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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摊主拨电话前特意发来条短信通知,这边蚂蚁调好了频,很快,仪器响起电话接通的动静,嘟……嘟……瘦猴摊主阴阳怪气的道:“喂你好,我是老苟啊,就是捡了你家老头那个热心大叔!”
林慕夏捂嘴偷笑,“他的开场白真没节操。”
我们侧耳静静聆听。
中年妇女道:“恩人,手机充满电了?”
“是啊、是啊。”瘦猴摊主傻笑了声,接着道:“老头怎么还给你?”
中年妇女稍作思考道:“能不能到城西的水静街小广场?我家离那比较近。”
“哎呀,抱歉……我家离的远,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打不了taxi。”瘦猴摊主犹豫的道:“何况现在天黑透了,这地方偏,就是到地方付钱,我这也打不到taxi啊。”
中年妇女无奈的道:“那您离哪比较近呢?我过去接我家老头好了。”
蚂蚁上下其手的在操作,正在追踪中,他冲我竖起三根手指,表示需要三分钟。
我觉得按瘦猴摊主的性格,完全能胜任。
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我们忍俊不禁,模仿易中天的口吻道:“今天咱们不说老头,也不说约会,而是聊聊人生。妹子,你和老头真的是夫妻关系?”
“是的。”中年妇女似乎挺赶时间,没空扯淡,她有点想挂电话了,“我牙有点痛。”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瘦猴摊主滔滔不绝的道:“这样好啦,我是个话痨,好不容易有能讲话人,你牙疼就沉默,听我叨咕叨咕好不?”
中年妇女郁闷道:“哦,好吧。”
瘦猴摊主发动了大招,噼里啪啦的连讲了五分钟,一句话没有重复,言辞搞笑、语调诙谐,简直可以去表演脱口秀了。他猛地换了口气,“妹子,你在听吗?”
“在的,恩人您真有意思,我还想听。”中年妇女立即回应道。
我靠,竟然听上瘾了,这得有多寂寞?难怪瘦猴摊主向来自称熟女杀手,仅几分钟便成功挥动锄头挖向颓废老头的墙角。
蚂蚁见时间不紧迫了,便将追踪到的地址做第二次检查,确认无误,交到裴奚贞的手里,他鄙视的道:“这老娘们真能撒谎,打电话的地方分明在八宝街29号,和水静街完全在城西的一北一南。”
水静街离三清街不远,而八宝街处于西街的偏北部,通过命名就能看出来,那地方有许多民间的小作坊。
我们四个人三辆车离开市局,立即赶往八宝街29号。林慕夏做我的车,我让她给瘦猴摊主打个电话试试,结果那丫的竟然还在通话状态,见此情形,我心中石头落了地,至少自称是颓废老头妻子的妇女,让他稳在了原地!
过了能有一小时,我们抵达了八宝街,分别停车于结尾,跑下车,裴奚贞、我、林慕夏冲向29号。
宁疏影闲庭漫步般的吊在后头,很快甩没了影,这二货又任性了。
29号是间杂货店,卷帘窗拉死,看不见店内的情景,而卷帘门则下拉到能容人钻入的缝隙,昏黄的灯光斜透出近一米远。我握紧手枪,示意林慕夏躲在后头,然后和裴奚贞侧耳聆听,中年妇女一个人有说有笑的,瘦猴摊主把大妈真有一手。
兴许这女人要锁门时,瘦猴摊主回拨了电话,所以现在才有道缝隙。
我和裴奚贞一人一只手,相视点头,猛地将卷帘门抬高,一脚踢开玻璃门,突入杂货店中,我们握住手枪指向坐在椅子上聊电话的中年妇女,“不准动,举起手来!”
“啊……”中年妇女惊慌不已,她手中的电话滑落掌心,掉在地上摔翻了后盖。
林慕夏提着手铐快步上前,“咔嚓”将对方的双手锁死,她清冷的道:“你现在被逮捕了。”
“警官…我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什么错?天天深居简出的。”中年妇女有点莫名其妙。
我放下手枪,探手摸向妇女的口袋,抓出一只紫色钱包,我摊开看向身份证,“高晓兰?1973年生,现在39岁了。”
“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乱抓人?天啊,还有没有王法了!”高晓兰张大嘴巴就要撒泼!
裴奚贞及时的扯过来一条抹布塞入其口中,他半唬半吓的说:“不许闹,小心枪走火。”
高晓兰“唔唔”的点头。
裴奚贞拔掉抹布,审问道:“你和新闻上走失的那老头,真的是夫妻吗?年龄相差有点大吧,做你父亲的资格都有了!”
“真的是!”高晓兰委屈的道:“我们有结婚证的!”
我好奇道:“哪儿呢?”
“里屋靠左的第三只抽屉。”高晓兰毫不犹豫的道。
裴奚贞正要打开门时,我抬手拦住了他,“头儿,小心为妙!”话落,我拿枪抵住高晓兰的后脑勺,示意的道:“站起来,带我们拿。”
“哦……”高晓兰领我们进入里屋,她停在第三只抽屉前,手握住把手,却没有拉开,她一个劲儿颤抖。
“拉啊,怎么不拉了!”我暗笑,便宜没好事,果然有玄机!
高晓兰恍然大悟的道:“我想起来了,结婚证没放在这抽屉。”
“但是,我们对这抽屉里装的感兴趣了,你亲手拉开!”裴奚贞有点生气,毕竟差点被坑,换谁都没好脾气,他咄咄逼人的道:“我限你三个数,3、2、1!”
“等……”高晓兰犹豫了片刻,她呼吸浓重的道:“不、不能拉,抽屉里放了枚手雷,一拉就爆!”
“确实不是善茬。”
裴奚贞望了眼抽屉,联系到了城西分局,“王中王,你个混蛋别吃火腿肠了,来八宝街,这有个危险抽屉,把它拉到没人的地方,用绳子引爆。”他收好手机,笑呵呵的冲高晓兰道:“不跟你计较这事,结婚证究竟在哪儿?”
“第二个抽屉……”高晓兰被拷住的双手拉开抽屉,她朝铺在上边的红本本道:“这个,今年换的新版。”
我们仨打开结婚证,原来颓废老头叫舒庆文,今年74岁了,虽然高龄,然而身体却蛮好的。
林慕夏盘问的道:“你和舒庆文为何结婚?”
“爱情没有年龄的界限。”高晓兰挺起脑袋道。
裴奚贞拿枪托嗑了下她的脑门,道:“讲人话!”
“好吧,我是因为钱……”高晓兰坦露了心声,她尴尬的说:“庆文家底很殷实,起初听说精神有点不正常,符合我理想中的类型,嫁了他,我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还不会受他的牵绊”
“打住。”
我狐疑的道:“那你可知道舒庆文隔三差五的到一座孤坟拜祭吗?”
“知道,舒庆文前妻的坟,死于,十二年前。”高晓兰想了想,她解释的道:“也正是那时,28岁的我有了可乘的时机,嫁给了他。”
“前妻的坟,十二年前……”我稍作思考,确实符合红蜡坨子的份量。林慕夏不明所以的道:“为何舒庆文前妻的坟头插了那玩意?”
高晓兰奇怪的道:“哪玩意?我一次没去过,不清楚。”
“讲的好像你半点疑点没有一样。”裴奚贞这次来没带**,他索性拔掉了一根对方头发,道:“不然我们进来时,你慌个毛线?明知我们是警察,还想骗我们拉抽屉引爆手雷炸死,居心何在?”
高晓兰哑了火。
这时,八宝街不少人注意到杂货店的动静,纷纷探头观望,我走上前索性把卷帘门一次性拉到地,离老远问道:“高晓兰,先抛开你不提,舒庆文每次上坟时,所使用的五根红色蜡烛,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