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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小时候母亲去世,唐珩的嘴里就再也没吐出过“妈妈”这两个字,此时把这两个字的意味反复咀嚼,喉咙都莫名地哽咽。
他张了张嘴,觉得嗓子酸涩,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向方绯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方绯看见他红了眼,就猜到他大概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赶紧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安抚:“没事,不急。”
见状,方蕴也立马打圆场:“对,不急的,你们出去看电视,饭马上就好。”
是她鲁莽了。
改口这种事还是得顺其自然,这才第一次见面,确实不应该让人家上来就喊妈。
方绯想把唐珩拉出去,却被他反攥住了手。
唐珩站着不动,冲她摇了摇头,努力的压下情绪,脸上扯出一抹笑,看着方蕴喊了声:“妈。”
方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惊喜地应了声:“哎!”
她拎着炒菜铲子,恨不得原地蹦哒两下。
哎呀真好,她又多了个好大儿。
此时唐珩的眉眼间都是带着笑的。
小时候他一直很期盼能拥有一个正常的家,父母恩爱,对小辈宽容慈善,一家和乐。
但也就只是他的期盼罢了。
他打小生活的那个地方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家。
暴力,谩骂,出轨……这些都是唐大志的罪,那时候唐珩唯一的目标就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现在看着方绯,看着她温暖的家,他是发自真心的在笑。
何其有幸,能成为这里的一员。
来之前他还反复紧张,担心他们会不会接受自己,原来方绯说的没错,只要是她喜欢的,他们也会喜欢。
爱屋及乌罢,他们无条件的支持着她所有的决定。
好羡慕她,有这样好的家人。
方绯现在堪比他肚里的蛔虫,只需要他一个表情,就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嗯?”她捏了捏他的手指,把人拉去客厅坐下歇息。
宋绥刚把方绯他们带来的那堆东西收拾好,在沙发找了个舒服位置准备坐下,就见一到橘色闪电从厨房冲了出来。
“……”宋绥一低头,就见荷包蛋已经蹲到了他屁股即将落下的位置。
“喵——”你妈喊你去帮厨!
荷包蛋仰着脖子冲他叫了一声。
“为什么你也欺负我!”宋绥不懂猫语,觉得自己简直是太惨了,他绝对不是这个家里亲生的小宝贝!
“喵喵!”真的喊你去厨房帮忙啦!
“喵喵喵!”宋绥差不多是疯了。
荷包蛋歪了歪脖:“……”这个人类怕不是有猫病?
“宋绥!”方蕴举着菜刀出来了,“喊你半天了,快来帮我切洋葱,辣死了!”
一分钟后,绥哥抱着个洋葱泪流满面:汰!辣死他了!
方绯去厨房给唐珩洗水果,看见他哥那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息:“啧,真惨,全家仅剩的单身狗。”
“你!”宋绥体验了一把心肌梗塞的感觉。
这顿饭吃得挺好,有好几个辣菜。
平常因为唐珩的身体原因,方绯不让他多吃,但今天这种日子,方绯也不舍得拘着他。
辣也吃了,酒也喝了,唐珩顿觉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小珩吃太少了。”宋闵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堆水煮肉片,不大赞成地瞪着方绯,“你平常是不是对人家不好?怎么就这点儿饭量?”
唐珩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小山的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概这就是他从前没体会过的,来自长辈的关怀——
与“有一种冷,叫家长觉得你冷”并列的:有一种饿,叫家长觉得你饿?
难得有人这样关心他,他怎么都不舍得拒绝,哪怕自己现在已经吃饱了。
对宋闵道了谢,他闷头苦吃。
“那个……小珩啊,赵家的事儿你多担待,让你受委屈了。”方蕴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可惜当时她和宋闵都不在,场面闹成那个样子,几个孩子肯定气坏了。
最委屈的就是唐珩,被人指着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偏那人还是方绯的烂桃花。
“大过年的,提这事做什么,晦气。”宋闵蹙着眉,老大不高兴地往嘴里狠狠塞了一条大鸡腿子,像是要把鸡腿当成坏事儿的赵岚给啃了。
麻烦就麻烦在,赵岚是赵岚,赵家是赵家。
他们不能因为一个赵岚,就跟世交的赵家彻底断了联系,这口闷气憋了宋闵好多天,为此他没少跟方蕴闹脾气。
方蕴见他又恼了,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儿:“多大人了,再气坏了自己。”
之后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赵岚那边你们不用担心,赵家给他安排了一门婚事,年后就结婚,不会再让他来找麻烦的。”
唐珩抬了抬眼皮,然后继续敛下眸子,默默干饭,因着老方老宋两口子一直给夹菜添饭,他这一顿吃了平日里一天的饭量。
收拾完锅碗,方绯摘了围裙,带他出去遛食儿晒太阳。
见他撑得一直用手揉肚子,方绯也把手伸了过去在他肚子上揉了揉。
邻居家跑出来玩的小胖子看见了,眼睛一亮扭头就跑,边跑边嚎:“啊啊啊啊啊!绯哥要有小娃娃啦!我要当小叔叔啦!”
小胖子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跟方绯在胡同里称王称霸那个时代差的有点远,但这毫不影响他从其他哥哥姐姐那里了解绯哥的传说!
胡同里就这几户人家,小胖子走街串巷奔走相告,不一会儿就有一堆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唐珩脸都红了,他要怎么解释自己肚子里没有娃娃,只有一对刚吃下去的水煮肉片?
方绯把小胖子拎住戳了戳他的胖脸:“过几年可能真的会有小娃娃,想当小叔叔得准备压岁钱啊。”
小胖子扑腾扑腾小肉胳膊,挣脱了她的魔爪一溜烟儿跑了。
妈呀,这位果然是土匪来的。
方绯冲几位八卦的邻居挑了挑眉:散了散了!
午后暖烘烘的太阳把唐珩晒的暖暖的,眼角眉梢都是细碎的太阳光,好看得不像话。
晚上本该是熬年的时间,老方和老宋出去跟街坊打牌去了,方绯嫌弃宋绥这个电灯泡,拉着唐珩回卧室把春晚投屏到了墙上一起看。
客厅里电视开着,歌舞小品一个接着一个演,欢腾又热闹。
然而宋绥只能蹲在沙发上跟荷包蛋大眼瞪小眼——
“喵!”可怜呦!
“怎么!谁还不是个单身狗了!”
气死了,猫都欺负他!
·
唐珩洗好了澡从浴室出来,因为没有准备新的睡衣,所以现在他身上穿着的是方绯以前的睡裙。
嗯,粉粉嫩嫩的那种。
方绯倚着床头翻看着一连串的拜年短信,余光瞟到唐珩时她愣愣的抬起脸,差点把鼻血喷出来。
睡裙有点短,长度不及膝,唐总那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就这样在她眼前晃悠,这谁能扛得住啊!
唐珩人生三十年,今儿个头一回穿裙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后,立马用手往下抻裙子试图遮掩,脸上热得都快烧着了:“你!你别看了!”
边说边一路小跑跳上了床,用小被子把自己遮起来,外边露着两只瞪大的眼睛,一副羞愤欲绝的模样。
“我们唐总真好看。”
方绯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控制不住地参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还不是因为你!”唐总才不信她,这人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他又往被子里钻了钻,偷偷把裙子往下拽,想把两条腿给包裹住,还恼哼哼地道,“竟出些幺蛾子,说什么没有合适我的衣服……”
就是想看他出洋相罢了。
只有方绯知道,自己说的不是假话。
她拨弄了几下唐珩略微潮湿的头发,突然又问起白天的事:“听到赵岚的事时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在同情他?”
当时她就觉得唐珩表情不太对,后来他就比以往沉默了许多。
唐珩垂下眼半晌没说话,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方绯的腰,把她拉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这才小声道:“我又不是头顶圣光出生的,他之前……那样,我怎么会同情。”
方绯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安神专注地看着他。
唐珩被她盯得没办法,只能老实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大多数的Omega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感同身受罢了。”
方绯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他抬头时视线恰好对上她温柔清透的眼神。
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就好像有无数烟花被同时点燃,炸开了漫天烟火。
她没忍住,吻又落在了他的眼睛上,鼻尖上,柔软的唇上,把自己的被子丢在一旁,不给他半点反抗的机会直接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唐珩身子僵了一下,已经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手掌在顺着那条羞/耻的睡裙游移。
二人贴得很近,薄薄两层家居服隐藏不住他们身体的变化,唐总的眼里逐渐蓄起了雾气。
他撑着仅存的那么一丝丝理智按住了方绯的手,说话的声音带着勾人的气音儿:“没,没有小雨伞。”就先别折腾了吧?
方绯想了想,摸了摸上衣口袋,摸出两只小方块:“平纹螺纹,欢乐二选一?”
“轰”的一声,唐总脑子里天雷滚滚,方绯的不要脸程度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下限。
他边喘气边气得瞪眼,这人怎么回老宅还要随身带着小雨伞啊!这就是长辈出去耍了,不然——
想到这里,唐珩又开始推拒:“别,别在这儿,你哥……”还在外面呢!
长辈是出门了,但这大哥还在呢!
这种私/密事,万一被宋绥听到了,那他明天估计就羞愤得想找条地缝钻了。
“真的不要?我们可以小点声。”说着她的手就不知道碰了什么地方,只听唐珩短促的“啊”了一声,然后迅速捂紧自己的嘴,生怕再有什么难以描述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两只脚丫不停地扑腾,就跟被捏着后脖颈拎起来的荷包蛋一样。
方绯低笑一声,挪开他的两只手,捏了捏他的鼻尖:“逗你玩儿的,我澡都还没洗。”
她把两只可爱的小雨伞揣回兜兜里。
切,才不会给宋绥听墙角的机会呢!
唐珩气得把她手抓下来放在嘴边就是“嗷呜”一口。
乱撩还不负责的大猪蹄子!
他现在浑身哪哪都不对劲,怎么她就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气死他了!
方绯不躲不闪由着他要,末了幽幽来了一句:“你实在难受我也可以帮你的。”
“滚!”
唐总踢出惊天一脚,把方绯送进了浴室。
宋绥裹着小毛毯抱着猫蹲在客厅沙发上,接连打了一串儿喷嚏,揉着鼻子纳闷儿:过个年啥也没干咋还能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