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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
陈望之听着棠泠对于蒙学班的招生方法，心有疑虑。
「不考试招生，这在国子监还从没有过。」陈望之担心着。
「陈监事，因为蒙学班和国子监里其他的学生不一样。蒙学班的孩子年龄本就幼小，考试入学，对他们来说不合适。」棠泠解释，「而且，我们还规定了，只招收三岁没有上过开蒙的孩子。其实，这就已经给了限制。」
陈望之眯着眼睛，盯着棠泠，眼神复杂：「若是到时候报名的人不够，这不是给国子监抹黑吗？」
「所以我们这一次的蒙学班，只招20个学生。」棠泠回答，「这是我和霍先生去户部查了京城3岁孩子的人数之后，得到的最合适的招生人数。」
20个人，不可能招不够。
陈望之看棠泠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就没有再为难棠泠。
「既然棠师保已经想好怎么招生，那现在就去问问国子监里先生那些同意开办这个蒙学班，以及哪些先生愿意去这个蒙学班任教。」陈望之把下一个难题抛给了棠泠。
棠泠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陈监事，是只需要找到愿意去蒙学班任教的先生就可以了？还是说只要有先生反对开办蒙学班，这个蒙学班就不能开？」
陈望之有点被棠泠给绕进去，他想了想，尽量说的没有漏洞：「当然是要国子监的学生都同意开办蒙学班，这个蒙学班才能开，还有你也得找到任课蒙学班的老师。」
棠泠认真想了想，「好的，我知道了，陈监事。」
「嗯。」陈望之浅浅应声。
从陈望之书房出来，棠泠和霍舟对视了一眼。
「霍先生，那就开始吧！」棠泠眼睛里亮着光。
「好。」霍舟点头。
棠泠和霍舟互相点头致意之后。
二人分头开始行动。
棠泠和霍舟就像做调查问卷一样的形式，把之前就拓印好的问卷交给国子监的先生们手中，让他们填写。
只能说，还好国子监所有的老师没有超过四十人，收集问卷和整理问卷的工作量都不算很大。
到了下午，棠泠和霍舟就已经把问卷收集起来，准备汇总。
「觉得蒙学班开办不符合国子监教学的放在左边，认为蒙学班开办是多此一举的放右边，还有其他反对意见的放在中间。」棠泠最开始预设了几个众人可能会反对蒙学班开办得几个原因。
霍舟看了一眼分类后的问卷数量，「有先生是同意开办蒙学班，有十个先生觉得蒙学班开办多此一举，有八个先生觉得蒙学班的教学不符合国子监以往的教学，还有三个先生单纯地不喜欢教年龄太小的孩子，还有两个先生没有写不支持蒙学班开办得原因。」
棠泠听着霍舟的总结，若有所思起来。
「不符合国子监教学的先生，我们可以和他们探讨一下现在京城对于那些年龄幼小孩童的招收情况，招收年龄幼小的孩子是大势所趋。」棠泠摸了摸下巴，接着道，「那些觉得多此一举的，我们可以带他们去孺子室看一看，让那些学生切身地感受到，对年龄幼小孩子的教学方法和对年龄大一些的教学方法是不一样的，开办蒙学班觉得不是多此一举。」
「至于那几个不愿意教年龄幼小孩子的先生，那就不让他们去教蒙学班应该就可以了吧？」霍舟看着棠泠说。
棠泠点点头，「还有那两个连不支持开办蒙学班的原因都不愿意说，应该是随大流的。只要我们把蒙学班真的开起来，他们这两个先生，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棠泠美好的幻想着。
「而且，到时候表决要不要开办蒙学班也是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不需要太担心。」霍舟还是想得比较开。
「那我们还是分头行动！我去找那些觉得开办蒙学班多此一举的先生，带他们去看孺子室的教学。霍先生你去找那些认为不符合国子监教学的先生，和他们谈一谈，也可以带他们去京城的私塾去看一看，了解现在京城的一个教学情况。」棠泠一瞬间就分工完毕，开办蒙学班这件事，她想做好，也想尽快做好。
「没问题。」霍舟对于分工没什么意见。
二人达成一致，立刻投入到工作当中。
——
国子监外，蒙学班报名的现场。
棠泠和霍舟在忙着给来询问蒙学班的家长们讲解蒙学班要学什么，以及招生的各项要求。
国子监外，不能说是门庭若市，但也不至于门可罗雀。
「对，国子监蒙学班只招收3岁的孩子。3岁以上或者3岁以下都不招收。」棠泠耐心地解释。
「三日后辰时正视报名，只招收20个学生。报名需要提供孩子的年龄证明，以及孩子未接受开蒙的证明。」霍舟低着头与大人们解释。
「你们可以去附近私塾，让那儿的先生们写证明，证明您的孩子是没有接受过开蒙。」棠泠又补充。
……
一阵热闹之后，人群才少了一些。
「棠师保，霍先生，你们忙活了这么久，有多少人三日后会来报名？」王胜走过来，关切地问着。
棠泠望着前方，不确定地说：「应该有十几个吧。」
「虽然他们都来问，但是说是蒙学班，教得东西他们也都没有听过，就不是特别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来。」霍舟说着，仿佛叹了一口气。
「蒙学班教什么？」王胜好奇地问。
「健语社科艺。」棠泠几乎是脱口而出。
「什么？」王胜一头雾水。
「和六艺差不多。」棠泠干笑一声，「礼乐射御书数。」
「是吗？刚才棠师保说的字吧？」王胜追问。
棠泠尴尬，这个学录的耳朵还挺好。
没办法，那就解释一下吧。
反正自己之后再蒙学班也会这么教学。
棠泠干笑一声，慢慢解释：「健就是健康，也就是教孩子们一些健康的生活习惯，饭前洗手，自己穿衣之类的。语是语言，教会孩子们表达，叙述。社是社会活动，就是孩子们与同龄人、与先生们、与家长们的一个交流和接触。科…咳咳。」
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没有科学这个说法吧？
那就略过这个吧。
「艺就是艺术，琴棋书画之类的一个教学。」棠泠直接把「科学」这个领域给省略掉。
「学这么多？」王胜惊呼。
「不仅多，还有些杂。」霍舟说，「主要是内容浅显，和很多大人希望自己孩子学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们有些人才犹豫要不要把孩子们送来。」棠泠叹着气，今天只是给大家宣传了一下蒙学班，虽然有很多人觉得好奇来询问了这个蒙学班是怎么回事，但是最后蒙学班到底能招多少的学生还是未可知。
王胜看霍舟和棠泠都愁容满面，也是开口安慰道：「既然陈监事还有国子监里的先生们都不反对国子监开设蒙学班，你们二位也别太忧虑，三日后也许会有奇迹也说不准呢？」
「可是，现在虽然蒙学班可以开办，但是蒙学班的教书先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棠泠愁眉苦脸，「国子监里的先生们都不愿意教这个蒙学班。」
王胜看棠泠焦虑的模样，慢慢开口：「如果棠先生不嫌弃，我可以来蒙学班教书。」
棠泠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王学录，您愿意来蒙学班教书？」
「嗯。」王胜笑着点头，「但是我对棠师保刚才说的那些教学内容不是很熟悉，可能还需要棠师保到时候教一教我。」
他谦虚着。
其实他现在在国子监也是教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课程，很多学生也不是很喜欢上他的课，倒不如来这个蒙学班。
换一换环境，也许会有一些新的体验也说不准。
棠泠赶紧摆摆手，「教谈不上，我们共同探讨，共同探讨！」
能有人来蒙学班教书就可以！
她现在就是缺人。
「好。」王胜笑着点头。
「今天也差不多了，棠先生，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吧。」霍舟看了一眼天色。
棠泠看着太阳都快下山，也同意地点头。
「嗯，好。」棠泠起身，准备收拾一下东西。
二人正收拾着，国子监里一位先生走了出来。
「棠师保，陈监事找你。」他看着棠泠。
棠泠略显疑惑，心里还有点紧张。
这个时候，陈望之找她做什么？
难不成，蒙学班开不了了？
「棠先生，你去吧，这里有我和王学录收拾。」霍舟说。
王胜闻言，整个人都一愣。
他只是来找棠泠说气几句话，问一问棠泠一些事而已，怎么莫名其妙都被拉来做苦力了？
棠泠把目光又看向王胜。
王胜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棠师保你去吧，这里我和霍先生收拾。」
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着。
棠泠这才略微放心：「那就麻烦霍先生和王学录了。」
她颔首致意。
带着疑惑和担心，棠泠朝陈望之的私人书房走过去。
推开门，陈望之正翻看着书桌上一堆书籍。
「来了。」陈望之翻着手中的书，并没有抬头。
棠泠小心着点头：「不知陈监事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蒙学班三日后开办，蒙学班所用什么课本，棠师保难道不需要选一选？」说着，陈望之从书里抬起头，静静地看向棠泠。
棠泠闻言，这才恍然。
这几天她都忙着招生的事情，已经把上课这件事给忘记了。
「过来看看吧，这些都是现在市面上一些蒙学课本，哪一些是棠师保要用的。」陈望之看了一眼书桌上的书。
棠泠听着，内心几分感动，没想到陈望之是支持她开办蒙学班的！
「别那样看着老夫。」陈望之可不喜欢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放下手里的书，朝前走去，「既然是在国子监里开这个蒙学班，那这个蒙学班就要对得起国子监三个字。」
陈望之走到了棠泠跟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选书？」
「是！谢谢陈监事！」棠泠欣喜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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