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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中的一个又能如何?”姬浩抱着双臂越众而出,懒洋洋地道,“你们两个难道也想尝尝滋味?”
“好小子,你有种。”想不到姬浩这么嚣张,陶季怒不可遏,脑后三层霞圈一闪,一柄粗长巨矛漾漾出现手中,矛尖丝丝精芒喷射,一股撕裂虚空的犀利气势散发,对准了姬浩,“你敢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如何,——难道你们两个也想尝尝滋味,小爷我乐于助人,来者不拒。”对于下一刻就将飞射过来的巨矛姬浩视若无睹,悠悠然道。
陶季头发直竖,脑后三层霞圈飞旋加速,巨矛矛尖精芒直喷出了数尺长短,一声怒喝,就要对姬浩当胸挑来。
“不可,”慕容京身影一晃,疏忽出现陶季身旁,抬手将他长矛按了下去,沉声道,“你忘记‘云虚秘境’律条了?”
陶季脸色一变,恨恨看了姬浩一眼:“这小子刚刚进入‘云虚秘境’就这么嚣张,还打断两位少爷的腿,对你我也这么不敬,分明不知‘死’字怎么写,不狠狠给他个教训未免太便宜了他。”
慕容京脸上一个阴柔笑容浮现,侧头审视着姬浩,对陶替与慕容笛道:“两位少爷,‘云虚秘境’有律条子弟间不允许滋事斗殴,否则将被剥夺身份赶出秘境;子弟间有了仇怨,一律到‘天刑台’上一对一解决。因此两位少爷放心,只要进了‘云虚秘境’,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总能让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给两位少爷狠狠出这一口恶气。”
按照“云虚秘境”惯例,新入境的子弟那一届都是受过前几届老子弟欺辱的。新入境的子弟大多出身世家大族,一个个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然而入境不过数日,就被前几届老子弟给踩得如同烂泥,气焰全消,一个个俯首帖耳。身为上一届子弟的陶季、慕容京都是这么过来的,当时被老一届子弟拖进“天刑台”一天打三顿,打得筋骨尽断半死不活,畏老一届子弟如虎。
陶季也忽然醒悟,收起巨矛“呵呵”冷笑道:“不错、不错,待他们通过选拔后,我们就可以随意行事,到时候天刑台上,不怕这小子不跪地求饶叫爷爷。”
姬浩耸了耸肩,抛了个媚眼,嬉笑道:“那我等着你们哦。”轻佻的语气却是将刚刚压下火的陶季气得再次火苗直窜。
哪知接下来姬浩脸色一变,指着他们两对兄弟就骂上了:“统统给我滚,不敢动手就少来装逼,一个个狗头上长角充什么羊?老子弟怎么了,给脸不要,信不信我抽你们个满体狗爬?还有你们两个,断腿之痛消了,又不知死活了是不是?明白告诉你们,小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上次念在你们被生通给蒙蔽,饶你们一次,仅仅打断你们的腿。如果再不知死活,胡乱撩拨小爷,信不信我剁下你们的脑袋?”
嚣张!实在太嚣张了!
听姬浩煞气腾腾、威胁毕露的放肆辱骂,陶季与慕容京气得七窍生烟双眼发黑,也就是姬浩刚刚进入“云虚秘境”,否则现在两人绝对将他拖进天刑台。而见识过姬浩的手段,想到他凭一人之力生生将生通三名接引符师一举镇压的变态,陶替、慕容笛激灵灵打了个寒噤,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说不出,完全被吓住了。
“两位大哥,不必与这小子一般见识,咱们走。”慕容笛不敢看姬浩的脸色,对气得脸色发青的陶季与慕容京道。
陶替催动“嗥月血狼”刚要走,忽然回过头,指着一干子弟道:“你们,有没有跟我们弟兄一块儿走的?”
一听陶替的话,一干子弟中立时有四五名大喜过望,跳出来纷纷道:“陶兄、慕容兄,我们随你们一块儿走。”
姬浩见这四五名子弟正是当时在接引平台上拍陶替与慕容笛马屁最起劲的那几个家伙,嘴角一丝冷笑浮现,也懒得理会。
见三十多名子弟竟然仅仅五名追随自己与慕容笛,陶替一怔,大为意外:自己与慕容笛的这两名兄长可是“云虚秘境”的上一届子弟,能够给自己两人提供极大的庇护与方便,对新子弟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大,而那小子却狗屁也没有,如此在自己一方与那小子之间如何取舍,对这些新子弟来说还不是一目了然?怎么一个个却变得白痴一样,对自己的慷慨施舍置之不理,没有欢欣鼓舞蜂拥追随?
“姬兄,我们一起走。”
“没错,咱们结伴登山,顺便欣赏一下秘境景致,也是一件美事。”
“真搞不明白,骑头驴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在家时天天骑。”
……
剩余的近乎三十名子弟,一个个故意看也不看陶替与慕容笛无比难看的脸色,纷纷簇拥在姬浩周围,亲热无比地道。
盘元大陆是一个无比现实的世间,符师界更一直奉行强者为尊法则,这些子弟虽然一个个出身高贵,为人高傲,但姬浩凭借一人之力生生将生通三名接引符师给镇压,修为之高简直超乎他们想象,毫无意外彻底征服了他们,加上相互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怨过节,因此自然愿意围绕在他周围。而陶替原本勾结生通等接引符师,走后门通过试炼,并又故意自己断腿诬陷姬浩,已经让他们大为鄙视,而今借两名兄长名头又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对他们横眉竖眼,他们的两名兄长更一露面就给了他们这些新子弟一个下马威,一干新子弟心里要多腻歪有多腻歪,那里还愿意跟他们混在一起?
“一群贱货。”听着一句句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话语,陶替面如猪肝,恨恨地道。
就在陶替与慕容笛在各自兄长、以及四五名投诚子弟的簇拥下,骑着符兽就要向山顶奔去时,忽然山顶再次一声无比凶厉、刺人魂魄的唳叫响起,疏忽又一团金光亮起。那团金光颇为柔和,毫不刺眼,却极为霸道,其中隐隐一枚巨大金色符纹转动,山顶缭绕涌聚的云气像是被狂风吹卷就此轰然四下迫散,一扫而光,直露出了细腻青碧的天穹。
看着这一幕,虽然距离甚远,一干子弟依旧无比清晰感受到金光所流露出的雄霸绝伦的无上气势,一个个惊疑不定,不知所措。至于陶季与慕容京更是面色大变,大为忌惮,与一干子弟不同,他们两个对山顶云气可是无比清楚,那是最为精纯的天地元气凝结所化,粘稠厚重至极,刚才他们凭借“嗥月血狼”、“潜影云锦豹”这两头三阶符兽之力,也不过能够驱使一部分而已,而这团金光竟然毫不费力将之全部驱逐,其威能之高简直超乎想象。
“这团金光什么来历?”陶季与慕容京对望一眼,齐齐暗自疑惑道。
那团金光忽然急剧膨胀开来,向着两侧飞快延伸出去,直将百米宽阔的通天梯给完全遮住,接着低低悬浮其上,向着山下飞掠而来,其速度较之“嗥月血狼”、“潜影云锦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过三弹指工夫,已横过万级阶梯飞到山下。
宛如一道金色浪潮自山顶澎湃卷下,眨眼间已铺天遮地,触目所及尽是缭绕金芒,想不到金光来得这么快,一干子弟心头大骇,不明敌友之下纷纷向着两侧闪避,同时脑后霞圈飞旋,符器凝显,大为戒备。站在阶梯上的陶季、慕容京,以及两头三阶凶兽,更直接被金光逼到了阶梯一侧边缘位置,不敢逆其锋芒,“嗥月血狼”、“潜影云锦豹”两头凶兽似乎已知晓金光来历,惊惧交集之下全身绷紧、尾巴夹紧,不住“簌簌”发抖,脖颈皮毛直竖,似乎下一刻就将落荒而逃。
又是一声凶戾威煞的唳叫响起,金光赫然也在最后一级阶梯停住,下一刻柔和金芒消散,一头双翅张开足有百米,浑身眼、喙、羽翎尽呈金黄之色,凶猛之气毕露的巨大金雕显现出来,静静悬浮在十米低空,不怒而威的注视着阶级下的一干子弟。金雕胸口赫然有一枚圆融如日、复杂深奥至极的符纹,待看清这枚符纹,再看着金雕模样,一干子弟齐倒抽了口凉气,纷纷低呼道:“是五阶符兽‘逐日金雕’?”
五阶凶兽的符纹,那可是鲁英那等符师尊者级别强者才能够烙印,而五阶凶兽凶焰之盛,一名符师尊者强者与之相遇大多不敢与之硬撼,往往要退避三舍,只有两名或以上符师尊者联手才敢与之一搏,——而眼下,就这么一头强悍凶物出现在一干子弟面前,过度惊吓之下,一干子弟魂不附体,面无人色,定力差的甚至开始想要逃窜了。
“怜师、姬浩,你们两个废物都通过试炼了?还真是难得啊。”一个清脆娇嫩、宛如黄莺啼谷的声音响起,一干子弟这才看清,在巨大金雕的头顶上赫然站了一名身着青蚕丝袍、星眸樱唇的清丽少女。其高挑窈窕的身段、清雅绝俗的姿容,就像一竿亭亭玉立、随风摇曳的青竹,令人观之忘俗,心羡莫名,只是一开口,蛮横恶毒,未免大大破坏这份美感,让人眉头大皱。
“这、这等凶禽,竟然能够被人给驯服?”见站立“逐日金雕”脑袋上的少女,而“逐日金雕”低眉顺眼对之无比顺从,一干新晋子弟目瞪口呆,彻底傻了。
“姐姐?”被姬浩扶着的南宫怜师,一见少女,立惊喜交集叫道。
“你受伤了?混蛋,是谁打伤的你,谁又敢打伤你?说,凶手是不是就是当前这些人当中?”一见南宫怜师病怏怏的模样,少女黛眉一挑,清脆声音陡然转冷,寒光闪烁的星眸不怀好意扫向了陶替与慕容京,接着她右手一抖,一条灵光闪动、色泽淡青的长绫蜿蜒飞出,卷住南宫怜师肥腰一扯,就此将之拉到“逐日金雕”脑袋上。
这名少女自然就是当年羊栏城内赫赫有名的小魔女,即使姬浩也在她手下吃过大亏、南宫怜师的姐姐南宫野望的乖女儿夏冕的得意子弟——南宫碧玺,其去年进入“云虚秘境”,属于上一届子弟,现今自然是来迎接南宫怜师与姬浩了。
一听小魔女煞气毕露、完全套用自己刚才的话语,一双明亮眼睛更不怀好意扫视着自己几人,陶季、慕容京就脸色难看、大感棘手。他们那里不清楚南宫碧玺分明不忿刚才自己对姬浩、南宫怜师的嚣张态度,因此特意给两人撑腰,来打压自己等人气焰,见自己两人骑着“嗥月血狼”、“潜影云锦豹”来迎接本族子弟,她就直接驱使一头高达五阶的绝世凶物前来,将自己两人凶兽死死压制。
一见自己姐姐如此强悍,南宫怜师心下直乐开了花,眉眼通透的他,瓢一样的大嘴巴一裂,落井下石毫不含糊:“姐,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勾结接引符师引狼入室,将鲁家家主鲁英接上接引平台,企图灭杀我与姬浩老大,如不是我们运气好,华庭符师更与他们拼了命,现在我们两个早尸骨都成灰了。”
南宫碧玺一听,以她无风都要闹起三尺浪、见树也要踹三脚的性格,自己弟弟与姬浩被人这么欺负,那里肯善罢甘休?纤嫩手指对陶替、慕容笛一指,看也不看愤郁莫名的陶季与慕容京一眼,厉声道:“你们两个瘪三好大的胆子,现在马上跪在地上给我弟弟与姬浩磕头求饶,否则,咯咯,待你们通过选拔后,可别怪本姑娘心狠,将你们拉进‘天刑台’,活活阉了你们。”
一听南宫碧玺的话,不用说一干新晋子弟冷汗直冒,姬浩与南宫怜师也惨不忍睹的一闭眼:这话,是一个娇柔羞涩的少女所应该说的?
陶替与慕容笛可是惊弓之鸟,被姬浩打断腿现在还没有好利索,现在遇上这千娇百媚的大美女,扬言又要活活阉了他们,直脸色发青,屁眼发冷,坐在狼、豹背上情不自禁的一夹腿,差点没有吓得大小便失禁。陶替与慕容笛原本也不是胆小之辈,但南宫碧玺可是骑着五阶之高的凶禽而来,有这战力与鲁英仿佛的“逐日金雕”在,说要阉割他们,可就并不仅仅是威胁了。
一旁的陶季与慕容京面色阴沉的像要滴下水来,南宫碧玺这番狠话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而过度惊吓的陶替与慕容笛不住眼的扫视他们,显然对他们两个在“云虚秘境”混得是否有说得那么好,已然起了严重的怀疑。
被南宫碧玺这么无视,也实在太丢人了,陶季怒声道:“南宫碧玺,你不过拜了一个好师父罢了,有什么值得嚣张的,说这番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陶季、慕容京与南宫碧玺,都是上一届的子弟,修为相仿,因此陶季与慕容京倒也并不怎么怕她,只不过南宫碧玺拜了一个修为通天、又极为护短对她爱愈珍宝的好师父,因此让他们很是忌惮三分。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要我的弟弟与朋友,在选拔赛后小心一些,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也不知道是谁,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南宫碧玺清丽小脸满是不屑,大刺刺地道,“至于我拜了一个好师父,怎么,你们没有拜到嫉妒了?好师父,也是个人实力的一部分,连这点儿都拎不清,你们还混什么‘云虚秘境’,趁早滚出去吧。”
“不与这些小人一般见识,少爷,咱们走。”慕容京死死盯了南宫碧玺一眼,恨声道。
“不磕头是吧?那你们两个以后夹紧自己的裤裆,我可是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话的。”南宫碧玺手指虚点着陶替与慕容笛,冷冷地道。
一见这清理绝俗、言语低俗的小娘皮,姬浩就忍不住心头发痒皮肉发紧大感不自在,心头发痒,却是想起了这妖娆窈窕的身躯,一丝不着娇嫩白腻宛如羊脂白玉,在一汪碧绿深潭中沐浴的绝美画面,皮肉发紧则想起偷看被发现,被追杀了几十里山路打得差点魂飞魄散那一幕。此时听南宫碧玺越说越离谱不堪,姬浩再忍不住,低声道:“说什么话呢?注意点儿。”
南宫碧玺眉梢寒气一闪,脸上却露出一个甜腻腻的笑容,对姬浩道:“姬浩哥哥,人家终于又见到你了,这一年来人家可是想你了,你不让人家说,人家就不说了。”
一听此话,站立姬浩身后的一干子弟顿时脸色古怪,心头同时浮现一个念头:有奸情!姬浩则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暗自心惊肉跳道:想我了?你是想将我剥皮抽筋吧?妈的,真是个妖精,一年不见明显修炼的道行高了,不像以前见面就打打杀杀,这岂不更难对付了?一时间姬浩对自己能否像以前那般屡屡成功自南宫碧玺手中逃脱,心下再无一点儿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