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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人过去,阵势大了些,是很容易引起地头蛇注意的。
小丫头以男装少年身份游学北上。
一路闲逛看风景、瞧热闹、吃美食,玩耍几天再回。
哪怕被人盯上也不容易发现端倪。
若她又是游学、又是参与当地一些事情、又是盘铺置产……
做的事情越多,暴露的目的性越复杂,也就越容易招人注意到。
被长辈们提醒,陆微雨也知道此行初至,确实不宜动作太大,容易招人注意。
寻常人是不会随便去关注寻常人的。
但你不是寻常人,对方也不是,自然要从一开始就小心警惕、步步为营。
十万两银票出来,还没捂热又只剩下一万两了。
老祖宗还说道:“这次去的地方不多,也不专门盘铺,暂时花用应该是够了。”
“就不另外安排盘缠了,你这一万两也够出去逛一个月了,没钱了早些回来。”
陆微雨……
老祖宗真是太打击人了,她想哭!
看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沮丧表情,几个爷字辈强忍着笑意。
除了纪严明,其他人都借机喊人就先走了。
再不走怕笑出来,小丫头真得哭了。
陆微雨委屈巴巴地望着老祖宗。
无奈,老祖宗只得再次保证。
“许靖和田磊以行商的名义过去,先探路,我会另外再安排一些人手慢慢调查。”
“这事儿你不用操心了,你父亲那边,我也会叮嘱他这两年不许出京。”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既能说出这些事情,我就会重视起来。”
有老祖宗的保证,陆微雨一肚子的辛酸委屈和担忧,瞬间化作眼泪狂涌而出。
她一边不停地擦眼泪、一边连连点头。
声音酸涩无法言说,只是一味点头。
很快,帕子全被眼泪浸湿了,她直接拿衣袖来擦眼泪。
看着孩子如此这般,老祖宗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看来这孩子藏着这心事忍耐已很久了。
也对,自那年冬天落湖差点淹死,到如今已是整整两年了。
而她所有的变化,也是自那时以后开始的。
一直以来对这孩子诸多行事的疑惑,原来源头在这里。
也算解了他的疑惑。
隐月山庄吗?
看来是真不把如今的伯府放在眼里啊……
“传令北境所有人手,暗查隐月山庄。”
“我要知道这山庄的来历和地盘范围、产业和人脉网。”
老祖宗也有些怒了,瞥了一眼纪严明。
纪严明点头,随即起身去传令。
这些年,老祖宗自撤兵部尚书、南大营主帅的职权,隐居在这庄子上。
他手下人除了一部分明面上关系不深、地位不高的仍留在朝堂和驻守各地兵营,为人所不知。
其余势力大者,如曾家这般陆续致仕以保全家族的也有不少。
还有一些便随他隐居,以这陆家庄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慢慢隐去行踪,只留了几家在身边。
还有一些便安插在各地经营。
南线自不多说,便是他陆千钧的后院,势力盘踞最是根深蒂固。
东线原本就是定国将军府主辖,这么多年来从未让与旁人。
老祖宗陆千钧也有一部分势力分布在东线,有些年轻将领则流入了东大营。
北线和西线则掌控在陈家和张家手中。
至于皇室王爷们?自然是不能拥有兵权的。
因而,他们只能与掌有兵权的家族联姻,还得小心皇上的忌惮而招来杀身之祸。
有些王爷没有野心则当起了闲散纨绔的王爷,反而乐得消停。
而如今争闹得最凶的,自然是张家与陈家,也就是三皇子阵营和太子阵营。
大皇子在被追杀而被皇上刻意扶持之前,是没有存在感而可以忽略不计的。
林家在林老将军突然回京又上朝来搅和之前,也是低调并且中立的。
没有人会想到,退隐的初代武昌伯,这么多年早就在北境也扎根了不少势力?
还扶持了一些寒门子弟入仕,在广阔的北境内也有一些高低司职。
至于生意经营,则主要是伯府产业。
但其中也有不少人手,是庄子上派出去的。
产业众多、覆盖又广,庄子上派出去的人手再多也不足以深入当地。
因而,主要靠这些人在各地另行发展亲信、培养可靠人手。
原本就是负责监督当地产业经营以及收集当地一些情报,用以了解各地实情的。
只不过目前,隐月山庄还未对伯府出手。
谁会想到这样一处地方,藏着如此的隐患?
若不是小丫头亲口说出许多名字以及产业,又确定小丫头并无机会去了解这些。
林平湛或是萧云璋也不可能与她说这些。
甚至林平湛和萧云璋也不见得就了解这些。
这些长辈们怕也不会相信这些事情。
但——
刚才老祖宗已经说过了。
事关伯府和陆氏的安危,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陆微雨见老祖宗这就出手了,她红着眼眶,眼泪滚落更凶。
若前世她能早些向老祖宗示警,早些防备,不给尹明珠掌控伯府的机会,会不会……
至少留下了铮儿,不会害得铮儿下落不明。
都怪她,行事无能!
“你这孩子,怎么还在哭呢,去洗把脸,别让铮儿瞧见又得担心你了。”
老祖宗看孩子一直有抹不完的眼泪,无奈地道。
陆微雨点点头,“嗯”了一声连忙起身去厨房。
来到庄子上可没有丫环伺候,想做什么都是自己动手。
她打了热水,将早已被眼泪浸湿的帕子拧了一把,覆了覆眼睛。
也极力刻意着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
这一世她不再忍让,早作安排,如今也不是一个人在努力。
“姐姐,你怎么了?”陆铮跑了进来,小脸担忧地看着姐姐。
刚才他在后边地坪里练剑,总算摸到了真剑自然很是兴奋,一招一式慢慢练着。
刚才看到纪爷爷去到那边,吓得他连忙把真剑还与吉祥,打算来厨房打水擦擦汗。
一进来就发觉姐姐拿帕子覆着脸,吓了一跳。
陆微雨连忙将帕子拿下来,笑了笑。
“无事,昨晚没睡好,眼睛有些酸,拿热帕子敷一敷。”
“你眼睛红红的,是没睡好吗?”陆铮歪头。
“是被帕子上的热气薰的,过会儿就好啦。”
陆微雨扯动嘴角笑了笑,胡乱解释着。
见弟弟仍是一脸疑惑,似乎并未被她的回答解惑。
她连忙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洗把脸,刚才……”说到练剑的事情,陆铮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陆微雨连忙将自己的帕子再拧了拧,擦干了脸,再给弟弟擦汗。
“你呀,老祖宗自有安排,心急什么呢。”
“每天该怎么练就怎么练,切莫贪多,好高骛远。”
“知道啦。”陆铮乖乖地答应着。
他仰着小脸让姐姐照顾自己,声音里便带了几分撒娇意味。
见他如此,陆微雨不禁笑了。
前世已逝,这世好好珍惜、好好守护。
姐弟牵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见地坪那边,宋青侠、宋青岩、许靖、田磊已经聚在一起说话了。
“帮姐姐把帕子拿去屋里晾着,姐姐要去那边说事情。”
“知道啦。”陆铮看一眼地坪那边,连忙接过刚拧干的帕子跑了。
他知道,姐姐明天又要出远门了。
只不过这一趟只有一个月。
因为大表哥成亲是三月初六,姐姐会回来接他去喝大表哥的喜酒呢。
因而到也没有过多不舍。
陆微雨刚走过去,几个叔伯就笑了起来。
他们笑的是,小丫头的钱又被分割了。
陆微雨没好气地撇了下嘴。
也不多说了,将剩下的那一万两直接交给了宋青侠。
侠伯是她的管家,既然老祖宗说了这一趟没有盘缠给。
这一万两可不就是盘缠么,交给管家收着呗。
而另三人各拿着三万两要分成三路走,盘缠自然也在各三万两里边了。
不过……她还是又掏出了另一只钱袋子,给了岩叔、靖叔和磊叔各五千两。
“这是盘缠,万一你们在当地钱不够用,就去我铺子里拿……”
“不对,应该是可以直接去钱庄取用。”
陆微雨说到这里不禁又有些后悔了。
既然他们可以去当地钱庄取钱,她为何还要先给盘缠?
看她一脸懊恼的表情,几人又是一阵忍笑。
最后还是许靖笑着开口。
“除非急需一万两以上,不然我们不会动用信物,也没必要惊动钱庄。”
“你给的这五千两足够作盘缠了。”
“刚才我们商量了,我和你磊叔先南下从各处收一批货。”
“他从凤城北上,我从滨城北上。”
“以行走各地的货商身份前往峡城,卖掉货再北上又进一批货,再到峡城,再南下。”
“眼下年过了、开春了,商人远行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来一回就在峡城先混个脸儿熟,以后再慢慢安置据点。”
“用一年时间先将身份和人脉网树立起来,这种事儿急不得。”
“当然,我们已知那是敌人,目标自然不是为了结交敌人,而是寻找敌人的势力范围。”
“并在附近扎下桩子,随时连根拔起。”
许靖的话,让陆微雨连连点头。
没错,她的目的也不是去隐月山庄做客,而是要在那一天形成必杀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