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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珩一觉醒来时仍然觉得身体乏累。
他偏过头看了眼旁边已经空荡荡的位置,打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昨天实在是太荒唐了,这人怎么能……怎么能从白天到黑夜都……
一想到那些个画面,唐总面红耳赤地“咻”一下又钻回了被子里。
被子都盖到脸上了,只留了两只眼睛谨慎又心虚的滴溜溜转。
生怕方绯这个时候杀回来。
其实从他刚醒来那会儿开始方绯就倚在门边偷看,眼下他这自然又可爱的反应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胸腔回荡而出的低沉笑声顿时传进了唐珩的耳朵里,他僵着脖子动作迟缓的把视线移到卧室门口,就看见某人正扒着门框笑弯了腰。
“!”唐总顿时羞耻心爆棚,迅速拉起被子把整颗脑袋都埋进去了。
方绯慢悠悠在床尾处坐下,闷笑着伸手捏了捏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头:“顾头不顾尾?”
唐总:大意了!
他蜷起腿,把脚丫子缩回被子里装乌龟。
其实昨天后来的事他有些迷糊,只记得一开始是在沙发上,后来不知怎的就被方绯抱去卧室了,再后来这个不知羞的人一直缠着他到天黑,直到他睡过去!
然后就是现在了。
他在被子里摸索到自己穿着的衣服,是光滑的丝绸质感……
“!”是她买的那件家居服,羞耻的樱桃红!
他昨天穿的并不是这一套,再仔细联想,发现自己虽然一身疲累,但没有丝毫不适,上上下下都清爽得很……她她,她又帮忙善后了!
他脑子正乱,方绯蹿过来给他把被子掀了:“钻被子里不呼吸了吗?看看,脸都憋红了。”
“对,就是憋红的。”唐总强行给自己洗脑,故作镇定的从被子里爬出来。
“咝——”
动作的时候难免还有些不适感,一不小心牵动了某些不可言说的部位,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绯立马上前把差点儿歪倒的唐珩扶住,心里自责,他第一次,昨天自己确实不该折腾他那么久。
此时看他怕是身体不适,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问:“已经帮你上过药了,还是很难受吗?”
“!”唐总本来觉得身体没多大问题,听旁人说那种事过后有点儿小不适也是正常现象,但现在他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
上,上药?那种地方?
唐总觉得自己需要被掐掐人中。
“我看一下。”他一直不说话,方绯更紧张了,把被子扔在一边就要扯他裤子。
“别!”唐珩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丧心病狂的行为,脸红得不像话,“没,没事,不怎么难受。”
方绯蹙起眉盯着他看,显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唐珩被她盯得败下阵来,摇着她的手声音小小地道:“真没事。”
他偷偷欠了欠屁股,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不舒服的话,下午的年会……”方绯更自责了,昨日她一股脑儿的想从唐珩这里寻求慰藉,早就把年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抱歉,下次不会了。”
她把唐珩圈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现在她自己都觉得:方绯你这个渣A!
“不是,我只是……”只是觉得羞人,唐珩垂下眼,抓起方绯的手,与她十指交握,“为什么没有彻底标记我?”
昨天她应该只是单纯的对他酱酱酿酿了。
如果是彻底标记了他,那他今天可能真的会彻底失去行动力。
毕竟信息素异动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
方绯抱紧他,捏捏他纤长的手指,认真道:“那个留在婚后吧,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他们之前都只是临时标记,如果唐珩想要跟她分开,还可以通过标记清洗技术将临时标记抹掉,这样他就不会再被她的信息素影响,可以重新选择伴侣。
一旦做了完全标记,那他就只能一辈子跟她绑在一起了。
“洗标记那么疼,我才不要。”唐总彻底倒在她身上,偷偷勾起了唇角。
好像也只有这个人,会替自己想这么多,甚至会想要替自己留后路。
可他,从没想过要后路。
方绯也垂着眼看他,满眼都是笑意:才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
年会场地订在了斯特大酒店顶层的会展厅。
偌大的展厅中心摆了数张长桌,上边有码放整齐的菜品糕点,有来往的侍者手拿托盘给宾客们递酒水。
与往年一样,也是由方穹娱乐牵头,几家有合作的公司联合开办,只不过今年多加了个盛唐娱乐。
方穹的少东家跟盛唐的老板在一起了,这两家现在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势力更胜从前。
从前光一个娱乐巨佬方穹就惹不起了,现在再加上娱乐二佬盛唐……那些想是手段上位的公司已经歇了心思,不求搏出位,只求不被并吞!
几个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老板眼下低眉顺眼地给宋绥敬酒套近乎:“今年S·A给宋总赚得盆满钵满,不知道明年有没有机会请她们全团在我们新节目合体?”
宋绥晃着手中的香槟杯,清澈的酒液随着杯子的摆动而晃荡着,接着他抿了一口,品味着口中的回甘,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把富二代的不羁表现得淋漓尽致:“明年啊,没机会。”
明年S·A就散了,哪来的合体。
他忍不住惆怅,S·A一散,方穹等于少了棵摇钱树,明年他都不一定能有饭吃,唉。
那位敬酒的老板还不知道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喋喋不休地说着S·A的好话。
就在宋绥快要听得不耐烦时,方绯和唐珩到了。
他立马把那些不相干的人扔下,逃也似地跑到方绯面前假意寒暄:“啊呀小绯怎么才来,大家都等着你开场呢。”
“……”方绯想喊人把她哥拖出去。
自作主张把开场致辞的事甩给她也就算了,还半点儿不心虚。
唐珩跟宋绥打了招呼后就开始紧张地四处张望,他看见了几个盛唐的高管都到场了,眼下正在疯狂社交。
以往盛唐的年会多数都在公司内部举行,都是熟人,唐珩作为老板上台说几句话就可以溜了,这种大场面年会他还是第一次参加。
与其说这是年会庆典,倒不如说是个大型的社交场。
社恐唐总脑仁儿开始发疼了。
直到被方绯拉了拉手,他这才回过神来。
宋绥已经被埋在人群中了,方绯正拉着他往旁边的休息区走:“没事,你不习惯的话就坐着休息。”
她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又从旁边的餐桌上取了一碟小点心给他。
唐珩抿了抿嘴小声问:“年会……伯父伯母会来吗?”
方绯的母亲他还没见过。
方绯在他跟前蹲下身,仰头看着他笑:“你在担心这个啊。”
她知道在某些方面唐珩是自卑的。
年纪大,又没个O样儿,再加上身体上的隐患,他很难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她的家人们接受。
每次他起了这样的心思她都心疼得不行。
如果一个人生来脆弱,那么他即便是哭了鼻子,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唐珩这个人,生来要强,再大的苦天大的难他都咬牙死撑不表露分毫,所以哪怕他只是皱个眉头,方绯都会觉得大事不妙。
帮他拽了拽略微褶皱的西装裤腿,她声音轻柔,也在抚平着他心底的褶皱:“我父母都不在,要年三十你才能见到了。”
“见到了也不用担心,老方也会喜欢你的。”
休息区这里没多少人,方绯的动作很亲近,也不怕被别人看去说闲话。
“方伯母真的会喜欢他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由远及近,来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