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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狞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噤,看着南宫怜师的眼神就起了变化,毕竟连轰成渣的死人都不放过,都要搜刮个干净,这厮内心到底还有几分人性真的很难说。
姬浩赞许点头,不无遗憾地道:“可惜鲁恬尸身被传送走了,那老贼‘虚空戒’恐怕油水更丰足,仅仅那‘回元晶玉’就价值不菲,可惜啊可惜。”
宁狞彻底无语,盘膝端坐地上,默默修炼,自顾恢复起身上伤势与符力来,对相互叹息大为失落的弟兄俩直接视若无睹。
在紧要关头一举轰杀了鲁钟、扰乱了鲁恬传送立了大功的爬爬,身躯扭动,重新缩小成三尺长短,盘在姬浩肩头。南宫怜师感叹一番,将“地命树髓”收于“虚空戒”,然后将鲁钟的“虚空戒”也串进银链里,戴在肥肥的脖颈上,至于鲁钟戒内的万余“养神灵玉”、千余“回元灵玉”,姬浩挥手也尽数让他先收着。
忙完对死尸的搜刮,南宫怜师也端坐地上,开始修炼恢复符力。
姬浩耸了耸肩,自“虚空戒”招出十几枚“回元灵玉”震碎,化作大团大团浓雾涌入眉心,识海消耗将竭的金液符力就此不住缓缓回满。符力恢复了小半,他忽然停下手来,摸着下巴绕着深潭不住转起圈来,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潭中被鲁恬锯掉了树干、依旧生长在潭内的青碧树根,默默思索着什么。
“这‘建天木’这么神异,没有道理这树根是无用之物。不管了,先拔出来收着,出了试炼之地后问问老师。”姬浩下定决心,手诀催动,八枚银月、八枚骷髅头符纹显出,就此一枚枚相互套在一起,形成一条长长的怪异锁链,蜿蜒探入深潭中。最前的“骷髅头”一个闪烁,一下死死扣在“建天木”树根上,旋即姬浩手诀一变,沉喝一声:“起!”
十六枚符纹同时银芒大作,一下绷紧,剧烈颤动间,周围虚空无数重虚影幻起。整座深潭潭水忽然腾起百十米高的巨浪,“咯嘣”一声巨响,“建天木”的树根就此被生生拔起,拖上岸来。
姬浩刚才偷看了鲁钟封印“天外陨星”、鲁恬伐取“建天木”,只以为收取这树根也要大费周章,故而吼天兽符骨、白虎、第三枚爪形符纹、伐天戈,连同识海“玲珑塔”,都蓄势待发,哪知出乎他的意料,收取竟然轻松异常,“建天木”树根像是一直扎根潭水中一般,无比轻易即被拉了上来。只是这“建天木”树根的沉重超乎他的想象,两条主根不过二十多米长,然而粗略一试,却足有几万斤。
姬浩鼓捣出这么大动静,旁边盘膝修炼的宁狞、南宫怜师都被惊动,宁狞看着姬浩将“建天木”树根拔了出来,脸颊肌肉一阵抽搐,直接傻了眼,委实想不通以姬浩的相貌俊朗、举止高雅、为人聪慧,怎么心底就这么贪婪,连一点儿好处也不浪费,全要收于囊中?
摇了摇头,宁狞收敛心神,径直继续修炼。
看到姬浩的举动南宫怜师一时间对老大可是充满了膜拜的敬仰:自己就想不到这树根或许还有用,一定当做废物弃之不顾,老大不但想到了,还费力将之拔出,收于囊中带走,与老大一比,自己真是萤火虫之比当空皓月,值得继续修炼啊。
“这也太重了,但愿能够有点儿价值,否则自己巴巴捞取这么一块大树根带出试炼之地,又一点儿价值没有,那笑话可就大了。”看着虬曲如龙、色泽青碧、此外毫无异常的树根,姬浩喃喃地道。
捞都捞上来了,姬浩自没有再丢回去的道理,召出“玲珑塔”再次将树根也纳入其中。而树根被捞上来,像是灵根被移走了一般,灵气十足的深潭潭水忽然变得浑浊不堪,与寻常泉水再无两样。
所有好处都搜刮完毕,姬浩长松口气,见宁狞与南宫怜师还在恢复修为,转而笑眯眯的开始盘点此次大战的收获来。
击杀鲁钟,收取了他的“蒸霞钵”、以及钵内封印的“天外陨星”,这两件都是珍宝;灭杀鲁恬,虽然他的本命符宝“冰雾封天珠”涣散消失,但却收取了“建天木”,并且还有他的本命符器巨斧,这也是两件异宝;此外再就是原本为他所有、却被鲁家爷儿俩所夺的“地命树髓”,总共可以说五件宝贝。单论数量,此次无疑没有上次灭杀封家兄妹与姜凤梧得到的好处多,但这五件宝贝,除了鲁恬的短柄巨斧,此外四件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绝大多数符师穷一生难得其一的极品,远非上次可比,故而姬浩心头一阵抑制不住的亢奋涌起。
就在姬浩看着识海的诸多异宝,不住“呵呵”发出一阵阵傻笑时,忽然感觉身前有异,神识遁出,就见南宫怜师、宁狞不知什么时候已修炼完毕,站在他身前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自知自己刚才太过白痴,姬浩一咧嘴,瞪眼道:“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帅哥?看你们那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看着无语的南宫怜师、宁狞仓促回身,一个抬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各自欣赏起蓝天大地,姬浩得意一笑,对宁狞道:“宁小子,我救了你一命,你帮我杀了鲁老贼,原本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了,但小爷向来恩怨分明,虽然有言在先,也不让你白出力,鲁老贼的这柄‘短柄巨斧’就给你了。”说着姬浩豪气十足的一弹手指,那柄短柄巨斧对宁狞飞了过去。
宁狞大为意外,原本两人说好击杀鲁家爷俩后所有好处都归那厮所有,而以他刚才表现出的守财奴模样,宁狞也根本没有想过他会舍得将到手的好处分润给自己一些。当然,对姬浩得到的“建天木”、“天外陨星”、“地命树髓”等宝贝,说不眼热那是假的,但宁狞向来有他自己的行事准则,为人最为恩怨分明,虽然眼热羡慕,却还真没有起什么不测之心,毕竟姬浩原先可是自鲁老贼手下救了他一命,而今能够灭杀鲁老贼,给鲁家以惨重打击,他已然大为满意。
挥手接过巨斧,在虚空中挥舞了几下,就觉大为趁手,宁狞脸上一丝满意闪过,想象刚才姬浩大咧咧将“地命树髓”让南宫怜师收起,搜刮的鲁钟虚空戒中的好处也全部一毫不取,归南宫怜师所有,宁狞抬头深深看了姬浩一眼:“看来做你的弟兄与朋友,要比做你的仇敌舒服太多。”
姬浩“呵呵”得意一笑:“对于这点我倒是不敢妄自菲薄。”
宁狞虽然有自己的坚持,却不固执拘泥,毫不客气将巨斧丢入“虚空戒”内。虽然宁家家大业大,是东南玄境黄字疆一等一的大家族,但家族虽大,子弟却也众多,即使宁狞身为嫡系天才子弟,全家族的资源也不可能全部倾倒在他的身上,仅仅同辈的弟兄就还有数十之众与他竞争,资源就此一分散,分在每个人身上也没有多少。虽然宁狞弟兄大多资质不如他,但也有诸多兄长资质不弱于他,更占了早出生的优势,占据了家族不少的资源,故而他想要获得家族更多资源,现在参加这次试炼不过是第一步,此后还要用飞速提升的修为、立下诸多辉煌的功劳,来向家族更好的证明自己。
其实宁狞现在不过刚刚十四岁,已然拥有一件家族传承的符器“黄金塌山棍”、一件符宝“火龙锥”,并且还有足够支撑他修炼的“养神灵玉”、“回元灵玉”,家族对他已经可谓足够重视,完全当做嫡系天才子弟来培养了。
正因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故而姬浩分给宁狞的这件短柄巨斧,对他来说就显得极为珍贵,这可是一件实打实的、鲁家先祖传承下的符器,即使他不留着自己用,回到家族上缴上去,也能得到家族相应的修炼资源奖赏,同时对于提升他在家族的地位、得到祖宗长老的更多重视都有莫大好处。
“既然现在银货两讫,咱们也就一拍两散,宁小子,好走不送。”姬浩一本正经地道。
宁狞眉头一皱,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气:“我走可以,你是不是将解药给我?”
“解药?”姬浩奇怪地道,旋即一拍额头,笑呵呵地道,“那根本就不是毒药,因此无需解药。”
与姬浩合作这段时间,宁狞对他也算大为了解,知他虽狡诈阴狠,但也有自己的底线,况且两人现在是友非敌,没有欺骗他的道理。但毕竟这事关自己老命,宁狞自不会任他随口胡说,大不放心之下,瞪眼道:“不是毒药那是什么东西?那不是你老爹采集八十一种毒草所炼制的吗?”
“我说了你可别不信,”姬浩忍着笑,一脸古怪地道,“那是我的这头宠物的粪便。”
盘在姬浩肩头的爬爬,这是适时昂起小脑袋,挥动着两只小前爪,对宁狞打了个招呼。而南宫怜师也是不住“呵呵”畅快大笑,当日宁狞服下那粪丸后,他就一直很期待他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什么?”宁狞眉眼倒竖,勃然大怒,跳起身,抄起黄金棍对姬浩当头就砸过来,“你敢让我吃屎,我砸出你的屎来。”
姬浩大笑闪开,一拉南宫怜师,两人就此飞遁而走,调笑声远远传回:“你就知足吧,爬爬粪便也是一味珍稀药草,服用后对符师体魄来说极为有益,当时我不就告诉你了吗?”
看着姬浩飞远的身影,宁狞气愤难当,浑身哆嗦,怒吼如雷:“混账,姬浩,你如此辱我,那就休想我还遵从当时誓言,与你结盟十年。”
“随便你,我原本就没有想过你会遵从。”姬浩声音远远传回道。
对于空口承诺,姬浩向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况且灭杀鲁家爷们他也捞取到了足够多的好处,人贵知足,因此对于宁狞的承诺他还真没有当真过。
试炼营地,正西方那顶巨大金色帐篷。
面白长须、玉冠博带、很有几分洒然出尘意味儿的鲁家家主鲁英,盘膝端坐帐篷内铺着的一张锦狸腋毛缝制成的鹅黄裘皮上,双眼微闭,双手捏诀,不住静静修炼。
随着他手诀变幻,开启的眉心一条赤蓝交缠的螺旋状光线升起,直抵营帐顶端,不住旋转,无数枚指头大小、或赤或蓝的复杂符纹就此闪亮不息,围绕光线不住沉浮盘绕,极为玄异瑰丽,看上去像是天幕上缀着的星辰一般。而光线不住晦涩缓慢的旋转,符纹不住轻盈飞绕,一股如渊如狱的毁灭气息就此弥漫散发,充盈整座营帐。
鲁英显然修炼到了紧要关头,面容露出凝重之色,手诀变幻越发沉着缓慢,螺旋光线旋转之势也变得颇为滞涩,然而每旋转一圈,最顶端就随之微微增长一小截,散发出的那股渊狱般深重的气息就浓重一分。
就在这时,鲁英身前虚空忽然一阵波动,无数条白亮符线凭空生成,交错缠织,一枚柔和白芒闪烁的硕大光茧形成。鲁英立有所觉,睁开双眼,看着那枚光茧脸色陡然大变,露出惊骇与不能置信的模样。
下一刻光茧消散,露出了包裹的内容,——鲁家的叔祖鲁恬额头被洞穿了一个血洞,双眼瞪大神色呆滞,保持着催动符诀的姿势,僵直如枯木般站立那儿。
鲁英双眼陡然两团灼灼火光喷出,张口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轰隆”一声爆响,金色帐篷的帐顶被一下炸裂,那条螺旋光线就此冲天而起,化成一道赤蓝相间、几十米粗细的巨大光柱,承天巨柱般煌煌矗在天地之间,深渊地狱般恐怖气息像是塌堤涌出的惊涛骇浪,瞬息间席卷整座营地,一时间营地内鸦雀无声,寂静无比,连同各大家族豢养的古兽、符兽,一头头也都浑身酸麻,屁滚尿流,瘫在地上不住哆嗦发抖。
营地东方,沉香木打造的豪奢马车内,夏冕与老不修袁桓正盘膝静静打坐,当那股恐怖气息浪潮般自两人身上席卷而过,两人眉头一皱,同时睁开眼来,脑后各自五层霞圈飞旋,将那股可怕气息给排斥一旁。
“想不到鲁家家主鲁英都亲至此地,看来鲁家此次参加试炼的子弟恐怕不简单,而且就怕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图谋。”若有所思看向了正西方鲁家的帐篷,夏冕脸上露出了一丝忌惮之色,沉吟半响道。
袁桓一声不屑冷笑,很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向来有‘八风不动’美誉、沉稳可怕的鲁家家主,这次这么暴跳如雷,看来是有好戏上演了,就怕参加此次试炼的鲁家子弟凶多吉少。”
夏冕最见不惯袁桓的小人之态,冷冷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手笔,如果鲁家子弟是死在你的手里,让鲁英这么暴怒,我倒也服你。躲在一个角落幸灾乐祸,哼,身为大老爷们也不觉丢人。”
袁桓一听,眉毛一阵跳动,睁眼愤愤道:“贼婆娘,你别激我,也就老爷我这些年上了年纪,修心养性,火气大减,放在年轻那会儿,鲁英敢这么嚣张,肆无忌惮释放他的威压,我早过去一把捏碎他的卵蛋了。”
听他越说越粗鄙,夏冕狠狠剜了他一眼,自顾再次打坐静修,不再与袁桓废话。
那股撑天矗地的巨大光柱忽然急剧缩小下去,笼罩整座营地的恐怖气息也潮水般退了回去,鲁家营帐内已然恢复了镇定,脸色却依旧铁青,眉宇间更无尽风暴聚集的鲁英,负手站立直接开了天窗的帐内,死死盯着僵直站立的死尸鲁恬,默然无语。
鲁英心下无比清楚,鲁恬身为至符师强者既然都陨落掉了,那么此次参赛的子弟鲁钟更不可能还有活路,至于鲁恬此次肩负的使命、取出先祖万年前标记留存下的两件异宝,显然也尽数落空。如果鲁恬没有还没有去取异宝就此陨落,倒也罢了,以后鲁家还有机会,就怕取出异宝才陨落,那损失可就大了,而自鲁恬的样貌来看,显然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死了堪称家族顶梁柱的兄弟,失踪了最为寄于厚望的亲孙子,连同家族留存万年的两件异宝也一并被夺,鲁家此次损失堪称惨重至极,也就是鲁英自制力过人,初开始的暴怒过后,立时恢复冷静,换做别人,现在不疯掉已经是好的了。“恬弟,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是谁伤了你?就凭参加试炼的这些垃圾,又有那个杂种能够伤到你?即使这些杂种联起手来围攻你,你即使不敌,遁走应该轻而易举,怎么会被人灭杀?”鲁英盯着鲁恬,阴沉沉地自语道,旋即他手诀一变,眉心上空缩成三尺高矮的螺旋光线,一道赤蓝光晕射出,就此在身前化成一面一人多高的巨大晶莹镜面。接着鲁英手诀一引,自鲁恬眉心吸出了一枚血球,凝成符纹,一下打入了镜面内。巨大镜面赤蓝光芒一阵波动,光线交织飞窜,很快一副清晰画面显现出来,就见一名黑发矫健少年符师,面容俊朗,神色嚣张,凌厉气势四溢,挥手一枚尖刺激射而出,下一刻镜面一闪,就此一下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