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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谢煜在莫念念耳边小声嘀咕着。正所谓兵贵神速,他二话不说立刻带兵去查封古玩轩,虽然证据尚需完善,但不可错失良机,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队人马迅速包围了此地。掌柜见状忙来到谢煜跟前神色慌张:大人,不知小人所犯何罪,竟如此大动干戈?
“有人举报你涉嫌杀人,特来查明”谢煜懒得和他多说,立刻搜查。他知道此举十分冒险,必须赶在他们销毁证据之前速战速决。谢煜四处巡查,希望赈灾银一案能有些线索,当他走进里屋的仓库,发现满目琳琅的琉璃器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一时间忽然明白他们所说的光亮到底所指。顺着光线照射的方向,谢煜敲打了几下,发现地面有异常,随即命人剖开地面,掌柜急忙阻拦怒不可遏“谢煜,总是你是护国将军也实在欺人太甚,天子脚下岂容你胡作非为,老夫定要去敲那登闻鼓讨个公道。”
“行,你要敲就敲吧,那也等我搜完了再去”谢煜拍了拍手颇为轻蔑,气的那掌柜脸都绿了。地面撬开后谢煜命人守着外面自己带领一些人拿着火把进入地道,果不其然,这里直通难民所且堆满了运送的粮车。如他们所述车子十分沉重,就连谢煜想推动它们也十分吃力。片刻谢煜上来后命人将车子运出,足足花了两个时辰一百辆粮车全部见了光。
谢煜死死盯着掌柜,目光如剑,冷意逼人。“这些作何解释?”
“不.....不过是一些运输的车辆,我店里家大业大多几辆车有什么稀奇的?”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谢煜即刻命人劈开车辆,一时间众人惊愕,这百来辆车里层全是足足的银水浇筑。此时有人来报贺泉已经在郊外找到了那些尸体,之前已经让南风比对过就是之前失踪的那几个力气大的难民,因着转移白银多少有些不放心这掌柜便灭了口以绝后患。这下人赃并获由不得他们不承认。“全部带走”谢煜满载而归,此举虽有些冒险但他早已筹谋好如果今日一无所获,好歹那几具尸体也可定了掌柜蓄意杀人之罪,也不会落人口实就算多少有些打草惊蛇,若非如此可能事情进展更为不利最后不了了之,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好赈灾银一事。
按照谢煜的吩咐莫念念带着南风埋伏在柴房一侧,说是会有收获,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深冬夜里,冷煞众人,这么个月黑风高夜谢煜是想冻死她吗、看着一旁在寒风中勉强维持佯装无事的南风她心中竟暗暗有些佩服。啧啧,兄台不亏是高手,就是淡定。
“上”还没等莫念念反应过来,争斗已然开始,南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阻止着前来暗杀的黑衣人,刀起刀落的瞬间,这歹人功夫路子有些熟悉啊。待到南风将他擒住摘下面纱莫念念大吃一惊:何戟!怎么会是你?何戟面色沉重默然不语。
“姑娘,我还要向侯爷复命,先行一步”南风将他带走后莫念念仍站在原地许久。望着天空,群星黯淡,云遮了月。这里看似平静却暗浪陡升,曾经出生入死的同伴尚且都能背道而驰,还有什么是能够相信的,忽然间觉得十分寒冷,不是来自这数九隆冬,却是从心底而生的冷冽。寒意似乎沁入了骨髓,一片凄凉萧寂。
正屋内灯火摇曳,窗上投射出两人的影子。一位颀长俊朗,一身形魁梧这样的画面曾经在很多地方都曾出现过,大漠的军帐里,沙场的并肩厮杀中以及大宋的街头比比皆是,只是这一次或有所不同。
“侯爷,对不起”
谢煜沉默半晌背过身去开口言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戟沉默半晌开口道“自您去军营那时我就已经.....”
谢煜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随即言道“罢了,你走吧”
“我背叛了您害您被圣上责罚,您不杀我?”何戟面露惊讶。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早已把你当做生死兄弟,今日之事我是万万不愿看到的。如今算是全了这份情谊吧”
“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何这样做?”谢煜仍心有不甘。
“是…呃…”何戟正欲言说不料利刃飞过划伤了心口,亏的谢煜眼疾手快使其偏离三分何戟的要害,南风立刻追了出去。
却没成想刀上淬有剧毒其毒性霸道难解,怕是回天无力。谢煜强忍悲痛扶起何戟,他撑着最后一丝气力断断续续吐露着“侯爷,是蔡攸以舍妹性命要挟,若是不听从他的意思就不给舍妹解药。但无论如何我都背叛了您,我死有余辜,只望侯爷替我照顾好舍妹”语毕何戟眼神开始涣散,浑身开始呈现紫色的毒斑慢慢的就像睡了过去一样,屋子里骤然间一片死寂。谢煜此时目光如炬,怒火攻心,攥紧拳头青筋骤起。他发誓定要让蔡攸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莫念念这才明白怪不得谢煜让她将今日行动告知何戟,原来他早就有所怀疑。毕竟现在证人是连接案件之间的枢纽,否则这事说不通。只是不知何戟什么时候就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了更不会料到他竟如此决绝自行了断。等她赶到时眼前之景已让她不知如何抚慰谢煜的悲伤,只能默默的陪伴。
许久,待一切安置妥善。莫念念紧了紧身上的外披,使劲搓了搓自己的双手不停的呵着气。窗外的风吹的门窗咿呀作响,今夜似乎格外的冷。
蔡攸并未料到谢煜会来这一招釜底抽薪,只见郑通灰溜溜的从蔡府出来。一看就知被蔡攸痛批了一顿,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没好气的对下人吼着。
“公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位精明干练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侍卫与蔡攸说着。
“既然事情已经暴露,那么郑通不过就是个弃子。好在谢煜搜到的的帐簿并非全部,另一半还在郑通手里,你知道怎么做。”看似温柔风雅的外表平淡无波说出的话竟如此令人胆寒。
“属下这就去办”。
“另外,去查查那枚戒指和那个掌柜什么来头,郑通这个饭桶竟然连身边人的底细都摸不透就敢让他办事,真是死有余辜。”蔡攸虽然表面平静,却能时时感受到他眼底的怒不可遏。
谢煜知晓这账目不可能只有郑通一人的财务往来,他虽为户部尚书却也不敢如此大胆。此事定是有人指使,而这件事与蔡攸脱不了干系。谢煜一边将所有的证据和事情因果向圣上禀明。一边即可派人前去稳住郑通,却还是晚了一步,郑通早已撞死在狱中,留下遗书承揽了所有罪责说他自己因为贪财利用难民所建密道运输银两给古玩轩从中洗钱让这些黑钱通过倒卖古董流向市面,有负皇恩,罪该万死。此事很难再继续深入。虽然帐簿中确有记载与蔡家有所牵连,但因着只有半本,内容多有残缺皇上因蔡攸进献美人有功竟视若无睹,只定了蔡京一个失察之罪甚至夸奖了蔡攸清正自省主动避嫌并且在公道面前不为其父求情不偏私堪为百官表率,再圣上心中的地位甚至有超过蔡京的意思,官家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圣意难测,谢煜纵使心中再有不甘此刻也只能忍耐,他明白虽然此次胜归来,可官家不会希望朝中一人独大,他如今风头正盛。借此一事正好敲打一番,让双方制衡,以此来巩固皇权。在庙堂里这么多年这点帝王心术他怎会不知,所以想扳倒蔡家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尚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