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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不知口中的牙膏在齿间和舌尖第几次交错时,那三个身穿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自己又出来了:
‘你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吗?!纵观华夏五千年,哪个朝代不是顺潮流者猖,逆潮流者亡!看看奇家现在的地位,以你自己的力量还想要阻止、反抗?!可以吗?!怎么现在还像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就像是螳臂当车,最后连你自己身边的那些前来关心你的好友也许都会尸首无存的!自己好好想想吧...’
‘如果连最后一丝的抵抗都放弃了的话,你将一辈子都只能做别人手中的木偶,因为你付出了自己的灵魂作为了代价,剩下的只是一副可以让人任意践踏的皮囊...就算子弹穿透了胸膛,你依然还要有梦想,这是自信的力量;就算满身都是伤,你依然还要像男人一样,这是正义的锋芒;就算折断了翅膀,你依然还要有信仰,这是灵魂的怒狂!’
‘李白狂傲一生不势权贵,一曲‘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唱出了自己内心悲愤的抵抗,但同时也唱去了一生的报复满腔,时不让人惜哉、痛哉。可遥望四洲华夏能和其相提并论的人又有几何?反抗,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多么陌生的一个词语,也许在很多人的字典里面早就删去了这个词。纵观你蹉跎度过的二十几年,我知道你是不同的,他们并不能同你相伴,你选择了反抗!你也会铭记下这个词语,你会像勾践那样卧薪尝胆,会像司马懿那样隐忍克己。你磨剑磨了二十多年,而你挥剑却只需要一次,利剑出鞘必要见血封喉!...’
‘呵呵...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将他一步一步推向绝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履薄冰,稍作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尸骨无存...反抗,不是不负责任的说说就算了的。那是一条没有退路、没有终点、没有感情的路。一个个亲人朋友在你面前失去、一场场惊世骇俗的情景在你眼前发生、一声声催人断肠的哽咽在你耳边回荡...这些你都能坦然接受的话,那你才真正有资格——反抗!’
‘先不论什么大丈夫、也不论什么盖世英雄、就简单的说一个男人,一个要用肩膀扛起整个家庭的男人、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妇女的丈夫、一个老者的儿子,你身上的担子远比你想象的要重...当一个孩子呆呆站在超市门前,用摇头来表达对食品安全的质疑的时候;当一个妇女颤微坐在学校门口,用无助的眼光下磨出层层老茧的大手表达对物价上涨的无奈的时候;当一个老者喏喏蜷缩在城市广场角落,用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那一道道清晰地泪痕表达对城市房价持涨不跌的痛苦的时候;也许你会像很多人一样选择拼命,不是拼命地反抗而是拼命的赚钱,这时对钱财的**会磨灭你内心那一丝残留的反抗,你慢慢也就沦落为了金钱的奴隶...这个结果也许就是那些人想要得到最终的结果吧...痛苦吧、挣扎吧、沉沦吧...’
‘如果用极端的方式去办理一件非极端的事情可以得到快感的话,我就明白为何你们两个会这样说了...从商周至今人类不知繁衍了多少朝多少代,哪朝哪代没有矛盾、没有斗争、没有反抗,而那些并没有像你们两个所说的那样极端的人却也都一代一代繁衍至今,这是为什么?!如若没有反抗哪来改朝换代,如若全是反抗哪来太平盛世...借势蓄力,隐忍待变,这才是立世之本、安道之权...’
‘你们三个要是讨论完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休息,现在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对了,我的立世之本并不在你们三说之中,但我还是很喜欢聆听你们的争论,有时间我会特意安排一场的讨论会的,只是不是现在...’
‘哎,命不久矣啊,惜哉、痛哉啊...’
‘如若铁了心要做木偶、皮囊,我无权干涉,君,自重...’
‘你若真知我本意,我意无憾;如若不知,我亦无憾...’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们三个不用说的这么悲壮吧...放心吧,我会留一口气见你们最后一面的...’
还未等冲掉牙刷上的白沫,这时顺着门缝便嗅到一阵阵飘到鼻尖的油香,浅浅闭上双眼清新的齿间萦绕着清新的寒气,刺醒了鼻孔的神经,微微吸附这股飘来的香味——药膳乌鸡汤,里面加了明参、当归、黄芪、莲子、山药、红枣、党参、枸杞、苡仁,唯独未有闻到百合淡淡的清香......
当我用清水拭去整型后零星黏附在嘴边的胡茬,用毛巾擦拭干净脸上水迹之后,轻轻拉开了浴室的房门,一脸自然的微笑、一阵均匀的呼吸、几声节奏的脚步,我便站在了大伯的跟前...
“林夕,你怎么不听大伯和你婶婶的话,自己回家了,是不是医院服务不好?”
听到大伯这句带有责备的话,我脸上瞬间便露出了羞愧的笑,两只手紧紧地贴在了上衣边沿,低着头不敢正视大伯那双眼睛:
“不是的,我身体已经修养好了,所以就回来了...大伯要是不信的话,你看我这不是走的很自然吗...”
“真的吗?来,我先来试试,看你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话语刚说完,眼前这个站在大伯一旁,已经几天未见的堂弟奇米录,一个箭步便走到了我眼前。看着他脸上露出的那股笑,令人浑身都不自在。奇米录一把将带有戒子的右手狠狠拍到了我后肩,而后死死地将我拦在了怀里做出了一副满是和气的样子...
奇米录猛然的拍打过后,我只觉得一股股的刺痛蔓延全身,甚至跳出了痉挛的瞬间。我用口腔后面的三颗磨牙死死地咬住了紧挨着内侧皮肉,脸上还是露出了那一个微小心形的小酒窝......
“好了,米录,赶紧放开林夕...米琪,赶紧把你大早起来熬得鸡汤给林夕尝尝...”
“嗯!”
站在身边的大伯轻轻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沟壑的老脸微微一怔,一句又带有责备的话语吐了出来。奇米录也在大伯这句话之后缓缓松开了紧紧抓着我后背的右手,脸上露出了那一张超乎了人类能力嬉笑的‘兽面’。
“看来你是真的修养好了,真不知道我妈为何还非要我来...”
“米录,要你来是照顾林夕的,你看你,真还是个孩子...去去去,找个地方先坐下来...”
“是是是...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微笑的表情看着周围这些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已经顺着咽喉流到胃脏的鲜血,温热之中带有一丝丝的苦涩。
“来,林夕,你快来尝尝我给你煲的乌鸡汤...”
“嗯...”
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整理好着装之后,伸手接过了奇米琪手中那锅此时还在向外冒着香味的鸡汤。慢步走到了餐桌前的沙发旁,没有抬眼再去看此时整齐站在屋子各处形似保镖的‘雇佣兵’...
“堂姐,你...”
“呀!林夕,你牙齿怎么出血了?是不是...”
“哦?没事,没事,我只是这几天上火了,刷牙时牙龈出血了,你们先坐着,我去漱漱口...”
就在我转身准备走到洗手间的时候,大伯忽然站了起来,抓住了我垂放在裤兜边沿的左手,脸上虽然还带有那一丝的责备,但更多的却是遮掩不住的欣慰:
“林夕,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这让大伯怎么说你呢...临走前,大伯给你留一张银行卡,你自己要是想买点什么只管刷卡。你也别不好意思,你爸将你托付给我,这些都是必须的,再说我也是你的大伯,做这些也都是应该的...”
“大伯...”
“没事的,林夕,你就收下吧,到时我带你一起出去逛街去...”
握着大伯强塞到我手中的这张银行卡,我也随着大伯轻轻在我肩膀上拂去灰尘的动作,带着一怀莫名的涌动,慢慢向洗手间走去了。
“去!不还是花我们家的钱,有什么好得意的...”
“米录,你拿着这张卡去给林夕提一辆好车去...”
“凭什么我去啊,他怎么不去啊...”
“哎?难道连大伯的话都不听了?”
这段像是带有针对性的话语从进入洗手间到走出来还未停止,而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卑微的附和着奇米录的话语,当然还要夹带着那一股渐渐自然的笑意:
“...大伯,你别这样说米录,其实我家里的那辆车蛮不错的,不用买了...”
“那怎么行,你先去整理整理去,这件事大伯给你处理好,放心吧...”
还未等大伯慢慢将我拉到放着鸡汤的桌前,一旁站着的奇米琪像是发了脾气,狠狠地瞪着此时安静站在房门前的奇米录:
“米录!你别忘了妈咪今天早上给你说了什么!”
“...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
那一天早上,我不知清洗了多少遍那道为了忍着疼痛而咬破了的口腔内侧皮肉,也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里握紧了多少次拳头,更不知内心囚笼里面那头野兽低头喘了多少次粗气,我只知道整理好之后回到客厅时,脸上一直都是挂着自然了的微笑......
逐日的云烟遮去了朝阳的羞涩,一缕缕盈窗而入的阳光饱含了夏日的温洋,这个不大的客厅今天在光线的映衬下是那么的光亮...
门前的奇米录嘴里叼着一根点着了的香烟,静静地站在门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而此时本来坐在我身边的大伯缓缓站了起来,带着欣慰的笑意看了一眼我和奇米琪之后慢慢向我的卧室走去了。
静坐在堂姐身边的木椅之上,静静地品味着眼前这个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孩如此体贴的堂姐早起煲好的鸡汤,脑中一下子找到了儿时和她一起嬉戏的那片净地...
拿起汤勺轻轻将一勺香味*人的鸡汤送到了舌尖,汤药的芬芳顿时顺着舌尖弥漫在了口腔的各个角落。当顺着喉咙蔓延而下之时,整个鸡汤的魔幻便在这一刻全部迸发了,火候、水温、时差把握的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明参清肺微苦中的微凉、当归润肠微辛中的微温、黄芪健脾微甘中的微甜、莲子安神微涩中的微寒、山药补肾微酸中的微粘、红枣养血清甜中的微香、党参补气甘平中的顺滑、枸杞滋肝微甜之后的微苦、苡仁利湿淡香中的淡寒,虽然未带有百合的清新,但这几种迷人的药味加上乌鸡的幽香,简直让人久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体内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被这浓浓的香味带动了节奏...
待我睁开微闭的双眼,渐渐从这魔幻的感觉之中稍稍走出之时,此时身穿黑色制服装,还用那一片金色叶片盘起头发的堂姐,静静地坐在我的眼前,划有眼影迷离着淡淡色泽的双眼此时却呆呆地盯着我,弄得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林夕,我煲的鸡汤怎么样?...”
“啊?...你让我说实话吗?”
“当然了,是不是不好喝啊?这是我昨晚从书上才学习的,所以...”
“太好喝了!我感觉就连之前上学期间所拜的师傅也会这样评价的...”
当听到我这句十分真心的夸赞之后,奇米琪脸上像是抹了花蜜,甘甜的欣喜之余,紧紧地抓着我放在桌边的大手。
“真的!?呵呵...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煲好给你送过来...”
“...呵呵...到时我就去你家配上我烧的那几个菜,我们一家人又可以一同美餐一顿了...”
“呵呵,那说定了啊,到时我开车来你着接你...”
“...嗯...”
这天早晨我不知是被堂姐煲的魔幻鸡汤所倾倒,还是被眼前这个奇家大小姐那令人膜拜的厨艺所震惊,我只知道当喝完碗中最后一滴令人回味无穷的鸡汤时,这才渐渐随着口中的香味回到了现实的世界,就连大伯和奇米录是什么时间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还未等我收回略带惊讶的眼光,鼻尖只感觉到一阵夹杂有指甲油香和法国娇兰小黑裙幽香的暖气袭面而来。等我回过神急促收回那双真实情感的眼神时,只见一张泛着薰衣草清香的餐巾纸已经送到了我的手边...
“来,把你的嘴角的油质擦干,一会儿我还有点事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哦?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
“呵呵,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小孩子,谁让你是我弟弟呢,呵呵...”
“呵呵...”
接过堂姐细长手指中的那片散发出淡淡薰衣草香的餐巾纸,轻轻放在嘴边慢慢地拭去了嘴角的一抹亮色。还未将手中的纸巾拿下,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却看到从木椅上起身的堂姐那极度令人焚身的姿态:
修身的黑色制服包裹着芊芊玲珑的玉体,就像是凄夜里一朵冰冻的玫瑰,无处不散发着冷艳、迷幻;胸前敞开的衣襟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一条黑里泛着蓝色的纹胸,雪白的*之间那条清晰的乳沟,是那么的深、那么的深,深得让人一时间错觉以为雪白的脖颈间那串铂金吊坠下的蓝宝石这时是那么的渺小;上身的制服装此时似乎仅仅留给下身那件黑色炫彩超短裤微微一丝展示的空间,两条细长大腿上挂着的两条半透的黑丝,而这两条给人引来无限遐想的黑丝一直蔓延到两只被黑色貂皮萦绕的靴口更深处,脚上一双泛着迷人色泽黑色短腰靴子包裹着芊芊玉足......
看着眼前的堂姐,我顿时沉默了,浅浅的低下了头,收拾着桌子上面的残物。
“林夕?你要是吃好了的话我就先去忙了,等我忙完的话我还会再来照看你的...”
“...哦,没事的,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先忙吧,也许还未等你忙完我就去找你了,呵呵...”
不知为何,今天的堂姐在我眼中隐约产生了一种抹不去的错觉:她虽然和我不是一路人,但她和婶婶也不是一路人。因为今天在她身上我能隐约的找到儿时的气息,而这种气息现在仅仅只残存在她一人身上...
“呵呵,好了,不和你多说了,你自己在家多注意休息啊,我先回去了...戎狼,昨晚布图一夜没睡,今天你就代替他照看我弟弟吧...”
“...是!”
“好了,林夕,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直接吩咐戎狼就可以了,记得自己在家多喝点开水啊...”
“...嗯...”
堂姐奇米琪话语刚落地,便提起了桌边又换了颜色的另一个birkin包包,娇小的脸颊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婉约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便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了,随之而去的除了那一缕缕娇兰小黑裙魔幻香水味之外,还有她身后那一个眼神中已经流漏出疲惫,但呼吸还是均匀,为了保护我而彻夜未合眼的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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