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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那天花板隔得不就是市局一哥的窝吗?我惊疑不定的道:“局……”
“不可说。”老爸微微眯着眼睛,他端起茶杯,慢悠悠的道:“虽然我没有真凭实据,但通过昨天他给检察院的授意,这位十有**属于大清洗时的漏网之鱼,隐藏的极深。执牛耳以来,没有光辉的事迹,也没有可拱拿捏的尾巴,换而言之,无作为,无纰漏,表面上干干净净。这件事,他与秃狗无冤无仇,与玖嫂似乎毫无瓜葛,却管起了闲事,想要秃狗早点伏法,连七日都等不了,他表现有点过于急切了。经我中午查证,他当时是五卫那一派的。”
所谓大清洗,指的是灭四山三岭那事,市局一哥是漏网之鱼,他属于四山三岭,把老爸夹在中间的三卫和五卫,与D关系极为密切!
理清了路子,我惊呼的道:“您的意思是说,幕后真正想让秃狗早点被处决的,是D组织!”
老爸字正腔圆的说:“是的,我真以为公务系统干净了,看来我视线所见,并非是真实的。”
“老鼠的事,您慢慢琢磨下套诱捕,我搀和不了官场,也不是这块材料。”我笑了笑,心中一点不担心老爸抓老鼠能失败被反咬到,因为他将四山三岭重新领入正途并解散,了却了华夏最高层的一块心病,他很受赏识,多次有晋升到省级的机会,要不是老爸恋家委婉拒绝,哪还能让市局一哥骑在头上拉屎?即便如此,有了先前的功绩,老爸在华夏最高层有人罩,他想除掉一只犹如定时炸弹般的老鼠绝非难事!
“臭小子,你还不了解我?”老爸喝了口茶,他鄙夷的道:“志也不在官场,整天勾心斗角暗流涌动的,真羡慕你,隔三差五的有案子破,苦点累点,只图个心安。”
“拉倒吧!”我挥动手臂,悲催的道:“我简直是游离于生死之间,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犯罪分子们一个比一个扭曲变态,如若不是你儿子命大,早GameOver了。”
“哎呀,游离生死间?”
老爸像是被口水噎到了,愣愣地瞅着我,还以为他能说啥劝我撂挑子不干的关心话,哪知数秒之后他开口道:“趁现在没死,千万记得抓紧时间给我整个孙子啊!”
“我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我狂翻白眼的道:“好心碎。”
老爸像赶苍蝇一样说:“滚蛋,还有事就说,没事的话就回五楼守着林家大小姐。”
其中“守着”咬得音极重,我脸一热,站起身冲入走廊,“拜拜。”
爬到五楼时,我注意到林慕夏早已醒来,她伏在走廊的窗台前发呆,我摇头刻意不想此前的那幕人压床,凑近打招呼说:“hi~~老林,醒啦?”
“凌妹,我有事问你。”林慕夏清澈的眸子直对向我,她一字一顿的道:“你背我到休息室的?”
我点头道:“是啊。”
“然后呢?”她问。
我心脏咯噔一跳,难道她睡梦中察觉到了不对劲?我没敢实话说,编道:“然后我就给你盖好被子关严门,折回老爸办公室的沙发睡了觉!”
“哦,那没准是场梦。”林慕夏涩涩一笑,她揉动眼皮道:“没事了,我们回部门。”
“行,我先收拾下房间。”
我心咚咚乱跳,好算瞒了过去,虽然“人压床”不是我的原因,她睡觉主动的,但人家是姑娘家,理亏的终究是我。推开门,床上的被子叠放整齐,我背后响起了林慕夏的声音,“我都收拾好了,赶紧拿钥匙走吧。”
摘掉插于锁孔的钥匙,我们下楼打算把钥匙还给老爸,他没在,不知到哪晃荡了,只剩他的秘书小雯写材料。我把钥匙放在茶杯底下,交代了小雯一句,便跟林慕夏赶回了D.I.E。
老蒋和黑猫俩人伏在院子的平地,互相比谁做的俯卧撑多。
细问得知“宁乔之恋”这第二条战线没有半点动静,天纹露了次形引发我们重视尔后便再次沉寂,他开始虚与委蛇的玩战术了?
D.I.E现在有俩孕妇,玖嫂和张嘉嘉,按这节奏,积压的案子越来越多,拖久点快成妇产科了。另外还有个姬雨蝶,令我们头疼不已,她知道天南D组织老窝所在地,却死不开口,除非找到一年前逃离军区的聋哑老头,井老。
我来到冰箱前取了杯冰水,灌入腹中,今天是七天期限的第五天了,我命之本源中,红尘木属性的桃子,仅剩最后的两天。断命老人没有说一颗桃子挂掉了,另外一颗属重水的桃子与母体将有什么危险,但我直觉这有点类似“唇亡齿寒”的性质,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现在暂时没啥事,我心头主要惦记两件事,第一,心晴有无感知成功,第二,我和林慕夏的水火互克情劫,到底怎个情况?心动不如行动,我冲林慕夏、老蒋说了声,便心急燎火的驾车奔向三清街。
半仙铺子,推开车门我就听见里边传出来的啪啪声,暗说断命老人心真狠,哪次来都撞见他和小钉子“啪啪”。
我冲入店门,小钉子咬紧嘴唇被断命老人拿竹板子狠狠地打,我抓住他的手臂道:“老断,不能虐待儿童!小心我拘留你啊!”
“拘留我?正愁没人管吃管住呢!”断命老人倚老卖老的道。
出奇的是,素来打碎牙都往肚子咽的倔强小钉子,竟然向我求援了,“凌大哥,救我,师父这次要打死我啊!”
“老断,究竟怎么回事,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说呗。”我护住小钉子,搀和的道。
断命老人仍掉了竹板子,“丫丫呸的,老朽每次教训孽徒,你个臭凌凌就跟苍蝇闻到屎一样来搅乱。”
“小钉子,起来,今天我给你做主,站到我身侧。”我揽住小钉子,狐疑的道:“啥事能让您如此动怒?”
“那次打钉子,因为他擅自拿普通卦器给老头卜卦,何况在十五岁之前,你记得不?”断命老人空洞的眼窝凝向我,他气鼓鼓的道:“这瘦老头,今儿个又来找上门了!老朽不在,小钉子的确记住我的话,没开碗。”
“老头?”我莫名奇妙的道:“小钉子没开碗,你打他干嘛?”
“他……诶!气煞我也!”断命老人袖子一挥,将紫砂壶扫落在地打碎,“小钉子竟然窥其命源!真是我一句不说到位他就没个自觉!我化天卦术,十五龄前不开碗,二十龄前不窥命源!小钉子这次……损了五年阳寿!命数又因此变了,此生注定多歧路,他晚年目测比老朽还要命苦!”
我皱眉望见身旁忐忑不安的男孩道:“小钉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少活个五年,多了无数劫难,老断打你……我不想帮了。”
“凌大哥……”小钉子无声的哭泣。
断命老人气愤不已的道:“孽徒,还有脸面喊他凌大哥?你把凌凌坑惨了!”
我心头一颤,满头雾水的道:“关我何事?”
“呃——”断命老人瞬间像吃了只苍蝇,他摆手道:“没事,口误。”
“少扯啊!”我站起身拉住他的领子,郁闷的道:“话说一半不说,甭管是谁,我都有种忍不住要打死的冲动。”
“咳!!凌凌,你先送开,我说还不行嘛?真是一点不尊老爱幼,太粗暴了。”断命老人整理好衣领,酝酿了数秒,他语重心长的说:“凌凌,你只知我有开碗、窥命源的本事。老朽这一辈人出来闯荡的,要至少有三种能耐,两手露于外,一手藏己身。老朽这第三种本事,几乎没人知道,化天卦辅篇,借眼。是专门用来提防玄门同道祸害自己的,‘借眼’关键时刻能保命。如果有想坑我的玄门同道,我能察觉,使用借眼能知其心术,提前作出预防。此外,借眼还有第二种作用,玄门同道窥了他人的命源或者给别人占卜,老朽在同道应允的前提下,能以借眼来知晓求卜问卦之人的根底,仿佛把对方摄取到眼前重新观一遍。”
“哦……我懂了。”我了然的道:“小钉子一而再、再而三因为老头折损阳寿,你使用借眼,转换成小钉子的角度,‘看见’了那老头当时来的情形。”接着,我有点迷惑,“你所感知到的老头,和我有关系?”
断命老人忽地抓住小钉子胳膊,将之拉到背后护住,他沉吟的道:“怕你听完迁怒于小钉子。”
“求快点说行吗?挤牙膏啊您。”我催促道。
“这老头,不一般,凶戾、残暴之光浮于体表。”断命老人停了数秒,他叹息的道:“老朽代爱徒重窥其命源,他本该于昨夜伏法,落于你的重水与林林的无根火所共设的水火局。却不想,上次他来问卦,小钉子卦术尚未常熟,不清楚老头是凶是煞,只算到了对方近几天中将有不可逆的牢狱之灾,劝其尽可能的取消所想之事,推迟延缓。本来吧,小孩子的话很少有人信,老头当时偏偏信以为真,隐忍不发,昨夜你们的水火局没等来应劫的老头,却也没有落空,天机篡改,另一位罪犯阴差阳错的替老头应了劫……”
仔细一想,所谓的水火局,指得应该是“宁乔之恋”,天纹拿鸡血放了狠话,但昨晚宁疏影左等右等天纹却不见人影,我和林慕夏重临案发现场,搜到了颠覆秃狗死刑的证据,抓了玖嫂,似乎真如断命老人所推,该应劫的天纹侥幸逃过一劫,本来要蒙混过关的玖嫂却落入法网!
我唏嘘的瞅着小钉子,没有责怪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没抓到天纹,但等于救了秃狗一命,解了燃眉之急,算是功过相抵。
我狐疑的朝这对老师小徒道:“那老头今天来半仙铺子,所为何事?小钉子不计较反噬的窥了其命源,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