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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2-03-09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些银针要击到荀攸的瞬间,杜雷更快,抽出身上所佩短刀格档,只听几声青脆的击打声响过,袭来的银针被悉数击落在地,而刀背之上竟然有着好些划痕!
“南宫姑娘是治病救人的医者,却怎么用这伤人性命的手段?”杜雷收了刀冲着屋内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说话间门应声而开,走出了一位白衣女子,荀攸借着月光看过去,只见她十七八上下的样子,一身干练的妆扮,一头青丝垂落下来,只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倒也不失清爽活泼,她那张略显稚气的面庞上五官七窍宛如浑若雕琢而成的一般,精致之中又带着一丝邪气,乍看之下,倒也算得上一个美人儿。
杜雷上前道:“南宫姑娘不必如此戒备,这是我家主人!”
荀攸拱了拱手:“在下荀攸,想不到华神医的女弟子竟不过才这般年纪!”
“家师曾说为先生看过诊,说先生是天下间少见的奇才,不过今天亲见其人,比我想象中还要令人折服!”南宫影荪打量了一下荀攸,这才放下了满脸的戒备之色,“外面说话不便,先生进来吧!”
荀攸进得房间,见里面摆设与平常百姓家并无不同,而且空无一人,那断断续续传来的男子呻吟之声又来自何处呢?
荀攸疑惑地和杜雷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南宫影荪。
南宫影荪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笑着走到床边,转动了一下枕边一处隐蔽的机关,只听几声响动,床板缓缓翻动,竟然出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暗道!
三人下了暗道,来到一处密室前,南宫影荪打开密室,但见里面床榻上正昏迷着一人,身上缠满了纱布,刚打开密室门便传来一股子极重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很是令人做呕,南宫影荪见杜雷和荀攸捏着鼻子的窘态不禁好笑,自顾自地先进了密室,指着床榻上缠满了纱布不住呻吟着的人道:“这便是杜雷你送来的人!”
荀攸来到床榻前皱着眉头看了看甘宁的伤势,回头问南宫影荪:“他现在伤势如何了?”
南宫影荪边检看着甘宁的伤势边回头道:“情况很不乐观,跟他交手的一定是一个厉害人物,若不是他自己意志顽强体质好,现在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杜雷道:“南宫姑娘能看出是何人所为吗?”
南宫影荪给甘宁拆了纱布重新上药,然后让荀攸来看几处比较重的伤口:“这几处都是能致人性命的伤口,看得出来对方是个用枪的高手,每一处枪伤无不是入体三寸,可见对方枪法的狠辣与凌厉!”
杜雷道:“天下用枪高手众多,但西蜀只有一个张任,甘宁武艺数一数二,一定是寡不敌众,同那张任又恶战了一番的,张任使得一手好枪法,那成名绝技暴雨梨花枪法天下间鲜有能敌得过者!”
荀攸直接了当道:“他现在为什么还昏迷?”
南宫影荪道:“他不仅中了枪伤,身上还有多处箭伤,而且出川的时候一定也不小心中了瘴毒,现在又是高烧不断!而且这个地方条件不好,许多治疗疮伤和瘴毒的药物不齐备,现在我已经帮他退了烧,暂时阻止了伤毒的恶化趋势,要想尽快根除他的隐患,还是必须去让家师给他医治!”
荀攸道:“那华神医现在何处?”
南宫影荪道:“家师前些日子应会稽太守王朗功曹虞翻之邀去了会稽给人诊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那里!”
杜雷问道:“从这里乘舟顺长江而下,最快也要半个月了,他能撑过这么长时间吗?”
南宫影荪道:“没有问题,我给他服下的是家师配制的最好的伤药,一月之内,他是不会有性命之攸的,一月之外,我就不敢保证了!”
荀攸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动身!”
南宫影荪道:“杜雷你背着他,我简单收拾一下,再去雇一辆马车,三更之后我们赶往渡口!”
说着南宫影荪便自去收拾了,杜雷对荀攸道:“那主人你进川的事?”
荀攸道:“肯定是去不了西蜀了,迟迟没传来扈瑁继任益州刺史的消息,看来一定是遇害了,刘焉的部将既然连朝廷派去的一州刺史都敢杀,还会把我这个蜀郡太守放在眼里?便是刘表也对我有着猜忌之心,荆州反正待不下去,那咱们去投靠扬州刘繇那里也是好的!扬州有长江天险,也不下于山河险固的益州的!”
杜雷道:“但主人,刘繇和刘表刘璋一样都是汉室宗亲,若是他也猜忌主人怎么办?”
荀攸笑笑:“我不信刘繇会拒绝我帮他出谋划策打袁术!”
三更之后,夜深人静,南宫影荪让杜雷将甘宁弄到自己事先雇下的马车里,一把火将住处烧了个干净,便同荀攸一起向着渡口而去。
行无多远,忽然鼓声大作,道路两旁忽然涌出许多士兵来,大路正中闪出数十骑兵,各个手执火把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为首者手执长枪全身披甲指着马车大喝:“什么人?竟敢夜间私自行路!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宵禁了吗?”
驾车的杜雷被迫停了下来,对着那人不满道:“有谁规定夜间不可以行路的,宵禁又如何?”
那将来到近前,打量着杜雷,怒喝道:“很有胆识嘛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统统抓起来!我看你就像个细作!”
杜雷大怒,欲待出手,却被荀攸喝止了:“杜雷,不要惹火烧身!”
说着荀攸已经下了马车,冲着对方道:“刘表大人一向勤政爱民,相信不会有这种滥抓无辜的部下吧?”
“啊,原来是荀攸大人,小人失礼了!”那员将军借着火把看清了荀攸的相貌,立即下马拜服。
三个月前荀攸来到荆州时,刘表可是以国士之礼相迎的,有这番待遇的人还真是不多,一时之间荆州军民争相观瞻,因此还真是没有几个不知道荀攸的相貌和大名的,而杜雷那段期间一直都在蜀地,所以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
荀攸扶起那将,笑着道:“原来是文聘将军,深夜还如此劳苦真是可钦可佩!”
文聘谦逊道:“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先生深夜这是要?”
荀攸道:“呵呵,因为蜀地的好友飞鸽传书说蜀郡发生了变故,我想我在荆州待的时间也够长了,因此不及向刺史大人辞行就要急着去上任了,文聘将军你也知道,通往蜀地的河段一向多暗礁,只有夜里的时候水位会高一点不易触礁!”
文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末将就派几个士兵护送先生前去吧,毕竟近来张虎和陈生又蠢蠢欲动了,若是先生出了事,主公问起了,末将也是难辞其咎的!”
荀攸何尝不知道文聘的用意,但又不好婉辞,只好笑着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雷和南宫影荪对视一眼,长出一口气。
于是文聘点派了一队人马为护卫马车而去,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文聘的副将在他耳旁悄悄道:“将军,刚才为什么不抓他们,虽然荀攸先生说了这一番话,但我们总该看一下车里是什么人物的!”
另一名副将也跟着道:“而且那个车夫绝不是简单的车夫,属下刚才离马车较近,分明闻到了自车内发出的一阵女子的体香,还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什么?”文聘大惊,看向这两个副将,“刚才你们怎么不早说?”
这时人马之声大做,另一支人马来到,是刘表的妹夫蔡瑁,他见文聘在此便诧异地问道:“文聘将军何故在此?”
文聘也很奇怪蔡瑁会来这里,但还是谦恭道:“刚才荀攸大人从此经过,正好今夜我值守此地,荀攸大人说的蜀郡发生变故,要连夜前去,不及向主公辞行,我便放行了!”
“什么?”蔡瑁大惊,“蜀地的消息我一直负责接收,并没有什么蜀郡变故的信息,主公一直封锁刘璋继任益州刺史的消息,就是为了让荀攸留下来,你可倒好,竟然私自放走了他,我在城中之时便看见此处有火光,暗自疑惑,一路带兵前来只见只有马车行过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血迹,那荀攸乘坐的是不是一辆马车?”
文聘满面通红地点点头:“不错,我正后悔没有看一下车里是谁!”
蔡瑁怒道:“你可知你坏了主公的大事!车子里一定是来给荀攸通风报信之人!你竟然连看也未看!”
文聘大窘:“是末将的失职!末将愿戴罪立功,前去追回荀攸,他的马车行得不快,而且我还派了士兵在其身边,长江渡口开往蜀地的来往船只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停泊和驶发的!”
蔡瑁想了一想很是,怒气略微消了一些,但还是对文聘说着狠话:“追不回荀攸,你就自杀以谢主公吧!”
文聘领命,带兵向着长江渡口急行军,未出数里,忽见道旁死了几个士兵,上前一看,正是自己刚才派给荀攸的那几个人,但见致命之处都是一根银针封喉,手法相当娴熟。
“会使银针的,难道是神医华佗的女弟子南宫影荪吗?”文聘心中暗道不好。
确实,荆州长江渡口开往蜀地的来往船只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停泊和驶发的,但是去扬州的船只却没有这样的禁令,荀攸既然敢杀这些士兵,就说明他不是要去益州,而是扬州!
而且,车里的人一定是重伤,所以一路才有血迹落下,银针杀人,那就说明自己副将刚才说的车里的女人就一定是这善使这银针治病和杀人的神医华佗的女弟子南宫影荪,前不久,华佗也去了扬州!
所有的现象汇总起来,就是一个结论:荀攸要去扬州找华佗救人,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听主人说,你想和我过两招!”杜雷的身形缓缓出现在道路的尽头,满脸笑意地看着此刻心神大乱的文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