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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子没见过这般阵仗,他失控的乱吼乱叫,引来了不少乡民,其中包括他的父母,不知谁传的,结果浩浩荡荡的几十号人拎着锄头、扁担、铁锹把我们围个水泄不通,非要给二傻子嘴上的血迹讨个说法。
裴奚贞出示了警员证,对方却蛮不讲理,他沉声道:“小宇,鸣枪示警,否则咱仨今晚得交待在这儿。”
我掏出手枪,扣动扳机“砰、砰!”接连朝夜空放了两枪,乡民们吓得仍掉了工具,他们软了。我不屑的道:“二傻子并没有受伤,我们来清新乡办案,结果一进来就被他拿石头砸了。”
“警官,多少钱,我砸锅卖铁也赔。”二傻子老爹哀求道:“只求您别难为我家二傻子。”
“钱是一定赔的,但这不是重点!”裴奚贞气呼呼的,他忍住郁闷道:“你儿子的嘴角,不仅有血,还有脑浆。他不明事理,我怀疑你们这地方,有凶杀案发生,你儿子事后误入过。”
“凶杀案?”二傻子老爹瞪大了眼睛,这对于淳朴的乡民来说,只能在电视中才发生的事儿!
林慕夏点头,她吩咐的道:“现在请各位配合下,先分开查探每一户的院子有无异常,我们就在乡门等待,一旦有情况,立即汇报,奖励现金1000元。”
跑跑腿便能赚五百,连二傻子都跃跃欲试的,别的乡民更是动了心,哗地四散离开,特别积极。
“慕慕,真土豪啊,挥手则一千。”我唏嘘的道。
林慕夏坏笑的说:“有月供和小金库呀。”
裴奚贞哼了句,他否决的道:“不可,回头跟市局汇报下情况,报两千用来的悬赏线索。打死不动咱部门的小金库,里头的几百万是以防不急之需的,这些是咱09年到现在拿命攒下的,能省点是一点。”
“抠门。”
我抱手倚在树前,注视着二傻子,“你今晚吃啥了?”
“逗你玩!”
二傻子挣扎了半天没能摆脱铁拷束缚,他任性躺在地上道:“没吃够,饿……”
“够任性的。”林慕夏拉开手包,取出一根火腿肠,她轻轻剥开递给二傻子,“先垫垫胃。”
二傻子大口一张,嘴巴猛地像前凑,整个火腿肠没入口腔,亏了林慕夏撤的快,否则手指都得被咬掉,这尼玛完全是在上演深喉啊!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二傻子表情极为狰狞,像极为的不舒服,紧接着他匍匐在地,稀里哗啦的呕吐!
吐出来的玩意除了咬碎的火腿肠,还有红的、白的……是血液和脑浆!
我们震惊不已,他究竟跑到案发现场吃了多少“东西”?
没多久,一个毛头小孩呼哧呼哧的跑到近前,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死人了,住在东头的徐不良家,全,全死了!还躺了一个外地的!”
我心脏一颤,躺了外地的?
裴奚贞吩咐小毛头守住二傻子,我们仨跑向东边的方向,离老远便看见院子前站了一堆人,灯火通明的。徐不良家是一栋四层别墅,这在清新乡算是独树一帜了,听旁边的乡民说徐不良是乡里的首富,有车有别墅,还有漂亮的女儿。
我们挤开了人群,顺手借来几个大手电筒,林慕夏把大门敞开,她拿棍子在地上画了一道线,“看热闹可以,但别超过这条线。另外,哪位能通知乡派出所,速度赶过来帮忙。”
她仍掉棍子,和我观察墙里侧的案发现场,只见地上并排摆放了四具尸首分离的尸体,是徐不良一家,他,妻子,女儿,小儿子。
四只脑袋,脖颈蹲地,目视墙壁,头发散落,像被凶手抓束过。一家人睁大的眼睛中透着惊恐,死不瞑目。脑袋分别放于一个精致的瓷盘,浸泡于即将溢出的血液中,头颅们离各自的尸身能有半米的间距。
在尸体的两米远处,有一个木墩子,已经被血液染透,周围散落着一些绳索,并躺着一只长柄斧子。看来凶手将徐不良一家当柴禾一样砍了头,木墩最近的墙前,被血液喷的通红。
徐不良的脑袋盖,开了个孔,插入一只金属吸管。
他妻、儿、女的脑袋完好无损,似乎没来得及开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刑京昏迷于徐不良的头颅前,地上有块显眼的尖石头。
我戴好手套,摸向刑京的后脑勺,疑似他被石头打了个肿包。
林慕夏取出了提取指纹的工具,于斧子的长柄采集到了一组指纹,吸管上有两组,尖石头有一组。
很快,乡派出所赶到现场,带头的见到我们极为客气,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所以认识,象征性的出示了证件,便开始查探此案。徐不良家的保险箱,被凶手暴力破开,至于钱财,均放于昏迷的刑京所背的包内,粗略的数了数,约有二十万。
食颅、杀人、劫财?
这性质未免太恶劣了,值得一提的是,徐不良女儿徐小慧闺房中的电脑,是打开的,界面空空的,只有数个图标和蓝天白云绿地的桌面。我注意到了唯一的聊天工具,企鹅图标,便双击鼠标打开,是自动登录的。
徐小慧的最近联系人列表,第一个是“淡定从容的某人”,暗淡的头像是刑京的正脸美颜照,聊天的最后一句约在晌午我们释放了刑京的半小时。林慕夏让我点开了对话框,意外的发现二人是情侣关系,今天早上吵了架,下午刑京主动哄徐小慧,然而她特别的冷淡。刑京说了句刚从派出所出来,想探望她。徐小慧表示不需要,接下来敷衍了几句,便结束聊天。
她的列表中第二个联系人备注是闺蜜,徐小慧和对方聊时没说吵架的事,反而发了张与刑京的甜蜜合照,闺蜜发来了句,“秀恩爱,死的快。”
没想到一句无心的话,竟然真的演变为现实。
“秀恩爱,死的快……”我咀嚼了句,这话跟诅咒似得。旁边林慕夏在和当地警方分析案情,她推测的道:“死者们的死亡时间,与刑京脑袋被砸的肿包,一致,均在一个小时前,不仅如此,徐不良的脑浆约被吸了一半,与二傻子呕吐出来的首尾呼应。”
她把初步的验尸结果放好,继续说道:“凭案发现场和QQ的聊天记录,凶手是刑京跑不了了,他下午想来哄徐小慧,却把关系搞得更僵,因此心怀杀机,此前在卧室中在纸上画杀头的暴戾便浮现,跑来对付徐不良一家,并淡定从容的砍掉女友一家人头颅,企图吸食。期间周围的邻居没有听见呼救,案发现场没有胶带、布等塞嘴的物体,但死者们的嘴腮处有红色勒痕,看来刑京是用绳子勒住的。做完了这一切,踏入正题,吸食脑浆,没等开吸呢,关键时刻,二傻子跑出了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拿尖石头把刑京打晕在地,顺着墙厕的狗洞钻入,觉得头颅是个新鲜玩意,就含住吸管无概念的吸食,吸完顺便饮了口血,便离开了徐不良家,跑到附近不远的乡门。”
“一个人能把四个人,哦不,徐不良小儿子不能算,能把三个人放倒,没有任何声响的进行杀害?”派出所的头儿有点怀疑刑京有共犯同伙。
林慕夏摇头解释的道:“徐家的客厅中有四只半满的茶杯和一壶凉了的绿茶,我在茶水中提取到了致人昏迷的药物成分,但量特别少,刑京的目的是把女友一家人放倒,分别绑好勒住嘴,待药效过了,便活生生的进行砍头并让对方在惊恐中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