也没那么大空间。”

    江霁初:“不清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些琐碎信息,也没非要得出个答案,就是平常的聊聊天,说说话。

    谢寄:“明天早上想吃……”

    谢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一道视线。

    他立刻转身,某个小巷尽头有黑影一闪而过。

    虽然不清楚有多少人成功走出第六层,但肯定有人能活着出去。

    谢寄的名声今非昔比,第二次进祭坛从新手关到第五层也都有其他人存活,知道他身边一直有一个江霁初。

    像苗佳一样聪明点的人或许可以推断出四大boss和闯关者之间的关联,这算是他送女王的礼物吧。

    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只听说过他的名字,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何况江霁初今天也没有带刀,他们还不至于逛个街就被人跟踪。

    何况那道视线给他的感觉,和之前在广场上被偷看的那次很像……

    江霁初也有所察觉,和他一起看向小巷尽头。

    江霁初:“还没走。”

    有墙壁的遮挡,即使是谢寄也不能确定对方有没有离开,可江霁初却确定对方没走……

    而江霁初表情像多云转阴,甚至四下看了看,目光在五金店多停了一秒。

    能被江霁初感觉到气息的只有另外三个boss,思悠不用躲躲藏藏,“杀”不屑躲躲藏藏。

    谢寄顿时了然,原来是老仇人。

    而老仇人在等他们。

    谢寄:“走吧,去见一见。”

    他和江霁初一起穿过小巷,繁华和喧闹被抛在身后,犹如缥缈的背景音。

    转过最后的拐角,谢寄看到一个身披黑袍的男人站在那里。

    男人比江霁初还要低一点,即使藏在从头裹到脚的黑袍里也能显出他过瘦的体型。

    作为祭坛的四大boss之一,男人也该像其他三位一样拥有祭坛给予的buff,能给普通人压迫感。

    男人显然是尽力了,他刻意昂着头,以至于黑袍的顶部挺起一个怪异的弧度,但在谢寄和江霁初面前,那点气势跟没有差不多。

    在殷霖被偏离队伍之后,女王可以挑选陪他们过第七层的背叛者——席玮,现任四大boss之一的“淫”。

    七年里江霁初跟席玮打过无数次架,可以说一不高兴就去找席玮,每次都是单方面吊打,拿席玮当出气筒。

    而席玮技不如人,每次都被打得冒血,如果不是boss杀不死boss,估计席玮已经死了千百回。

    之前谢寄没恢复记忆,只察觉到被人跟踪,现在记起一切,他意识到那天席玮在广场偷看他是为了确认他真的重新回到了祭坛,但是又害怕与他相见。

    哪怕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刚通过第二层的“菜鸟”。

    谢寄知道席玮应该是怕见到江霁初的,而且更怕见到他。

    即便如此,却还在这里等他们……是女王的授意。

    谢寄不愿意和这种贪生怕死的叛徒多费口舌,直言道:“女王有话要告诉我?”

    席玮听到后就是一抖,谢寄还是那个谢寄,自己还一个字都没说就能被看穿来意,仿佛在谢寄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他恨不得拔腿就跑,但碍于女王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道:“女王让我转告你,你在第六层的所作所为,她很不高兴。”

    谢寄:“那可真是令人遗憾。”

    谢寄说着遗憾的话,却没有半点遗憾或抱歉的意思,反倒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十足。

    席玮:“女王建议你们在主城区多留几天,以后或许人再也不会这么齐了,她说,她会让你尝尝‘妄’受过的苦。”

    看来女王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特殊”的第七层,而且对第七层的考验非常自信。

    江霁初冷冷道:“还有呢?”

    席玮条件反射似的立正:“没有了。”

    江霁初从身后拿出新买的金属棍:“那就到我了。”

    席玮大骂了句“草”扭头就想跑,他体型小,动作灵活,速度快。

    可江霁初打席玮打了七年,经验丰富,几下就挡住了席玮的去路,将人好一顿暴打。

    谢寄没帮忙,也没劝江霁初收手。

    江霁初在第六层憋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是得泄泄火。

    “救命啊!”

    “杀人了!”

    “谢寄!你管一管江霁初!”

    “我可是女王派来的!”

    “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江霁初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啊!!放过我吧!”

    小巷满是席玮的哀嚎,也就他们走得深,不然肯定得吸引一大批人来围观。

    好歹也是个祭坛四大boss之一,席玮比关卡boss还要不如。

    等江霁初泄完火,席玮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黑袍烂得东一块西一块,爬都快爬不起来。

    谢寄见江霁初发泄的差不多,这才开口:“霁初。”

    江霁初最后踹了席玮一脚,将金属棍往席玮脸边空地一砸,闷响声吓得席玮又是一颤。

    江霁初:“回去好好数一数自己还能活多久,滚!”

    席玮马不停蹄地跑了。

    谢寄觉得好笑,他捏了捏江霁初后颈,因为运动,后颈的软肉比平时还要热:“这下舒坦了。”

    江霁初揉揉手腕:“嗯。”

    两人散步散得差不多,掉头就往住处走。

    女王果然知道他有意暴露代表五戒的boss是由人类变成的事,并对此有一定程度的在意,所以才会派席玮来警告他们。

    以前女王有什么事,都是派“杀”出动,这次却派了席玮……

    谢寄看了眼江霁初。

    可能是知道江霁初在第六层憋屈,特地送席玮来给江霁初出气,也有可能是是故意借此表达对江霁初的重视,毕竟女王说想让他也尝尝江霁初受过的苦。

    谢寄不认为女王会对江霁初有所偏爱,她只是想找借口来强迫人屈服、让人受尽折磨。

    但席玮的一番话还是给出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女王精心为他们准备好了第七层,而且第七层和江霁初受过的苦难有关。

    现在时间是晚上八点,距离休息还早,谢寄打算把新得到的信息告诉自己的同伴们。

    他们目前都住在同一栋楼的上下层,找起来很方便。

    他和江霁初住一层,殷霖和时知别住一层,思悠和思默住一层,只有谢泉自己落了单。

    接到谢泉后,谢寄多少有点心疼弟弟。

    谢寄:“不如明天去街上给谢泉买个那什么……优酷的等身抱枕吧。”

    谢泉:“哥,那叫Miku。”

    “哦,Miku,”谢寄问江霁初:“有卖的吗?”

    江霁初想了想:“有大葱。”

    谢泉满脸悲伤。

    思默和时知别没来,集结的队友只有需要他们闯关的五个。

    他们商量了一个小时,等散会已经接近十点。

    屏蔽装置被收起来,殷霖伸了个懒腰,叹口气向后一躺,眼神显出几丝迷茫:“还有七天……我在祭坛待了七年,快要忘记现实世界是什么模样了。”

    谢寄笑笑:“祭坛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速不一样,外面到现在也就过了三个多月。”

    谢泉:“那哥你这次进来不过才几天,一回去就带了个男朋友,嘿嘿,姐姐知道后一定会吓一跳。”

    谢寄揉揉谢泉脑袋:“你姐姐应该还在队里。”

    谢泉:“我都想她和爸爸妈妈了。”

    再过几天,他们就能回去了。

    回到那个怀念、平静、正常的世界中去。

    一眼望不见边际的祭坛冒险即将结束,他们格外思念自己的亲朋好友,在思念的同时又生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外加近乡情怯的感情混在一起,叫人内心复杂。

    谢泉强打起精神:“对了哥,我今天出门碰见冉元飞,他让我向你问好。”

    冉元飞。

    谢寄在高塔和蛇果关卡遇见的青年,他看的出来,冉元飞对他有那么点意思,有次来找他,还被思悠以“珍爱生命”为由堵了回去。

    思悠笑得暧昧:“我有印象,挺可爱一男孩呢,活泼可爱会做饭,一看就是老公下班回家会扑过去迎接的类型。”

    江霁初:“?”

    江霁初:“谁。”

    他不太把其他人和事放心上,但他记得这是谢寄十六岁以来喜欢的类型!

    谢寄怕江霁初多想,解释道:“跟我们一起闯过高塔和蛇果的人,如果不是谢泉说,我也记不起来。”

    他这边刚稳住江霁初,殷霖看热闹不嫌事大:“哎呦,我们谢总桃花旺得很。”

    殷霖又对江霁初道:“小初可要小心了,出去后谢总桃花更多,你还得上学,不能像现在一样天天待谢总身边,啧啧,要不要我给你搞个app,远程监督谢总通讯。”

    江霁初黑着脸,硬邦邦地开口:“不用。”

    谢寄唯恐江霁初大半夜再跑去把席玮打一顿,打席玮倒没什么,这大冷天的跑来跑去多费劲,忙道:“别瞎说。”

    殷霖一拍沙发站起来:“回家回家,你们小两口自己玩吧。”

    虽然大家已经是很熟的朋友,但朋友要走,谢寄和江霁初还是要送一送的。

    江霁初脑子里还想着殷霖的话,不自觉落后几步。

    “江霁初,你真的想出去吗。”思悠刻意压低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前方殷霖还在胡言乱语,谢泉强烈反驳,谢寄充当和事佬,没人注意到他和思悠的小动作。

    江霁初看向思悠。

    “我只是不想思默的事发生第二次,”思悠,“如果你有什么想不通,赶紧让谢寄给你开导开导。”

    江霁初眼睫上下一扇,静静望着谢寄的背影:“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