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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的香气还未散去,沐北霆已起身,留下沈溪知去了书房。
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墙上悬挂的历代名家字画。
沐北霆看着还未批阅完的奏折,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这时,赵双公公轻步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圣上,宫里来消息,贵妃那边……似乎有些不安分。”
沐北霆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随即冷声道:“如今寒云寺香火凋零,无人打扰,将她送去那里吧,命人严加看管起来。对外,便称她因意外小产而心灰意冷,自请前去修行。”
赵双公公低头应是,转身退下,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闪进了书房。
那人一身黑衣,面容被斗笠遮住,他跪在沐北霆面前,声音低沉而:“圣上。”
沐北霆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之人:“战事如何了?”
夜鸦回禀道:“回圣上,摄政王英勇善战,率领大军势如破竹,加之王宏伟将军在敌军内部策应,里应外合之下,大淮将士一路势如破竹,已经占领了不少南月国的城池。敌军节节败退,士气低落,我军士气高昂,胜利在望。”
沐北霆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还在慢慢飘下的雪花。
“夜鸦,告诉李安,让前线将士们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轻敌冒进。今年这雪下的实在大,要加强粮草辎重的运送,确保我军后勤无忧。”
夜鸦低头领命,身影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渐渐深了,落梅轩内的灯火逐渐熄灭,只有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
沐北霆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和军报,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凝重和思索。
前方的战事虽然顺利,但背后的暗流涌动却更加危险。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才能确保大淮的江山稳固无虞。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是深夜。
沐北霆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不知道,她睡下了吗
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窗前的竹帘,也吹散了沐北霆心中的思绪,重新投入到批阅奏折中去。
寝殿中,风轻轻拂过窗棂,带来几丝凉意。
沈溪知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梦中,她回到了那个与沐北霆共度的美好时光。
那时的他们,每一次相视而笑,都仿佛能融化世间的所有忧愁。
画面一转,沈溪知看到了那个让她心痛不已的场景。
养心殿前,重重守卫。
沐北霆被人从高高的台阶上抬了下来。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身上的衣裳上有很多刺眼的鲜红之色,玉佩掉落在地,摔成几块……
沈溪知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
她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沐北霆被抬走,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体渗出,滴落一路……
画面再次转动。
沐北霆竟然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脸上没有了面具,温尔儒雅的看着她……
突然,但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口鼻开始渗出来鲜血。
他看着她,声音颤抖地问道:“知知……你不爱我了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痛苦,让沈溪知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知知……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沐北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而尖锐。
沈溪知摇着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沐北霆突然朝着她扑了过来。
他的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无法躲避。
她只能惊恐的闭上眼睛。
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沐北霆就躺她的面前。
双眼睁的大大的,失去了光彩。
“不!沐北霆!”沈溪知惊呼出声,她跪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沐北霆的身体。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而僵硬,就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啊!”沈溪知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脸上满是汗水,眼中也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躺在寝宫之中,才回到现实中,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但是,那种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与绝望,再一次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北霆……你也觉得……我爱上他了吗……”
喃喃自语着,手轻轻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眼里,有愧疚,有悲伤,有很多很多复杂之色。
“娘娘,您怎么了?”这时,殿外传来了芸枝的声音。
她听到沈溪知的叫喊声后,连忙跑了进来。
沈溪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芸枝那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无事。”沈溪知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溪知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她推开窗户,让寒冷的夜风吹拂着自己的面庞。
芸枝连忙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氅走到沈溪知身后为她披上。
“娘娘,小心着凉了。”
沈溪知回过头看向她,此时眼中清明了许多。
“你歇息去吧,本宫无事。只是做个了噩梦罢了。”
芸枝还想说些什么,沈溪知将她往后推了推。
“去吧。”
见沈溪知坚持,云芝微微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沈溪知独自站在窗边,大氅滑落,任凭寒风拂过她单薄的身子。
望着外面飘扬的雪花,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到她的手上,立马融化,她不禁叹了口气,关上窗转身回到床榻之上。
她疲惫地躺下,闭上双眼,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然而,梦境却像是一个无尽的黑洞,将她紧紧吸附,无法挣脱。
不一会儿,沈溪知的眉头再次紧锁,她轻喃着,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惊恐。
她的梦魇又一次降临了,那个让她无法逃脱的噩梦,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