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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们三人便踏上了去西海的路。在行路中,我想起了苏承景所说的有急事要做,兴许也是去往西海。因此,这一路上我们走得很是匆匆忙忙。
经过五天五夜的连续赶路,我们未曾找到西海,却被困在了临近西海的一片迷雾森林中。刚步入森林,大好的日光都逐渐隐去,遮天蔽日,给人只一片诡异阴森之感。越往里去,我的心却越觉得不安。
不知何时,森林里起了一大片雾气,白烟蒙蒙,就连四周的景物都已经看不清。低低呼啸的风声从耳边迅速掠过,寒意愈发浓烈。我不由得拢紧了身上的衣裳,试图想通过抚摸身旁的树来辨别前方的路,最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清晰,外加上莫名的恐惧感,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方走去。
忽然,眼睛里一阵灼热的痛感,我猛地停住了脚步,眼睛疼得如撕裂了一般,我忽然想起了在不周山下水潭时,眼睛也是这样彻骨的灼痛。难道这是复发了吗?
不过却让我惊讶了,这次的疼痛很是短暂,不觉间,我的眼睛已经不再觉得痛楚。再睁眼时,却是另一片风景。
这是……我清晰地看见了森林里的一切,可是白雾依旧笼盖着森林,这是为何?
我赶紧继续往前走,星辰和降雪早已经看不见人影,一定是刚才的大雾将我们冲散了,哪里还能找到他们的身影?
我,又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咦,我怎么眼界越来越广,甚至看见了远在森林外面的一片蔚蓝色的大海。不对啊,这白雾是如此的浓密,为何……而且不周山下那一次我仿佛也看到了百里之外的地方……难道我现在的这双眼睛是……千里眼!
我定睛细视,环顾了一周后,果然如此。
我心下惊了几分,也顾不得在考虑其他,赶紧寻找着他们的身影。却发现,只有葱葱密密的树木和茫茫浓郁的白雾,再也看不见其他。
“星辰——”
“降雪——”
“你们在哪里啊——?”
可是,除却逐渐稀弱的回声外,了无应答,一片寂静。
因我眼前再没有什么能遮蔽眼目,便壮着胆子往前走去。
整个森林里除了我的脚步声,忽然,我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两个人!
难道是他们?
我只觉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一般,忍不住就要尖叫出来,却生生地将它压了下去。待我一步一步走到那里时,竟果真是消失不见的降雪和星辰!
我赶紧蹲下身,拼命地叫喊着他们的名字,可他们却一直没有反应,于是我只好上前摇晃着他们的肩膀,“星辰,降雪,你们怎么在这儿呢?你们怎么晕倒了呢?醒醒啊,快醒醒啊!”
然而,还未等我彻底反应过来时,他们二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们的脸在刹那间迅速变化,一条条如同藤蔓的黑色毒液爬上了脸颊,我的心一下子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担忧中。
他们二人从地上爬起,面色是白纸一般惨白,空洞无神的眼睛里也慢慢流出黑色的鲜血来,最为诡异的莫过于是他们的唇色黑紫,淤青红肿。而他们两人的脖颈上更是有一道深深地黑色血痕,早已凝固。
我随即怔了片刻,随即焦急地冲他们喊道:“星辰,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白桑啊!降雪,降雪,你能听得见我吗?”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却就在我不知如何办才好时,星辰的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旋即经不住后退,衣袖被猛地扯下。
我的目光立即望向他的指尖,竟在这短短的眨眼间,他的指甲生成了长达三寸的长甲,再次朝着我抓来。我未来得及逃脱,手臂被他划下几道长长的血痕。
他们这是丧失了魂魄?难道也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可他们是黑白无常啊,本就没有魂魄,那这是?
我来不及再细细思索,他们二人便都朝着我再次扑来,我随即便往前拼命跑去。他们在身后紧紧追赶,我跑了好久,身上早已是毫无多少力气,可他们却依旧是体力如初,完全看不出一丝疲惫的痕迹。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先将他们给困住!
再环顾森林四周,天色不觉间早已经黑了。夜晚的森林风声如同饿狼嚎叫,嘶吼不止,尽管我是千里目,可依稀的月光也只能勉强让我辨别脚下的路。不知何时,我已经跑到了森林的尽头,抛却森林里层层不断的树木和脚下到处的乱石,此刻的路却是舒服松软,我的脚步也就跑得更快了。
恍惚间,我觉得脚步声愈渐消失,转过头又仔细确认了一下,他们的确未曾跟过来。我正想转身去看下他们在何处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森林里传来。
未等我细细听,一大帮与星辰降雪一样丧失了人性的不同男男女女围着整个森林排成了一圈,一眼看过去竟差不多有上百人,全都是双目空洞的模样,尤其是他们的眼睛,泛着交错密布的血丝,沙哑难辨的声音自他们的喉间不断发出,仿佛是有人在向他们发号施令。
他们都还是人,却都是失魂的症状。
只是,我盯着他们看了片刻,却迟迟不见他们走出森林的边界。除了无止无休的嘶哑吼叫声,再无其他动作。
我心下忽然闪过一丝不确信的答案,莫非他们不能越过森林这条线?
思及至此,我往森林的方向走去,却在与他们有五步距离时止住。果真,他们全都伸长着手臂想来抓我,可就是那段超出森林的手臂如同是被烈火燃烧了一般,迅速燃尽,化成一堆烟灰,被风一吹,消失不见。
也就在这时,我的视线越过前面十几个男女,落在了一身白衣男子上。
苍白的面色,虚空的眼神,却依旧抹不去的英俊面容。
竟是苏承景。
他……他果真来了西海,只是他怎会也同星辰降雪一样遭了此招。
我的心不由得慌了七分,恐惧如同一条毒蛇,顺着冰凉的手心,一点一点缠上温热的胸口,逼迫得再也喘不上气。
面对此情此景,我却毫无还手之力。
我到底,又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