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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便是抢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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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扶摇走出厅门,趁无人注意之时,从右手之内吐出紫电剑,在掌心上轻划一下,鲜血淋漓而落,将手帕染红。

    院落中,除去赎人的金甲侍卫,一共十五名在列。

    楚扶摇命人将麻衣男子带上,指明今日的目的地,化府。

    所有人皆是莫名其妙,包括董悲和当时在厅内的另三名侍卫。

    “不是元府么?”董悲眉头皱得有如山岳,想不明白楚扶摇的用意,但没敢过问。

    一行人快马出门。

    有了被行刺的教训,金甲侍卫们以护卫阵型,将楚扶摇护在中间。

    此时的雪已下得漫无天日,飞絮渺渺,眼前有如高山瀑帘,在劲风之中呼啸而过。

    楚扶摇飞蓬抖动,扬声问道:“有人会抢劫吗?”

    众侍卫不明白他的意图。

    楚扶摇轻吁了口气,马俊方没在这群人当中,突兀的话题没人能够接招。看来以后得把马俊方和徐千军留在身侧,做个贴身密卫,好歹有两个能呼应的人。

    “今日天气甚好,我要上人家里打秋风,抢到的钱每个人都有份!这般说,明不明白?”楚扶摇只得详细解释。

    他细微的声音夹杂在风雪里,不过,金甲侍卫们何等武道,字字入耳,一个个虽然迷惑,却也有人露出蠢蠢欲动的情绪。

    “违纪犯法的事情,我们可不能做。”董悲揣摩着楚扶摇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提醒。

    国婿拉上金甲侍卫们打秋风,这事要传到皇帝耳朵里,大为不妙。

    “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国婿,岂会知法犯法,你们放心大胆便是,若要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当,落不到你们头上。”楚扶摇知道董悲的用意,回答道。

    “国婿做事,自然光明磊落,我们照做就是。”侍卫中也有不怕事的,想看看楚扶摇究竟要做什么。

    有人呼应,事情便简单多了。其余侍卫纷纷响应,反正有人顶缸,抢了钱落自己兜里,不做是傻蛋。若真传到皇帝耳中,到时说一句上命难违,最多庭杖三十,永不录用,还落得逍遥自在。

    “那你们一个个把悍气亮出来,能多凶便多凶。不过提前说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人,和气生财嘛。”楚扶摇说道。

    金甲侍卫们各有各的出身,他一时未能混熟,不知秉性,怕掌控不过来,才多说了一句。

    “国婿爷,后半句话不用提醒,说出来,可就弱了你的气势。人命关天,其中轻重,我们懂的。”有侍卫嘿嘿笑道。

    其余侍卫跟着大笑。

    董悲心里咯噔一下,说话这位太直接,多少有犯上之嫌,忘了主仆尺度。

    “说得也是!”楚扶摇点点头,抹去眉头上的雪,嘿嘿笑了声。

    董悲心中一颗石头落地。

    侍卫们见楚扶摇如此亲和,有了些底,个个高兴莫名,想着这次真要好好表现一番。

    十六骑飞快行过半个江南城,悍气腾腾杀到化府门前。

    化家门侍远远见到门前大道上怒雪滔天,马蹄声急。不敢半刻迟疑,飞快跑入内院,通报家主化志鸣,还没等找到人,身后已传来马蹄声。

    楚扶摇被金甲侍卫们簇拥着,骑马踏入了化府大门,朝内院跃马而进。

    十五名金甲侍卫气劲外放,在赤金铠甲外将落雪撞飞,雪花近不得身,身后披风翻滚,猎猎生响,人人皆是一双虎目圆瞪,腰间鱼鳞刀煞气逼人。马蹄溅雪,踏得化府内院厚重的青纹石板路砰砰震响,两旁化家武侍紧跟,却无人敢拦其锋。

    门侍连滚带爬扑翻在雪堆里,慌张大叫。

    化志鸣快速从内厅走出,身侧跟着八名老壮,各个眸中神采奕奕,身穿单袍却气色红润,显然武道不低。

    “国婿爷大驾光临,化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化志鸣倒头便拜,示意其他人也赶忙跪下。

    虽是百年武道家族,毕竟没有官职,乃一介草民,见到皇亲,三跪九叩是必须的。更何况如此气焰腾腾的闯进门来,连瞎子聋子,也知道出了大事。

    “要是犯了罪过,轻易便能饶恕,天下还要捕头做什么。”楚扶摇冷笑道。

    他所骑骏马,比一众侍卫的马匹高出半截,鹤立鸡群。

    “不知国婿所谓何事,化某未能明白。”化志鸣抬头陪笑。

    楚扶摇挥了挥手,董悲将放在鞍前的麻衣男子提起,举在手中,麻衣男子一脸惨白,早被制住了气穴,无法言语。

    “这可是你渔场的人?”楚扶摇秀脸冷峻,寒若冰霜。

    化志鸣眉头一沉,瞥向身后一名主管渔场的族人,族人眼色一变。本要站起身来的化志鸣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他今日当街行刺皇亲,你身为家主,其罪难逃!”董悲呵斥道。

    化志鸣匍匐在地,“国婿爷,在下冤枉啊,此事在下全不知情,还望彻查此事,还在下一个清白。”

    楚扶摇举起受伤的右手,扯开手帕,讪笑道:“人证物证俱在,还要如何彻查?何况,你连一个小小的家奴也管束不到,何以能为一家之主!”

    “国婿爷,不如将此人交到我手,让我好生盘问,必然能给您一个满意答复。”化志鸣脸色微变,急促说道。

    “将此人交给你,你若杀了灭口,我到时找谁对证。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好骗?”楚扶摇嘿嘿一笑。

    “国婿爷,此人以前是你家的家奴,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其中实情如何,可不好说。”化冬御从正厅里走出来,冷言回应。

    “噢,你的意思是我让他来行刺我,然后怪在你们头上?”楚扶摇打量了一下化冬御,这小子能说出这些话来,以前倒是小瞧了。

    “世上怪事种种,多一样也不足为奇。”化冬御与他对视着,眼色中毫无惧意。

    “你们已有行刺之罪,再加一条污蔑皇亲,也不足为奇。”楚扶摇伏低些,嬉笑着说,“不如,我们去城主府上,看看他相信谁?”

    化家的把柄如今落在楚扶摇手中,说出去,其他家族必然也会站在楚扶摇一边,倒不是因为所谓的公义,而是需要一个踩化家的理由而已。

    家奴行刺皇亲的理由,显然已经足够了。只要听起来是那么回事,谁会在乎真假?

    “哈哈!”化冬御突然大声笑起来,继而沉声说:“若要行刺你,岂会让一个普通渔民出手,你且说说,我们派他的目的何在?”

    “我不通武道,旧疾未愈,只要找准机会,一个小小渔民足以杀我,到时你们将罪责推脱也容易。你看,我这不是受伤?若不是几位侍卫速度赶到制服凶徒,我恐怕早已投胎去了。”楚扶摇露出无赖嘴脸,再次晃了晃受伤的手。

    化冬御一时找不到其他理由反驳。

    楚扶摇见化冬御无话可说,佯装轻叹一声:“唉,保不定家奴只是一时糊涂,行刺皇亲罪名甚大,其中若真有其他蹊跷,对化家太不公平,我们毕竟在一个城里相处,算是邻里,唇齿相依。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

    虽说江南城四大家族排名最末,可从来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四大家族之间盘根错节,同其他小家族之间关系紧密,能立足于江南城,不会没有其道理。

    要真是撕破脸皮,谁都讨不到好处。

    化志鸣来了些精神,“国婿爷说得极是,江南城中出了皇亲贵戚,爱护还来不及,岂敢加害。行刺之事在下的确不知情,但这管束家奴不严之罪,在下愿意承受。”

    楚扶摇笑着点头,心想就等你这句话了,说道:“我受了点伤,赔给汤药费便算了,也无需多……随便给个十几二十万金足矣。”

    化家一干人等先是松了口气,听到金额,目瞪口呆抬起头来。

    金甲侍卫们心底暗笑,脸上绷着怒气,说不出有多难受。

    十几二十万金还不叫多?恐怕化府的丫鬟以后亵裤没得穿了。

    化志鸣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国婿爷,家中困苦,如此巨大的数目,即便倾家荡产也支付不出。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

    “如果我把此事告诉城主,那就不只是倾家荡产的事了。”楚扶摇伸了个懒腰。

    “楚扶摇,你不要欺人太甚!”化冬御大骂道。

    “直呼本国婿名讳,目无尊长,罪加一等。你说我欺人太甚,与实情不合,乃是污蔑,董悲,国法里怎么说的?”楚扶摇挑着眉头说道。

    “这条倒没有入罪。”董悲摇摇头。

    “如此说来,国法还不完善啊!”楚扶摇啧啧了两声,颇不满意的望向化冬御,“便宜你了。”

    化志鸣低声喝道:“冬御,还不跪下!”

    化冬御却没搭理,气呼呼的转回厅中,跑去后院。

    “国婿爷,犬子欠缺管束,得罪之处,请莫见怪。”化志鸣说道。

    “这次就算了,你座下就这么一棵幼苗,如果被砍了,老了无人送终,挺可怜的……”楚扶摇偏了偏头。

    化志鸣气劲收敛不住,将地面青石跪裂,裂向院落,惊得马匹纷纷后退。

    “半个月后,麻烦你亲自把钱送到我府上!”楚扶摇哈哈大笑,踹动“天火”奇骏仰头后转。

    金甲侍卫们调转马头,快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