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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阳春日丽,风和花暖。
这天也是太子十七岁生辰,皇后为他在御花园办花宴,广邀贵女赴宴。
三月十八,武昌伯府也收到了请柬,请的是陆微雨。
只不过这与云华公主的花宴不同,周管家看到帖子后并未直接送来清风院,而是送去了春华堂。
陆夫人一见,目光便沉了沉,说道:“回复宫里的人,就说大小姐前两日病了。”
“昨天还浑身发烫,连夜请了曲郎中过府用药。”
“今早才退的烧,这会儿还在昏睡,曲郎中说要静养半月再看恢复情况。”
“给来人茶钱,莫得罪了,还有……”
“派人去将我这话悄悄说与曲老郎中,这阵子他也没来府中,不知微雨的情况,得对上话,以防被人打听。”
陆夫人不想女儿参加这种花宴,直接拒绝也容易得罪皇后,这才直接想了个托病的理由。
顺便也要与“来治病”的曲老郎中串通好答案。
周管家连忙领命,就先派了一个得力的护卫去找曲老郎中。
护卫有武功在身,更容易达到“悄悄”的效果。
而他则去门房那边亲自回复,宫中小太监得了茶钱,欢喜地回去复命。
其实皇后一开始并未想到给武昌伯府送请柬,毕竟武昌伯的女儿年纪还太小。
但今天太子萧云辰进宫后,却提议给武昌伯府也送一张请柬。
既然其他府中都送了,漏了这一家也不太好。
皇后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小太监回复:武昌伯之女病了。
皇后想到云芝前阵子传回宫中的一些话,不由嫌弃地哼了一声。
“没想到将门之后,堂堂伯府嫡女竟是个病罐子。”
身子太弱,年纪还小,那就不在她为儿子选妃的范围里了。
萧云辰却是有些诧异。
想到云华府中的花宴以及后来打听的事情,心下也是惋惜。
武昌伯嫡女陆微雨,确实大病了一冬还未全愈,听说落下了病根儿。
如今风吹能倒、稍有些着凉就能病上一场,如今还未断药,确实是个病罐子。
宫中花宴如何热闹、各府贵女如何在皇后面前展露风采,太子萧云辰在屏风后头如何为自己挑选入眼的贵女……
这都是别人家的事儿。
陆微雨还是在当天傍晚时曲老郎中过来,才知晓这一出。
曲老郎中得到消息后,为了让事情看起来更真实一些,便在回春堂快打烊时,亲自过来了。
复诊。
“已经康复了,红糖姜茶还可以喝,天气入伏以后可不要再喝了,容易上火。”
“甘草茯苓茶也莫在人前当药汤,次数多了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既然外间已知你落了病根儿,时不时地喝上一回就好了。”
曲老郎中也有许久未见陆微雨了。
见她还是一副病弱的模样,若非把脉诊断无病,确实会忍不住担心了。
可仔细观察这孩子,发现也不像装的,确实就是这样病弱的模样。
是虚不受补?
小小年纪三餐吃饱睡得好,何需要补?!
曲老郎中又询问了陆微雨每天的作息、饮食,又叫来如意问了几句。
按理儿,有如意这种也是打小学医理和药草的丫头照顾着。
便是陆夫人那样的病也该妥当了。
曲老郎中猛地想起去冬落湖后,那一口血。
他的心里猛地一震,有些担忧地又叫陆微雨把手伸出来。
仔细诊脉又是半天,再三确定脉象非病人之相,这才安心一点。
“别以为装病就不好好养着了,你这身子确实还弱着,别太劳累,好好休息是根本。”
“平日里吃喝,如意也要费心一些,当久病刚愈的情况来慢慢调理。”
“不要过于清淡也莫要油腻,忌辛辣生冷、忌劳神伤神。”
“微雨丫头,你自己也是学医之人,该知道五忌五避五不为,可莫为了装病而使自己真的落病。”
“还有如今天气不错,避开晨露和夜寒,上午和傍晚都出去园子里走走,别一天天闷在屋里。”
“中午不热时,也可晒晒太阳,注意莫要出汗着凉了。”
“病人是要静养,但也要适当活动一下身体四肢,活血舒筋才有精气神。”
老郎中又是一阵殷殷教导。
对陆微雨当初那一口血有些介意,就怕还有什么病症是没查出来的。
“知道啦,太师叔放心吧。”
“我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病弱,只是几个月下来装惯了,气质浑然天成。”
陆微雨感觉老头有些多虑,连忙笑着不在意地解释。
到是并不知道曲老郎中在意的,竟是刚重生回来时那一口老血。
落湖之人捡回一条病,怎么都不应该吐血才是。
但她醒来就有一口急血喷出,没来由,却有因果。
所以她自己认为,那是前世被横梁压死时的症状。
是从前世带过来的因果。
所以养好了病,身子也还很弱,弱的可能不是身体,而是元神。
需要静养,是真的!
所谓病来如山倒,那是蓄势以久的爆发。
所谓病去如抽丝,那是身体在全愈而精神元气没有跟上,需要更多时间来修复。
曲老郎中又陪陆微雨说了会儿话,继续观察。
见她确实只是表现病弱而精神气并没有担心的那么弱。
这才安心地离开,又去了素心堂给老夫人诊了平安脉,再去春华堂复诊。
见陆夫人已好得七七八八了,也学着小丫头那般装病,也提醒了几句要注意的事情。
外面的人知道陆夫人的病势没有冬天凶险,还在静养恢复中。
这是这几年的正常现象,夏天蓄积的力量,就为了迎接冬天的病情反复。
年复一年就看在哪一年熬不过去,也是很不容易。
天色渐黑,曲老郎中离开。
周管家安排了马车在二门外等着。
他亲自送曲老郎中上马车,安排了护卫一路护卫到回春堂。
……三月静静地过去。
第一季度结束,林胜华那边忙着核算几家铺子和作坊的经营帐目。
伯府的夏衣也做好了,送往各处。
虽说陆微雨不出门,她的新衣裙一件都不会减少。
陆芸芸带着她的新衣裙跑来试穿给大姐姐看。
看她那叽叽喳喳的高兴劲儿,陆微雨也觉得心情大好。
只是心中惦记着幼弟,也不知道他在庄子上可过习惯了?
在庄子上肯定是没有府中这般的锦衣华服穿的。
每天习武甚至还会跟着下田或是进山见识打猎,穿的都会是粗布衣衫。
打扮与村里孩童没有两样,除了没有补丁衣。
但若是自己的衣衫破了,被缝补过,就一样要穿补丁衣了。
可没有什么四时衣裳每季有多少套的优渥。
陆芸芸在清风院玩了会儿,在周管家来禀事时,就带着她的新衣裳回去了。
周管家正是来禀报各处夏季安置情况的。
夏天的衣裙衣料和首饰胭脂屏风窗纱等物,都是一大笔开支。
目前伯府生意兴隆,这些开支还看不出隐患。
但……
陆微雨却知道,哪怕伯府行事低调,只要这些日常开支在,外面的人依然知道伯府的富贵。
权势低调了,财富又藏不住,觊觎的目光依然很多。
如今老祖宗健在,一些隐患还压制得住,若将来老祖宗归了天……
不,就算老祖宗还在,若父亲出了事,一样就是伯府分崩离析时。
前世的遭遇可不就是从父亲失踪开始内乱的么。
后来父亲回来了,却带来了一个更大的隐患。
到她死时,伯府也名存实亡了吧。
“管家爷爷,父亲若回府,就说我想与他说说话。”
陆微雨没有直接指出府中开支问题,而是说道。
“好。”周管家答应了,禀完事情就离开了。
陆微雨手中有去年冬天以及过年的庶务帐册,还有汇总帐数据。
再过十天,府中帐房就要将今年春季度的各项庶务开支帐目汇总过来。
到时,她要与父亲聊一聊富贵与低调的问题,早些警惕才好。
而现在,还有一件事情也在迅速筹备中。
四月初六是老夫人寿辰。
虽然老夫人守寡这么多年从不大办寿诞,但府中还是会摆几桌。
主要是东西两府的人聚到一起热闹一下。
往年这时候陆夫人的身体也好转了,都是她费心张罗,所需什么也有常嬷嬷过来帮着打点。
今年则全权交给了陆微雨。
陆微雨却不打算按往年惯例办。
她早早去了趟素心堂,与陆老夫人商量了一家人去香云寺上香。
陆老夫人一年出不了几趟门,出门也都是去上香。
不过还未在生辰时去过,一听这主意就很高兴。
这时天气不冷不热,风景也好,出城去走走岂非妙哉?!
老夫人自己满意了,陆微雨就与她确定同去的人。
既然往年西府都会过来祝寿,今年若因去寺里上香而不请对方,也显得有些异常。
因此,陆老夫人就让常嬷嬷去了趟西府。
果然那边的老姨娘一听也很有兴致,说要带着媳妇和孙女们一起同行。
四月初六去寺庙上香,非初一也非十五,更不是佛诞之日。
寺里香客其实是不多的。
伯府早些安排,还会有宽敞的院子安置给她们,住个几天很方便。
陆微雨又给将军府去了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