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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卫京畿的兵马严阵以待,各地勤王的兵马没有等到,北狄的兵峰同样没有等来,却先等来了从北边南下的叛军,夜袭了京畿附近几个县城。
最后,几股叛军向京城聚拢,形成合围之势!
京畿周遭的几个县更是如蝗虫过境,满目疮痍!
这一结局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和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始料未及的。
京城内人心惶惶,未提前出城逃跑的人都在恐慌,心里后悔没有早早举家逃亡。
谦王府的送殡队伍逃亡了一夜,在天际泛鱼肚白时,终于逃出了京畿附近叛军的攻击范围。
前面探路的侍卫过来禀报后,侍卫小队长策马来到队伍中央,询问几位主子的意见。
“王妃,几位爷,前面山丘有一片树林,足够隐蔽,我们可以暂且休整一番,等派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闻言,大爷李承尚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夏婧。
经过一夜的奔袭夏婧面色惨白,唇瓣干裂起皮,但她硬咬着牙没有吭声。
此时,因原身的身体娇弱缺少锻炼,纵使她的意志力再强悍,如今也到了强弩之末。
见王府大爷看向她,她也只能无奈的点头。
李承尚松了口气:“那就在前面树林先休整。”
别以为他是男人就驾驭技术不错,其实内里他也就是个会读点书的王府公子。在马上颠簸一夜,其中的酸爽不足为外人道也。
其他几位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精神萎顿,满脸菜色。
到了树林边缘,夏婧由小五扶下马,两股战战,差点没直接坐在地上。
红梅见此,连忙将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扶着夏婧坐在包袱上。
“王妃,小心点。”
白梅取来水囊,拔出木塞递了过来:“王妃,您喝口水。”
夏婧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才对围着自己打转的两个大丫鬟道:“别忙了,你们也坐下歇息一会儿,赶了一夜的路你们不累?”
白梅接过水囊,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谢王妃关心,我们俩同骑一匹马还好,不算累。最累的要属跟在后面靠双腿跑路的那些人。”
经过提醒,夏婧这会儿才注意到队伍最后面还缀着几十个下人,有男有女,穿的是府里奴仆的服饰,只是他们统一的都是面色蜡黄,身材干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这会儿队伍等下来,后面这群人已经毫无形象的瘫在了地上。
“这些人是府里的下人,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小五李承睦提了一个小包裹坐了过来,他为她解惑道:“这些人严格来说是你的奴仆,是前日临时买的下人,准备让他们去阴曹地府侍候你,供你差遣。”
只是,后来半路上遭了匪祸,自己的母妃也意外的死而复生了,那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去阴曹地府侍候我?!”
夏婧震惊的瞪大眼睛,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造孽啊!
以前听说过殉葬,但也只限于听说过。
本以为遥不可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让夏婧情何以堪?
土生土长的小五李承睦却不以为意的点头:“嗯,能去地下侍候母妃是他们的福分,他们都是自愿的,拿到卖身银子安顿好家人,他们便能安心的侍候您,所以管家给的银子可是平时卖身银子的两倍。”
夏婧张了张嘴,居然无言以对,时代造就殉葬盛行,她暂时无力反驳。
“跑了一夜,肚子早就饿了。”小五李承睦打开手里的小包裹:“还是母妃有远见,懂得未雨绸缪,提前将干粮准备好。”
说着,递给夏婧一张烧饼,完了还不忘自夸:“你儿子我也够机灵,从客栈出来还不忘将自己这份干粮捎带上,要不然,这会儿我们就该饿肚子了。”
夏婧接过烧饼撕了一小块扔进嘴里,很有嚼劲,就是有点费牙。
一个烧饼下去,肚子也差不多饱了。
夏婧抬头又喝了几口水,才发现两个大丫鬟都略诧异的盯着她:“怎么了?”
两个大丫鬟摇摇头,忙不迭地低下头继续和烧饼奋斗。
夏婧见此,瞬间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昨天初见她们时,她们眼神是复杂难懂的,会不会是......她们两人也是殉葬中的一员?
夏婧不知道自己真相了,这会儿也没有时间去追根究底。因为,大家都被骑马跑来的侍卫吸引了注意力。
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昨天夜里突袭京畿附近几座县城的是临近京畿几个州府的叛军。
叛军号称十万大军,是否真有十万大军?
没人去纠结这一点,京畿地区在没有其他勤王兵马来援的情况下,就算不足十万的乌合之众,京城守备营的五万人马也不敢面对面硬刚,他们会采取的措施便是守城不出。
因为如今的大禹朝风雨飘摇,差不多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若反击成功,能击败叛军还好,若是败北,那么皇帝老儿的亵裤都会输了个干净,甚至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皇帝老儿输不起!
但被叛军围城不出也不是长久之计。
“母妃,您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李承尚脸色凄苦,此刻,东方升起的曙光就如黄昏落日,让人看不到希望。
夏婧扫了眼众人,挑了挑眉:“你心里不是早有决断,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宅妇人能给你什么好的建议。”
李承尚心里微惊,他没有想到这位继母竟然不接招。
他叹息一声,话锋一转:“这会儿,我心里很乱,真没了主意。”
夏婧心里冷冷哼了一声,信了你的鬼!
只不过,她的这位好继子当了又想立,想让她当那个出头的椽子,他躲在后面得利,可能么?
四爷李承益迈着怪异的步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大哥,你是长子,这事得你来拿个主意,我们不能一直躲在野外,风餐露宿的,如果叛军一个月不退兵,难道我们还能在野外呆一个月?”
如丧家之犬一样逃了一夜,他的屁股就快开花了,再逃下去,他要废了!
大爷李承尚抿紧了唇,面色严肃:“那是不能!大家总要有个栖身之地。”
小五李承睦挠了挠头:“这事有什么可为难的,我们派人想办法潜进城,将父王他们救出来,或者向其他州府求救,让他们增兵救援便是。”
夏婧轻轻拍了拍小五的脑袋,涉世未深的少年太单蠢,世事哪有简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