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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之选的日子就在今日,表示今日就是东方潇然解除禁足的日子,虽然很高兴,但是一想到巳时就要在钦天台上举行皇后之选的比赛,东方潇然还是觉得很麻烦。接下来就要应对各国最优秀的才女,虽然她对自己的各项技艺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们的水平到底有多高,所以还是心有余悸。就拿她比较熟悉的扬半雪来说,她是亲眼见过扬半雪的舞姿,虽然她自认为不如悉茗的惊艳,但是也是绝色之姿,若是她实实在在地和扬半雪比赛,她实在没有获胜的把握。
但是代画辰时就把她从床榻上拉起来,梳头,化妆,换衣都好一通忙活。幸好身子已经大好,不然被代画这样折磨一定会受不了。
东方潇然自从那日起再没有见过将离,不知道将离受了什么惩罚,是不是真如之前将离自己预测的那样会三五个月下不了床。但是如今东方潇然哪里还有精力去关心将离的事情,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代画看到她一脸的惆怅,便提醒道,“小姐,你这副样子是打算还没比就认输吗?”
“我哪有……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算了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启程去钦天台吧。”代画提议道。
东方潇然叹了口气,便起身往钦天台去。
此时的钦天台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所有人到场。
东方潇然和代画到钦天台的时候,其他国的女子已经来得差不多,祥瑞国的明珠公主上官紫芙,兰苍国的太师之女宁梧桐,飞凤国的飞雪公主扬半雪已经到场,但是那位最为神秘的扶桑国的大皇女秋向晚和东方潇然最在意的贺兰妍夕还没有到。除了百里若执和商禄以及几位大臣之外,东方潇然最关注的却是那位坐在主座左下方的贵宾,正是兰苍国的睿王殿下,越锦渊。白皙俊逸的容貌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再配上一袭雪白色的长袍,手中执着一柄白玉折扇,举手投足尽是王者的英姿。
东方潇然竟然在他的外表中看到一丝南宫辙的影子,心里又想到了如今的百里若卿的模样,一股心酸涌上心头难以言喻。
正当她思绪之时,代画一句话便让她回过神来,“小姐,扶桑国的大皇女殿下来了。”
东方潇然一怔,顺着代画所视的方向望去,看到秋向晚的身后跟着两名专属的宫女徐徐走过来,半盘半披的流淑髻正中插着金蝶珠眉簪,堆集的云鬓左侧一只精致小巧的银凤,凤嘴衔着两串珠链。另一边则是一支玲珑翡翠金步摇。耳上的双珠明月铛发出柔和绚丽的光辉。青蓝色的蟹爪菊花碧霞暗纹罗衣外套一件萤石绿的云雁丝锦镶毛棉袍。手中轻捧着一把绘有蝶戏牡丹图的竹折纸扇。虽然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身上的气质却让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高贵淡雅。
只是,眼前的秋向晚却给了东方潇然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到底是来自于谁,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又在她思索之时,听得太监一声大喊,“皇上驾到!”
众人都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尤其是她们五个女子本就是并坐一排,所以起身之时尤其备受关注,只是东方潇然却没有在意那些关注的目光,而是一边思考着空出来的那个最近主座的位置的主人贺兰妍夕,一边将目光移向正徐步走来的百里若卿。
却没想到的看到的是百里若卿身后跟着一位绝色女子,难道这便是贺兰妍夕?
一身沁雪白绫绡纱衣,只在领襟与胸前用些青绮绫做成飞边。涵烟玉环髻两鬓戴了几只烧蓝点翠珠玉花簪,缕绾的发鬟上也点缀着一些金丝珠摇坠。额前环绕的金链上上一颗晶莹的蓝色水滴形宝石映在眉心。耳上也是同款的蓝泪金耳坠。余下的两缕发丝分别摆在胸前。白璧无瑕的脸庞,眉目含烟,素齿朱唇,好似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冰清玉洁,楚楚动人。
东方潇然望之一怔,那双眼睛居然和她有九分相似的地方,但是眼中却比她多了一份自己没有的傲娇光华,那是一种天之骄女独有的光彩。
东方潇然没想到这倒不是让她最震惊的,当她看到百里若卿身边最近的那一位宫女之时,才是晴天霹雳,那人……居然是之泉。
代画也是吃惊地看着之泉,又看向东方潇然道,“小姐,难道之泉她是……”
东方潇然记得百里若执说过,如今百里若卿身边唯一的一名贴身宫女便是贺兰妍月,那如今她们看到之泉,只能说明……“代画,你没看错。原来,之泉居然是贺兰妍月。”
代画沉沉道,“怪不得之前在南宫家的时候姑爷对她会是如此特殊,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是东修国右相之女,姑爷自然不会将她当做一般侍女对待。”
东方潇然却是轻叹一声,“如今再知道这些也没用,她如今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他身边伺候,以她之前对我的敌意,若是她知道我的身份的话,想靠近阿辙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吧。”
代画看到东方潇然眉间隐隐的担忧,心里也感觉到很惆怅。如今的形势,哪里对于她家小姐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不管是失忆的姑爷,还是身边这些强大的各国才女,都像是一堵堵难以跨越的高墙。
等众人安坐好,一名司仪官上前宣读了此次皇后之选的一些开场之言,又正式地介绍了此次比赛的众位评审。
果然如百里若执之前和东方潇然提前预知的那般,评审便由百里若执、商禄和东修国的几位大臣担任,只是还特殊地多加了一位,那便是东方潇然最为敏感的那位远道而来的贵宾,兰苍国的睿王越锦渊。
司仪官宣布皇后之选的第一场比试开始。
第一场比试的是文采,只见司仪官挂上一幅兰花的画,说道,“第一场比试,以‘兰花’为题,赋诗一首。”
第一场比试算是对于所有的参赛者都是小试牛刀,但是第一场的比试却又是尤为重要,因为不仅可以从参赛者所写的诗中可以看出作诗之人的品性,而且也能从书法中看出所书之人的涵养,这也算是给各位评审留下第一印象。
东方潇然几乎是只沉吟一会儿便在宣纸上落笔。
大概只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参赛者都作诗完成,一并交给几位评审阅览,再由各位评审商议来排名次。
未想作诗的时间不长,评审决议的时间确实很长,差不多半个时辰各位评审才统一了结果,在场的观赛官员不禁已经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此次的皇后之选果然是才女云集,一定可以大饱眼福。
接着有司仪官来宣布名次,自然先是宣布第一名,只见他高声喊道,“第一场比试第一名是……贺兰妍夕。她的诗题名《着色兰》,诗句乃道‘芳草碧萋萋,思君漓水西。盈盈叶上露,似欲向人啼。’”
司仪官的话方落,便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代画见状却是微微眉头紧皱,低头在东方潇然耳边低语,“小姐,你对自己的诗有信心么?”
东方潇然笑道,“这个……没有,我第一场本就没有要夺冠的意思。没事,你便好好看吧。”
代画看到她难得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接着第二名是秋向晚的《兰》,莫讶春光不属侬,一香已足压千红。总令摘向韩娘袖,不作人间脑麝风。
东方潇然闻之一怔,眼里却是惊讶,这诗的含义……难道是……
代画关注着名次,所以并没有看到东方潇然的表情。
第三名是宁梧桐的《题兰竹卷》,偶培兰蕙两三栽,日燠风微次第开。坐久不知香在堂,开窗时有蝶飞来。
第四名是上官紫芙的《芳兰》,春晖开紫苑,淑景媚兰场。映庭含浅色,凝露泫浮光。日丽参差影,风传轻重香。会须君子折,佩里作芬芳。
第五名是扬半雪的《咏同心兰》,新妆才罢采兰时,忽见同心吐一枝。珍重天公裁剪意,妆成敛拜喜盈眉。
所以毫无悬念的,最后一名是东方潇然的《题画兰》,兰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长,坚贞还自抱,何事斗群芳。
代画本以为东方潇然会因为自己是最后一名而难过,却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难受的模样,“小姐,你是最后一名……”
东方潇然却带笑道,“没事啊,反正我也没打算一鸣惊人,再说,这场文斗可以让我知道在场的那些对手的性子,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难道小姐你不担心最后会落选?”代画再问。
“反正这场皇后之选的比赛又不是淘汰制的,第一场输了也没什么,总不会第一场就会被取消资格的嘛。”
“那你今早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代画没好气地说。
“谁说我如今不担心了?我不是也竭尽全力了吗?可是,文采这方面,我的确是技不如人啊。”
东方潇然此时却没有在意第一场比试的输赢,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秋向晚的方向。
今日的第一场比试算是落幕,第二场比试将在明日举行。百里若卿先是摆驾离开,众人恭送之后才逐渐离开。
东方潇然没想到正要离开的时候,有故友上前,那人却是扬半雪。
只见她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扶桑国的大皇女秋向晚是因习俗才带面纱罢了,郡主戴着面纱难道是担心容颜羞愧?”
东方潇然死死地咬咬牙,之前在飞凤国也没有觉得扬半雪有多惹人厌,如今看着怎么这般不顺眼?
“我自然比不得飞雪公主‘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容貌,只是……没想到飞雪公主的文采也不过如此。”东方潇然反将她一军。
“你……一个垫底之人,还好意思在本公主面前大放厥词!”
东方潇然却毫不在意道,“反正我无心夺冠,只是不知道飞雪公主是不是也无心夺冠?嗯……传言多年前飞雪公主曾到祥瑞国大闹南宫家主南宫辙的婚宴,却是败兴而归。想来公主之姿都入不了南宫家主之眼,如今又如何入得了东皇之眼呢。”
代画在心里不禁暗笑,扬半雪自然知道当年的南宫辙便是如今的百里若卿,小姐此举不就是在暗讽扬半雪以前不被姑爷看上,现在也不会有半点希望吗?
扬半雪此时却不是面纱下的她就是东方潇然,所以丝毫不在意她的讽刺,而是自信满满地傲视她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走着瞧!”
说着便带着一群宫女洋洋洒洒地离开钦天台。
东方潇然身边只跟着代画一人,正要回安宣宫,却没想到居然碰到了贺兰妍夕和她身后一群的宫人。
“这位便是黑焰国的含玉郡主吧?”很动听的声音,但是那双眸子却让东方潇然感觉到很不舒服。
同样的,贺兰妍夕在看到她面纱之上的双眸之时也是微微一怔。
东方潇然如今是以含玉郡主的身份,所以除了百里若卿之外,并不用向任何人行礼,她丝毫没有搭理贺兰妍夕的意思,正要从她身旁走过。没想到贺兰妍夕身边的宫女巧荷却将她呵斥住,“大胆,你竟敢无视我家主子。”
代画正想发作,东方潇然却是制止了她,自己缓缓转身看向贺兰妍夕道,“本郡主代表的是黑焰国,在这东修国皇宫之内,除了东皇以外,没有人可以让本郡主行礼问安,难不成贺兰小姐已经自诩为东修国的皇后娘娘了?”
贺兰妍夕闻言并没有愤怒,而是认真地打量着她,带着一丝笑意道,“身边的侍女不懂事,让郡主见笑了。”
东方潇然又带着笑意回应道,“我倒是不打紧,只是今日贺兰小姐身边的这位宫女指责的对象若是其他的别国公主,不知道会不会像我这般看得开。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只贺兰小姐一句‘见笑’便可以将事情掩盖过去的。”
贺兰妍夕一怔,眼前的这女子真的是她之前打听到的含玉郡主,那个温婉而不喜言语的女子?
“巧荷,跪下。”贺兰妍夕淡淡一句命令道。
巧荷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淡淡一句,“奴婢失礼,请含玉郡主宽恕。”
东方潇然却没心思再和这对主仆唱戏下去,只淡淡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瞧把你这小宫女吓得。”她又故意上前虚扶了巧荷一把,而且用得是内力。为的便是给贺兰妍夕一个警告——我不来招惹你,你最好就不要来招惹我了,我不是好惹的。
等东方潇然带着代画离开,巧荷才起身在贺兰妍夕耳边低语道,“主子,这个含玉郡主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居然会武功,而且决不在巧荷之下!”
贺兰妍夕闻言冷冷一凝眉,直直地看着东方潇然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