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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卖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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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用人不疑!”

    韦峒看向徐琨,再看向徐瑛,眼神蔑视着道,“咱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些犟种,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你们不会以为,徐元辅还能保你们兄弟俩周全吧!”

    韦峒站立起身道,“咱今儿个客气来跟你索要账本,你说没有,咱也用人不疑。”

    “只是,等到南京守备太监那边来了人,可就没咱这般客气了!”

    徐琨闻听韦峒这一番话,内心一悸动,什么意思,难道父亲在京师出了什么事不成!

    也不怪徐琨徐瑛俩兄弟不知内情,徐璠写信给他两个弟弟时,绝口不提自己父亲徐阶被皇帝软禁之事,而只是言隆庆帝与徐阶政见不合。

    徐琨还以为父亲只是被隆庆帝冷落,完全不知道他心目中的元辅老父亲,已经被软禁了几个月之久了。

    徐璠原先也只是以为隆庆帝在气头上,气消了也就会让自己父亲出了主持大局,谁知一连数月,君臣算是彻底的耗上了。

    徐琨不似徐瑛那般的嚣张跋扈,他还是知道点分寸,晓得南京留守太监手下的人,可不是啥善男信女。

    在南直隶,简直就是翻版的东厂,而且上头还没皇帝镇着,完全就是为所欲为。

    要不是留守太监王海是个治下严格的,恐怕南京城早就乌烟瘴气一片了。

    “韦同知,且留步,”徐琨连忙挽留住要离开的韦峒,“刚才舍弟之言,乃是气话,当不得真,还望莫要往心里头去!”

    “账本之所以会留在宅内,是因为这几日,正好是我徐家盘账,”徐琨将韦峒客气请回座位上,“我这就命人将账本取出,交于同知。”

    徐瑛还要开口说话,被徐琨一瞪,脸色示意其进屋取出,徐瑛这才不情愿的走入内堂去。

    韦峒笑眯着眼看兄弟俩互动,美滋滋的端茶饮用,完全不去看黑着脸走出的徐瑛,待徐瑛将账本气恼的丢在徐琨面前的案几上时,这才放下茶盏,拿过账本翻了起来。

    连翻数页,这才找到砒霜记录册页,见上头记录着进一斤,而售出之项却并未填写,不由得开口问道,“按我大明律,凡砒霜,生砒,红帆,雄黄等大毒之药材,购买之人必须有大夫开具的药方为凭,记录详细住址。”

    “你徐家药铺这明明记载着进砒霜一斤,而从你药铺库房只搜得六两,还有十两,卖给谁了!”

    “为何不记载在册!”

    “这,”徐琨脑袋飞速运作,望着徐瑛,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哦,这个呀,”徐瑛不以为然的开口道,“我进这一斤砒霜,便是因为我有疥疮,我药铺坐堂大夫便给我开具了砒霜这一味药,用来外敷!”

    “因是自家产业,便也没有去记载在册,”徐瑛哂笑道,“难道这也有罪不成!”

    “药方呢!”

    “自家坐堂大夫,并未开具药方,只是叮嘱如何用药而已!”

    韦峒嗤笑道,“徐少卿,这未免太空口白牙了吧,便只你这一说,就要本同知相信于你!”

    “去将县仵作叫来,在将回春堂大夫也叫来,”韦峒冷笑看向徐瑛,“本同知今儿个倒要看看,你徐少卿,是不是真的有疥疮!”

    徐瑛听了韦峒的话,面色不变,镇定自若的道,“尽管去叫,病岂能作假不成!”

    番子听了上官的命令,转身就出了徐家大门,不多时,仵作和大夫,便被叫来,韦峒指着徐瑛对两人道,“上前给徐少卿好好瞧瞧,他得的是什么病!”

    仵作一头雾水看向韦峒,这个指挥同知,莫不是糊涂了。

    我只是个仵作呀!

    不会治人,只会切人呀!

    内心腹诽,但仵作还是跟随着回春堂大夫上前,在徐瑛掀起的裤脚,漏出的小腿处查看,只见上头只小块糜烂疥疮,便退后在一旁。

    他是真的不会治,看了也白瞎。

    倒是回春堂的大夫仔细看了许久,这才起身对着韦峒道,“禀老爷,徐少卿小腿处,乃是疥疮!”

    韦峒只看了一眼,便问道,“若用砒霜外敷,每次需多少!”

    “只一钱即可,且五日才可敷一次,我见徐少卿这疥疮,应该并未上过药,不然不会这般糜烂。”

    “胡说八道,”徐瑛听大夫这么说,直接开口反驳,“本官用药已数月,你这庸医,竟开口乱讲!”

    说完还眼神凌厉的看向大夫,一副你不会说就别开口的架势,谁知这大夫是个扞卫自身医术的,听见徐瑛骂自己是庸医,直接不干了。

    “你这疥疮,以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没有数月,想来也不过是最近才得,”大夫直接无视徐瑛的眼神,“哪来上药数月之久!”

    “敢连着开数月砒霜给你外敷,那不是谋财害命吗!”

    “砒霜剧毒之物,用之戒慎,我从未听过有那个大夫敢这般行事的!”

    那大夫连珠嘴炮的一通说下来,徐瑛面色直接就黑成锅底,看着他道,“你这庸医,懂甚,还不快快退下!”

    见徐瑛恼羞成怒,想要赶人,韦峒出声制止道,“慢着!”

    “去,将徐家坐堂大夫叫来,我倒要看看是那一位神医,敢给徐少卿连开数月砒霜外敷!”

    徐瑛正要开口说话,那番子却不管他,直接出了大门,骑上马就走,让徐瑛的话直接堵在嗓子眼处。

    “禀同知,人已带到。”

    番子领着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就进了大堂,那老大夫颤颤巍巍的给韦峒和徐琨俩兄弟拱手见了礼,徐瑛此时心急,就要开口讲话,被一旁的韦峒直接打断,“徐少卿,你莫要开口,让本官自己来问!”

    “本官且问你,一人小腿处患疥疮,若你医治,该如何开药!”

    “花椒三钱,地肤子一两,煎汤洗后搽一扫光,早晚各一次,三天便可痊愈!”

    “可否开砒霜外敷治疗!”

    老大夫眉头一皱,看向韦峒道,“砒霜乃是剧毒,非急迫之病,不可擅用,老朽所开之方,小处疥疮,三日便可痊愈。”

    “无需砒霜入药!”

    “若有一人,连敷砒霜数月,且是大夫为其开具药方治疗,老大夫,你认为可能这事发生!”

    “哪有这般庸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