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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寄脑中一团思绪,外加吴鹰还在别墅里,这一晚他没有睡沉,也没有睡好,不到六点就醒了。
他睁开眼,江霁初睡觉很老实,睡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背对着他,留给他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白天寡淡疏离的青年安静到有些温顺,从他的角度,还能看到一截白净的脖颈。
谢寄食指动了动。
他上次好像就对江霁初的脖颈很感兴趣。
但他确实不是厉天衡那种好色之徒,哪怕睡眠不够,也很快恢复理智。
江霁初还在睡,被子只搭了一半,他的角度不仅能看到江霁初后颈,只要撩起一点上衣,还能看到后腰。
谢寄定了定神,动作尽量轻地用一根手指勾住衣摆,向上一拉……
不等他拉到足够的高度,江霁初突然按住了他的手腕。
那是被冒犯后本能地防备与反击,江霁初干净利落地一翻身,左手拽住他的小臂,右手按住他的肩膀,压住他往反方向一侧,浅色的眸子不气不怒地看着他。
“谢总,趁人不注意扒//人衣//服可非君子所为。”
谢寄从小练习各种格斗技巧,本能快过理智,上身沿着江霁初力道猛地一弹顺利挣脱,接着反拉过江霁初手臂,以对方制服他的方式按住对方肩膀,直接给人脸朝下按到了被子里。
江霁初空着的左手握拳朝他砸来,又被他轻而易举化解,一只手扣住对方两只手腕。
江霁初见谢寄温和儒雅,还以为是个纯靠脑子吃饭的生意人,可他动了动,怎么也挣不开,只得出不悦出声:“谢总可真是恩将仇报。”
谢寄忙松开手:“抱歉,我本来……”
他话刚起个头,江霁初返身又是一拳,他赶紧抬手抵挡。
谢寄自知理亏,没好意思再拿出真本事,可江霁初却没顾虑。
江霁初乍看偏纤细,又是个学艺术画国画的,成天待在家里,捂得比女孩子都白,一副文文静静的模样,结果动起手来比谁都狠。
谢寄攥住江霁初打过来的拳头,出言安抚:“霁初,你先听我说完。”
江霁初想把拳头抽回去,但没抽动。
谢寄:“我想看看你腰上有没有一颗红痣,这件事非常重要,我也知道请求有些冒犯,本来以为你还在睡,想偷看一下,我向你道歉。”
江霁初不能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活到现在还没被人压制的这么惨过,一时间连大早晨刚醒就被人扒上衣的愤怒都不顾了:“我们堂堂正正打一架,你打赢了事情就算过去。”
两个男人之间打架过后继续当朋友的多了去了,谢寄松开江霁初,此时让江霁初发泄发泄也好。
他前脚下床,江霁初后脚就追了上来。
足够宽敞的主卧成了二人缠斗的赛场。
谢寄先是只守不攻,江霁初飞起带风一脚袭向他侧颈,他挡住后便即刻放开,又去接砸向面门的拳头,一来一往化去十余招。
江霁初身手不错,但跟他比还是有点距离。
等他觉得江霁初发泄的差不多,一拧江霁初横过来的手臂,将人脸朝下按在了桌子上。
江霁初左臂被拧在背后,右手撑着桌子就想直起身,可谢寄却倾身压下。
桌子是大理石打底,又盖了层纯黑色玻璃,通过玻璃反光,他可以看到身后谢寄的表情,宽和,甚至带着无可奈何的温柔。
高于他的体温透过布料染在身上,嗓音是清晨特特有的暗哑,呼出的热气无意打在他后颈,灼地他不由自主又是一动。
“还要打吗?”
江霁初挣了挣,奈何谢寄稳如泰山。
他是真的打不过。
谢寄低下头,脸快要埋在他肩膀,声音也是温柔的:“霁初,事情非常关键,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他冷冷道:“我如果拒绝,谢总要来硬的吗?”
他调查谢寄的时候,听到了许多传言。
这位年纪轻轻就把控了谢氏,并将谢氏堆成庞然大物的谢总貌似很好相与,但能坐到高位,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心意的类型?
如果谢寄来硬的,他就……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江霁初一颗心越来越沉,他正要出言讥讽,谢寄却先一步放开了他。
他不解地转过身,谢寄冲他笑道:“如果你拒绝,我当然是尊重你的意见。”
江霁初闻言一愣,谢寄这相当于放飞到手的鸭子。
他揉着手腕,端详谢寄神色是否有变。
谢寄没骗江霁初,身体是一个人的隐私,往重了说还受法律保护,何况又不是什么不看就会死人的惊天大事,江霁初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可以用其他办法验证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我后腰有痣?”江霁初忽然道。
谢寄总不能说梦见我们在做那种事,江霁初铁定去厨房抄刀砍了他。
他眉眼一弯,高深莫测道:“秘密。”
江霁初静静看着他,半晌后:“可以,但我要做交换。”
谢寄:“交换?”
“谢总的肖像权,”江霁初做出补充,“不公开不售卖不牟利,只一次,如果哪天撞见了,谢总不要追究责任。”
谢寄:“你要画我?打算画点什么。”
江霁初目光躲闪:“怎么丑怎么画。”
谢寄顿时想到画室里那张白布下的画作。
江霁初先斩后奏,现在是想来找他要免责声明,又或者江霁初自己也不好意思,免责声明是求个心安。
谢寄挑眉看了江霁初一眼。
他不认为江霁初是对他有意思,艺术家嘛,可能单纯觉得画面好之类的,所以画下来,他就是个工具人。
江霁初被谢寄看得心虚,目光仿佛能看穿他在想什么,不由催促道:“换不换?”
谢寄点头:“可以。”
江霁初:“当真?”
谢寄:“当真。”
得到谢寄保证,江霁初好受了些。
他背过身去,主动将黑色上衣撩起大半。
刚才在床上只看到小半个指节那么宽,如今大半袒露,谢寄恍然发觉眼前的腰和梦里的别无二致。
细白劲瘦,腰窝再往上的位置,一颗红色小痣如燎原火种。
幻觉不可能杜撰出这么微小的细节。
梦中的刻骨缠绵并非符咒造成的臆想,而是被唤醒的真实记忆。
他和江霁初在两三年前就认识过,并且两情相悦到愿意毫无保留的地步。
可他一点都不记得。
一点都不。
“好了没。”江霁初提醒道。
谢寄回神:“好了。”
江霁初向后扭着脖子想看后背,奈何自己看不到:“有吗?”
谢寄伸出根手指,快而轻地在小痣的位置点了下:“在这里。”
江霁初敛眉:“竟然真有,它代表什么?”
谢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江霁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犹豫间,沉寂了一晚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信号了?!
他睡时掏出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听见动静快步过去接起来。
杨远。
只是信号不如平时顺畅,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不过依然能听出杨远语气略带焦急:“谢寄,你还活着吗?”
谢寄:“……活得挺好。”
杨远明显松了口气:“那就行,我才忙完不久,一开机我妈就给我夺命连环call,你干的好事儿,你说能怪我吗,无论你那天晚上做了什么……”
谢寄:“咳咳,说重点。”
杨远顿了顿,聪明地领会到他的意思:“你身边有人?”
谢寄:“嗯。”
杨远:“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谢氏那么多事儿你手机从没关机过,所以觉得不对,替你算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你正被鬼魂困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是不是城北郊区的那片别墅群?”
谢寄对杨远业务水平的认识有了新的高度:“对,我下班时撞见了鬼,车开到富强路就像进了异世界或者说遭遇鬼打墙,然后就开到了这儿,被一个朋友收留了。”
杨远:“你们俩保护好自己,我已经到这片儿了,给我十分钟。”
通话结束。
谢寄看了看手机状态栏,还是没有信号,杨远的电话应该是通过特殊手段打进来的。
他收起手机,对江霁初道:“救兵要来了。”
江霁初:“你那个擅长御鬼的表弟?”
谢寄:“对。十分钟就到,我去洗把脸,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