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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庶房拿走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能被七叔公和联手的那些族人再拿走一半。”
“也就是留给铮儿的,是现有伯府产业的一半之又一半,还要养大年幼的铭儿。”
“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夕旦福,谁也避免不了。”
“但能避则避,行事要以安危为重。”
“不然后果……估摸就是我说的那样,父亲若不信,大可自己推测这种后果。”
陆微雨说得一脸痛惜,眼眶已微微泛红。
陆天尧伸要端茶杯的手最终也停在了桌面上,一脸震惊地望着女儿。
以前只当这孩子深思熟虑,思考问题深远,为护伯府利益而已。
没想到她已将结果推断到如此地步。
伯府产业众多,若他出事,儿子年幼,确实难以护住这份家业。
若说是自己儿女多了争产也罢了。
可他如今就两个儿子一个嫡女、两个庶女。
自己的儿女争不到自己的产业,确实最容易从中得利的……
或者说自己若出事了,最大受益者就是庶弟。
至于那些族里人?
无非就是附庸庶弟,从中分得一些小利罢了。
但这结果,他光是想想就不能接受。
也就明白了微雨先前说的那些话。
为一些早已出了三服、五服的族人而劳碌奔波,为族人赚取那些富贵,不舍得。
“知道了,为父会注意的。”最后,陆天尧叹了口气。
“没想到还要让女儿为父亲担忧这些问题,是为父太过懈怠了。”
“以后,为父会在族里起用一些小辈,你那些族兄们能顶事儿的会放出去多历练。”
“历练对于他们也是好事,怕的是没机会,年纪大的也会慢慢留在京城或就近管事。”
“只要小辈们有上进的野心,老一辈管事的就做不到只手遮天。”
陆天尧很快就调整了计划。
陆微雨到无所谓这些,她只要将父亲留在京城就好了。
若上天给她机会,她定在三年之内将北边的隐患拔除。
到时父亲无事,族里隐患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父女说了许多家族大事,陆微雨这才起身回春华堂去,又陪着两个弟弟玩耍。
陆芸芸却是被徐姨娘带走了,说是要回去练琴。
陆微雨知道她们离开后,就暗叹徐姨娘真的很识趣。
但凡有一点争宠的心思,定然就会不甘眼下的现状。
毕竟徐姨娘早年滑过一胎之后就坏了身子,几年下来再无喜脉。
当然如今陆天尧也不搅乱后宅是非,厌恶了杨氏之后,也不大去徐姨娘屋里。
如今偶尔过去也只是看看她们,叙叙亲情。
当然他也不怕下人因此轻慢她们。
就算徐氏不得宠,陆芸芸可是受宠的。
陆微雨在伯府例制上,不会苛待任何一人。
哪怕是陆芊芊也从未在例份上被克扣过半分。
何况是与陆微雨和陆铮走得近的陆芸芸?
但徐氏却不因此借着陆芸芸的势头,在后院里搅弄新的格局。
原本趁着杨氏被贬去偏院的机会,又有主母信任的时势。
徐氏若暗中做点什么小动作,也是容易的。
但徐氏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一如既往地守着她的拢翠轩,悉心教导着陆芸芸。
平时也不常在各处走动串门儿,更不参与闲话、说人坏话。
哪怕去年杨氏被许多下人说道,甚至有人结伴去偏院那边谩骂杨氏。
她也约束了拢翠轩的下人,远离是非之地。
这么冷静理智的妾室,着实无欲无求了些,但也说明她的理智,早就想通透了。
陆微雨对徐姨娘的通透是欣赏的,以为人处世而言。
正月初二,陆天尧陪妻儿去将军府。
陆微雨却借机染了风寒不便出门,拒绝同去。
陆天尧知道她是要避开与陈飞扬打交道,立刻就允她在屋里休息。
陆芸芸换上了新衣裳开开心心准备出门。
得知大姐姐病了,急得就要来探望,被陆天尧直接抱上了马车。
“父亲,我要去看大姐姐!”陆芸芸着急地道。
“你大姐姐染了风寒,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不用你担心,若你去看她过了病气咋办?”
陆天尧耐心地解释。
“你若也病着了,可是不能与铮儿、铭儿见面了。”
最后这句话,立刻吓住了小姑娘,只得进了马车。
今天只带上了陆芸芸,没通知陆芊芊。
大年初一,陆芊芊以初一见姨娘为由,中午陪杨氏吃了饭。
傍晚去了素心堂请安,就直接回了月华轩。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在过年时表现一副委委屈屈、悲凉凄惨的模样。
想要让父亲动恻隐之心。
然而,陆天尧却因陆思思的张狂,想到自家也有一个曾也是如此的庶女。
自然不会惯着陆芊芊。
将军府。
得知陆微雨除夕累着了,初一就有些身子乏,晚饭都没吃什么就回去睡了。
早起就很不适,好在身边丫环是常山来的,又一直在回春堂学医。
赶紧配了药,喝了药继续睡着,就无法过来。
林老将军和林老夫人自然是不会责怪的。
直叹自家外孙女太过懂事,小小年纪要张罗太多事情了。
可话一说完,又一脸疼惜地看着自家女儿。
若非女儿这些年一直在熬病,何至于让外孙女这般辛苦?
俗话说穷家孩子早当家。
这富贵伯府的孩子也是早当家啊。
林平湛见表妹没来,便让林展鸿带着两个小的去玩耍。
他与陈飞扬也在花厅喝茶闲聊,说着下个月就要开始的春闱之事。
陈飞扬说下午就要回去自己的宅子收拾心情,准备闭关备考了。
不过,今天没看见表妹,他心里也有些遗憾。
除夕那天虽去了伯府吃烤肉,还是陆微雨张罗的宴席。
但陆微雨一直在四处走动,与族里姐妹们和小子们寒暄。
反而是哥哥们这边不常来,他想多看几眼都看不到。
听他在那儿哀声叹气地嘀咕。
林平湛心里却想的是,微雨真的病了?不会是为了避嫌特意不来的吧?
午后,陈飞扬向长辈们告辞。
听说是要回去读书备考,林夫人满意地笑着又是一通叮嘱,让林平湛送他出去。
看着陈飞扬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头,林老夫人却是嘀咕了起来。
“等这孩子金榜题名,该是要亲自上伯府将亲事提上日程了。”
“这孩子自己寻的宅子,媳妇你去瞧过没有?可别将来委屈了我微雨。”
“我去瞧过啦,飞扬也是有心思的,论大小自然比不得伯府也比不得咱们将军府。”
“但陈家只有飞扬留在京城,也不需要太大的宅子,以后空落落的冷清。”
“但要说平时陈家来京城也是有个暂住的地方,平时也是宽敞的,格局布置也不错。”
“主院也种了不少梅树和海棠,不过都是年前新移栽的树苗,等微雨过门就能赏花了。”
“光是这些树,就可见飞扬这孩子的有心了。”
“微雨和铮儿的住处,可不就多种这些花树么。”
“宅子离陆家族里人住的地方也近,以后回伯府、走亲戚都方便。”
林夫人喜气洋洋地夸着侄子会办事。
她看得出来自家婆母的担心,自然将侄子的用心多夸夸。
陆夫人照顾着睡觉的铭儿,并未说话。
陆铮和陆芸芸则是跟着外祖父去演武场玩耍了。
陆天尧与林将军在书房说话。
陆天尧没提退亲的事,只是询问林平湛的亲事张罗问题。
作为姑父,他准备的礼自是丰厚,不过得等那天再说。
闲谈之间顺其自然说到了陈家与徐家来做客的事情。
确定陈家夫妇会到,陆天尧心中就有数了。
林将军却以为妹夫是要与陈家商量微雨亲事。
笑道:“等平湛成亲后,春闱也早就放榜了。”
“到时说及微雨出阁的日子,也是喜上加喜,就不知微雨想法如何?”
林将军也知道自家外甥女是有主意的,不认为伯府会不问那丫头的意见。
然而,陆天尧却是不咸不淡地开口。
“今年陈家或许会喜上加喜,却不见得是我微雨呢。”
林将军顿时表情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陆天尧。
陆天尧原本不想说的。
但大舅哥将话说到这里了,他若附和,以后退亲时岂不显得他早有准备?
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就将除夕夜里暗卫来报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后看着林将军。
“大哥,就算这事儿我能忍,可我微雨要受这委屈吗?”
“这正妻还未过门呢,就已经在勾搭小妾了吗?还是我陆氏族里的姑娘。”
“这亲退与不退,都叫我伯府脸面存在?不管怎么往外传都是所有姓陆的没脸!”
“他陈家公子、科举新贵,甚至还将入朝堂,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我陆家不管嫁哪个姑娘、还是两个都嫁,于他体面何损?”
“可笑的是,他与陆钰华的女儿闹出这些不体面的事情,我还得替他们兜着、我得隐忍。”
林将军早就听得呆住了。
所有人都认为的理所当然、水到渠成就等着喜事到来。
怎么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把陈飞扬叫过来问清楚!”林将军气得拍桌。
陆天尧却阻止了他,叹气道:“大哥,现在问有何用?拿贼还要拿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