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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启盛!”我失声吼叫了出来,刚刚才用力撑起的双腿,又沉沉的跪了下来,用手捂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那是一个刀伤,伤口很大,在雨水下,分外的狰狞。
他的眼睫毛好长,却挡不住他眼底的潮湿,他哽咽:“为什么我这么珍惜的人,在别人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陈桑,你知道吗,我这儿不疼。”他将我的手从他的伤口处拿了下来,隔着衣服贴在了他的胸口上:“这儿疼。”
“霍启盛……”我哽咽的说不出话,凉凉的雨水钻进了我的嘴巴里,我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朝他大声吼了出来:“你个傻子!你为什么要去找他啊!你个傻子!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他忽然拉开了我的手,我整个人便跌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插到了我的头发里,按住我的后脑,眼圈通红到底。
“是,我是个傻子,傻到不知道,原来我爱的那个女人……那么委屈。”
他按住我的头,眯着眼睛,混着雨水,极近深情的,含住了我的双唇。
内心那悲伤的最深处,忽然在一瞬间被触动了,我不知道怎么,滚烫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就像两个受伤的人,在舔舐伤口一样。
他舔着我的唇,滚烫的舌,如同他从未消退的炙热。
“桑桑,对不起,是我太幼稚。”
……
——可我依然,为你而疯——
霍启盛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我用力拖他的身体,他却比一座山还要沉重,无力的焦虑充斥着我的全身,让我崩溃的想要嚎啕出声,只感觉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那样一个雨夜里,面对着倒地不起的落落,我也是这样的手足无措,痛彻心扉。
为何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他是怎样忍着剧痛,一路找到这里的?冰凉的雨夜里,他究竟像这样摔倒了多少次,又咬着牙齿坚挺过来?
霍启盛,你真当自己是超人,不会死的吗!
我的手剧烈的哆嗦,在他的身上,翻到了一个手机,我用脊背挡着雨,当看到莹白色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无信号的时候,我差点要哭了出来。
身后传来哒哒的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奔跑了过来,我闻声,下意识的回头,丝丝雨帘中,一个挺拔的身影,就这样直挺挺的出现在眼帘里。
他没有打伞,雨水淋湿了他白色的睡袍,黑色的发丝一捋一捋的耷下来,雨水凝聚成注,流过他的睫毛,他的眼神静默,比海水还要幽深,修长的指,握成拳头。
那个奔跑过来的人,是夏优,她远远的站在沈煜的身后,没有动作。
我的眼神与沈煜接在了一起,夏优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想让他一起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然而沈煜只是木木的瞥了我一眼,冷淡的甩开了夏优的手,只给留下了一个渐渐走远的背影。
我保持着握住手机的动作,呆呆的看了一眼霍启盛越发灰白的脸色,在一瞬间压制住所有的情绪,重新把视线投到了手机上,发现终于有信号了。
我找到文叔的电话,快速拨通,电话接通之后,立马简单的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文叔问我现在在哪,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地址,然后夏优走过来,伸手拿走我的电话,告诉了文叔地址。
她蹲在了我的身边,撑着伞,挡住了我和霍启盛。
“桑桑,我……我们不是你想的……”
“夏优。”我叫住了她的名字,打断了她的话,喉头再次哽咽起来:“我什么都没有想,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我们两个真没有……”
“够了!”
“桑桑你原谅我。”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将霍启盛的身子抱了起来,放到了我的腿上,然后再把他的手拉了起来,放到了他的胸膛上,淡淡的对她说:“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说了,我跟沈煜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可能还去要求他,你没有对不起我。”
“夏优,你说过,你什么都可以和我分享,唯独爱情不能和我分享,现在,你不用难做了,希望你和沈煜能幸福。”
“桑……”
“真的。”我再一次打断了她,将霍启盛脸上的雨水抹掉,我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期望了,有些感情,只能掩于岁月,否则,它只会在一次一次的伤害中,变得丑陋不堪。
你懂我的感受吗,我只想,留住最初的美好。
她不再说话,余光中,我看到她为难的眼泪,是的,只要我放手,我来当那个坏人,一切,就没那么为难了。
是吧,傻子霍启盛?
我看着他,心酸的笑,捂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手掌刺刺的疼。
文叔的车子不一会儿便赶了过来,然后有人下来驼霍启盛,我让他们小心一点,不要把霍启盛的伤口给弄烂了,霍启盛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死活不放开。
夏优直直的站在雨里,保持着举着伞的动作,手臂像是僵硬了一样,然后我转身,问她:“刚刚我睡觉的时候,你问我了一个什么问题?我没有听清?”
她顿了一下,脸色刷白:“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在门口……”
“没事的。”我笑了一下,反握住霍启盛的手:“无所谓了。”
霍启盛躺在椅子搭平的床上,我一直紧握着他的手,眼泪虚虚的往下淌,回忆起沈煜的那个背影,我蓦然明白过来,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或许分别的这一段日子里,我们对彼此,都存在着某种执念,然而现实早已物是人非,我们之间那脆弱的感情,终究抵不住这样的突变。
断了,连执念,也断了。
文叔用简易的工具给霍启盛处理伤口,我哽咽着问他霍启盛会不会有事,他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没有回答我,我便咬住嘴巴保持沉默,浑身都扭曲的疼。
这一天,过的令人好漫长,雨拍湿了玻璃窗,拍的我的心脏,都跟着轻颤。
我又何尝不,让霍启盛难受呢。
一路颠簸,我们来到了文叔的小医馆,白白的床单,看起来刺眼又令人胆寒,我浑身的冷汗直流,脸上的皮肤松垮的像是熬了几天几夜一样的老态龙钟。
霍启盛,千万别有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文叔对我说:“先出去吧,别看了,太难受。”
“文叔,我想陪他一起。”这话我说的十分的坚定,我的手几乎被霍启盛攥的血液不流通,但我却丝毫没有想要拿下来的意思。
文叔沉声说霍启盛失血过多,但是没有血袋了,我立马伸出了细白的胳膊,对他坚定的说:“抽我的吧,我是O型血,没有病。”
他不敢抽多,只抽了300cc,我有些晕针,想吐,头昏的想倒,但是我一直咬牙坚持,怕文叔发现了之后,就不抽了。
他给霍启盛把血输了进去,然后用剪子剪掉他的衣服,再用工具撑开霍启盛的伤口,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异物残留。
霍启盛疼的满头都是汗,额头上的青筋爆了起来,我用纱布给他擦去汗水,他蓦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球上像是蒙了一层灰色的雾气,却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终于尘埃落定,然后重新盖起了眼皮。
手术结束后,文叔擦了擦脑门的汗,然后在助手的帮助下,给霍启盛挂上了点滴,整个手术过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所有人都有些撑不住了,尤其是文叔,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番的折腾。
他坐到了座位上,喝了一杯热茶,这才缓和一些,说,幸好只是一刀,口子割的大,但是不深,腹腔里有些积血,再来几刀,就完了。
文叔催促我把葡萄糖水喝下,我们怕打扰霍启盛的休息,便走了出去,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候,霍启盛疼的嗷嗷大叫,但现在,他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气潮湿,烟草不好点着,我伸出手,为文叔挡风,他才终于点着,抽了两口,嘴巴险些包裹不住烟嘴。
文叔打了一通电话,向霍启盛身边的人询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问完后,脸色更是差的紧。
“文叔,他去之前,你们是不是都不知道?”
“他谁都没有说,自己一个人闯过去的,手上什么都没带,人家捅了一刀已经是客气的了,否则他现在被扔在哪座山都不晓得。”文叔说着,眉头死皱,看起来特别的气愤,因为霍启盛差点丢了命而生气。
我低下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文叔伸手,挡住了我的话,伸手将烟管在地上磕磕,边磕边沉沉的说:“这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天色阴黑,狂风暴雨侵袭了整个城市。
文叔问我回不回,他找人送我,我摇摇头,说:“不回,我要陪着他。”
这一陪,就是一个星期,霍启盛挨了一刀之后,人变得特别娇气,饭不会吃,嘴不会擦,手跟被废了一样,每次看到他那对上扬粗眉,柔柔一皱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依他。
他的伤口渐渐愈合,发痒,总是想挠,我就打他的手,要他老实点,否则不给饭吃。
那段时间过的好安稳,我不去想沈煜,不去想夏优,生活完全被霍启盛这个大孩子给占据,否则他一刻摸不到我的手,就要闹情绪。
文叔经常吸着烟管,看着我们微笑,日子安稳的,让人患得患失。
等到拆线之后,霍启盛又变得生龙活虎,趁文叔不在的时候,把我压在病房的床上,弹簧垫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这么一伤,体重轻了不少,脸也便的削瘦,唯独力气不减,轻轻松松的就能让我无法动弹。
“干嘛?”
“有点想发情。”他笑的意味深明,然后把我抱在了怀里,故意贴的很紧,在我耳朵边沙哑的摩挲,哼哼唧唧的:“桑桑,我好硬啊,硬的能把石头日个洞。”
我二话不说的去把文叔收藏的石头搬给他:“来,送你,做不到的人是小狗。”
“叼你妈嗨。”
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我的任务也完成了,现在外面一定乱了套,久千代不会放过他,他让我陪他睡一晚,他什么也不做。
他却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用手不断的摩挲我的枪口,视线一点点变得阴沉无比。
我心口一慌,抓住他的手,叫他别做傻事,否则我再也不会理他。
“不会的。”他淡淡的回应。
我想趁霍启盛没醒来的时候偷偷走掉,然而一觉醒来之后,却是我的身边,空荡荡的。
ps:病病快要忙的爆炸辣~~准备卷铺盖走人了~今晚估计写不了第三章了就像大家希望的那样把两章写成一章吧,嫌少的每人么一下,要高考的混蛋赶紧睡啊,考好病病给你们加更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biu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