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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悠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寄是商界鼎鼎有名的谢总,年纪轻轻就掌握谢氏大权,未来不可限量,而江霁初只是一个醉心艺术的大学生。
正常情况下,谢寄该投身于各种会议,在灯火辉煌的酒会间闲庭信步,未来某天与门当户对的姑娘看对眼,又或者对哪个笑起来特别灿烂的女生一见钟情,双方结为伴侣,恩爱一生。
江霁初则会按部就班的上学、毕业,他不喜与人交往,也许会画出名气,但绝大多数时间都躲在幕后,将画作交给信得过的专业人员负责。
他们本该没有任何交际,直到进了祭坛。
两个有脑子有武力值的人强强联合,在数不胜数的危机中建立信任,萌生情愫,他们喜欢彼此,也需要彼此。
可如果出了祭坛呢。
谢寄做回谢氏的谢总,江霁初重回校园,没有无处不在的威胁,对谢寄而言,江霁初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只有在祭坛,江霁初才有最大的价值。
他可以时时刻刻陪在谢寄身边,可以帮谢寄开拓思路,可以为谢寄冲锋陷阵,可以满足谢寄感情需求。
所以思悠问,江霁初,你真的想出去吗。
江霁初那么喜欢谢寄,能够为了满足谢寄的愿望不顾自己,当然会尽心竭力帮忙通过第七层。
可思悠怕的是江霁初会不会在某一个瞬间动摇。
第七层本就是最难的关卡,他们又被女王针对,一点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这件事思悠早就明白,江霁初也早就明白。
可之前离第七层还早,如今马上就要进入第七层,他们不得不直面问题。
就算江霁初真的想出去,他就没有丁点动摇吗?
·
第二天早上谢寄是被江霁初惊醒的。
对方猛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唇色煞白。
已经是清晨时分,按谢寄的生物钟,正常醒也就这会儿了。
所以他没有被惊醒的迷糊,跟着坐起来,轻轻拍打江霁初的后背,只是嗓音还带了些刚醒的沉:“做噩梦了?”
江霁初用力闭了闭眼,像是仍旧没办法从梦魇中挣出,返身抱住谢寄讨要早安吻,想从中得到安慰。
谢寄感觉到江霁初的焦躁,温柔地安抚着。
可他没想到江霁初这么焦躁。
谢寄按住江霁初被窝里的手,扯着人后颈把人扯开:“霁初。”
那双眼里只有尽力掩饰的慌乱,不含半点情//欲,还因为被拒绝带了点委屈。
二人不是没有早起擦枪走火过,但江霁初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他无奈地问:“这是梦见了什么。”
江霁初抱着他不吭声。
谢寄揉着后颈肉,温声道:“难道是因为昨天殷霖说的话。”
江霁初身子明显一僵。
原来是因为这个。
谢寄和江霁初稍稍拉开一段距离,注视着江霁初的眼睛做出承诺。
“等我们出去后,我就在公司和学校中间买一套房子,你平时回家住。
“我会公开宣称自己有男朋友,会在公司办公室放上我们的合影,手机屏幕换成你的照片,宣告你的所有权。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江霁初愣愣地与谢寄对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踏雪而来,在谢寄身后形成柔和的光晕,落在唇尾和眼角的碎光更将谢寄衬得俊朗到不似凡人。
江霁初摇摇头,轻声道:“其实能留在你身边就够了。”
谢寄把人揽进怀里:“在你担心的同时,我也会担心。”
江霁初不解。
谢寄:“你还没有毕业,没见过更多的人,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见过其他风景,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好。”
江霁初立即道:“不会!不会有人比你更好。”
谢寄笑了下:“有也没关系,我有信心做对你最好的那个。”
江霁初的情绪彻底平复,贪恋地靠在谢寄身上,偷偷吸一口属于谢寄的味道。
谢寄感觉到江霁初的平静,亲了亲近在咫尺的耳垂:“你刚才看我那个眼神挺带劲,我都……”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江霁初听完后红着脸把人推开:“你不是还要陪谢泉买大葱吗,赶紧去。”
亲哥哥发现自己不能厚此薄彼,得抽出点时间陪自己傻白甜的亲弟弟,免得亲弟弟觉得有了嫂子就失去家庭存在感。
“那你再睡会儿,回来给你带草莓小蛋糕。”谢寄把江霁初重新按回被窝,扯过被子给人盖上,最后在江霁初额头落下一吻,这才换衣服洗漱。
客厅门被轻轻关好,但凭江霁初的感知力,再细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五、四、三、二、一。
他在心中默数五秒,再睁开眼时眸中一片清明。
江霁初收拾一番,拎过长刀出了门。
祭坛全名叫半步酆都四象封魂轮回混沌大祭坛,一般提起祭坛时,指的都是整个祭坛空间。
而在主城区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同样名叫祭坛的建筑。
人们可以穿过长长的黑玉阶梯,进入祭坛内部,根据自己打算闯的关卡等级去到不同层数,第二层之后,还可以通过不同的光球选择五戒代表的关卡。
而在这座祭坛的上方,有六层是独立存在的。
从下往上依次代表“酒”、“妄”、“淫”、“盗”、“杀”,最顶层就是整个祭坛世界的最高掌权人——女王。
祭坛建筑高耸入云,她便待在云端,冷眼看普通人在祭坛中挣扎求生。
江霁初一路来到最顶层,他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见到了他最厌恶的身影。
江霁初平时很少来见女王,第一因为厌恶,第二女王也不是那么好见的。
但这次女王明显在等他,从比人还大的窗边回首,淡淡道:“‘妄’。”
和大多数人的想象不同,女王有着人类的外表,她并非青面獠牙,也并非浑身煞气,用普世的审美去评价,反而属于清丽的那一类。
华美繁复的服饰穿到女王身上,甚至让女王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可江霁初见识过女王的手段与力量。
七年前,他们闯第七层闯得无比惨烈,席玮背叛,思默身亡,思悠和他成为boss,谢寄奄奄一息。
女王亲临即将崩溃的关卡,收走了谢寄和思悠的记忆,对他说,迟早有一天,他会喜欢“妄”的名字。
早在那时起,女王就计划好了今日的一切。
谢寄重回祭坛,思默身死魂存,他会不管不顾地跑去谢寄身边,在快乐与痛苦中挣扎。
江霁初和女王实在没多余的话可讲,他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杀”护卫在女王身侧,闻言不悦:“‘妄’,注意你的态度。”
女王抬手,一个动作压住了祭坛最为人惧怕的boss,她缓步走到江霁初面前:“你在害怕。”
江霁初:“我不怕你。”
女王:“但你害怕我伤害谢寄。”
祭坛最顶层除了一张古式长椅外什么都没有,偌大的空间空空如也,就连脚步都能产生回声。
女王长袖一甩,手臂背在身后:“回去吧,‘妄’,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最后的话本。”
江霁初握紧长刀:“祭坛至今该有千百年,无论新手关还是第七层,都该遵守秩序,由‘酒’随机抽取关卡,而不是你特地安排,这不公平。”
女王未被触动丝毫:“这世间从不公平。”
江霁初大约也没想到女王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他压下疑惑,冷静道:“你不就是想看人在痛苦中挣扎,如果不能公平,那还有什么意思,或者说,其实怕谢寄的是你才对。”
女王听他这么挑衅依旧平淡如初:“谢寄早晚是要死的,他会如何,我并不在意。”
江霁初最不乐意有人说谢寄坏话,何况还是诅咒,他正要呛声,女王却转身坐回那张象征权势的王座之上。
“但是念在你守护祭坛多年,我可以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