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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还发黏刺鼻？”
这一个好消息就紧跟着一个坏消息不成？
“我随你去看看。”
准备说的话被别人抢了先，韩松岩忙转身抱拳行礼，“见过四殿下。这黑水是什么东西臣等还还不得而知，更不确定是否有毒，万望殿下慎重。还是由臣等先行探过，再来回禀殿下吧。”
青鱼听他说完，“带路。”
韩松岩：“……”敢情一句都没听进去。
回到马车上，由方才那骑马而来的少年带路，韩松岩又点了几人随行，一行人朝发现黑水的地方赶过去。
听着耳边越来越远的欢呼声，柳枝好几次想要开口规劝，但在看到殿下的神色时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直觉告诉她，只要是殿下决定了要做的事，她劝也没用。
距离挖出黑水的位置越来越近，骑在马上的人已经能够闻到随风飘散过来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下意识地掩住口鼻。
等到更近一些，坐在马车里的柳枝也闻到了。
见殿下还无动于衷，“殿下，快捂住口鼻。殿下？”
青鱼这会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高兴，她朝柳枝摆摆手，掀开一旁的车帘，轻嗅了嗅从前方传过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味道。
对这种味道，她并不反感。
“这东西，闻一闻不会中毒。”
柳枝这才放下手，眼中满是诧异，“殿下如何得知？”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停。
“殿下，到了。”
柳枝只好压下疑惑起身跳下马车。
殿下当下，这边地面有些倾斜。
青鱼从马车上下来，神识几乎在同时朝前方扫了过去。
等探知到这附近的地形，顿时明白这片地方为什么会出现石油了。
如果不出她所料，这一片地方在很早之前应该是一片沼泽，但因为天长日久的干旱，沼泽也慢慢干涸。
而在这片干涸的沼泽最低洼处，已经被前来挖井渠的百姓挖出来一个大坑，现在这大坑里，就飘着这么一层黑乎乎的所谓‘黑水’，黑水上还时不时冒出来几个泡泡。
味道就是从这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站在大坑边缘的几人这会也顾不得行礼了，全都面露惊骇地看着这漆黑如墨的水面。
“这，我，我离开的时候还没这么多，它还在不断地往上涌！”
青鱼听得忍不住勾了勾唇，这么迫不及待往上涌，代表这一片的油田含量肯定不低啊。
而且闻味道，这里的石油还是含硫量低的种类，这个意外之喜，她实在是太喜欢了！
柳枝先是看了看其他人面上的惊恐，再看看自家殿下勾起来的唇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韩将军。”
青鱼突然开口，让韩松岩顿时从怔愣中回过神，“殿下，属下这就找人过来掩埋，并派人日夜把守，以防百姓靠近。”
“这是好东西。”
“啊？”
众人表情顿时从惊骇转为错愕。
柳枝最先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殿下认得这黑水？”
“这不叫黑水，它叫石油。”
“石油？是油的一种？难不成还能吃？”
“它的作用……”可大了去了，不过在这古代，要说最大的作用，“不能吃，但能够跟石炭一样烧，用来照明。”
“原来是用作灯油。”
青鱼：“……也可以这么说。”
“殿下果然学识渊博，”韩松岩脸色放松下来，抱了抱拳，“既是可用作灯油，那这石油，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那是自然，等井渠挖好，就有劳韩将军率人探一探这石油的储量。不过要谨记，开挖这石油之时，万不可带火折子等物。”
“臣等明白，义不容辞。”
回去的路上，青鱼面朝京城方向，在心里暗暗感谢了一声。
感谢原身那位皇帝父亲，给了原身这么一块好地方。
要说她之前计划着把这荒古州给发展起来少说也要五年之久，但现在有了这么一块油田，她可以把时间缩短至一半还多。
*
日子一点点往前推进。
还没到青鱼所说的半月之期，在州城及州城附近村镇的百姓努力之下，井渠就已经挖到州城城内。
城中原本便有一条早已干涸的河流，在跟井渠挖通之后，几乎整个州城的百姓都汇聚在了河道两边，看着那涓涓流水流入干涸的河道内，欢欣鼓舞地直恨不得跳进去好好畅游一番。
从小到大，他们在这河道里走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是第一次见它有水的样子。
“殿下，府门前跪了不少百姓。”柳枝脚步轻快地从外头进来，不意外看到殿下又是坐在桌前写写画画，她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奴婢方才进来的时候停下听了听，都是来感谢殿下您的。”
青鱼放下笔摸了摸手边花盆里的小树苗叶子，“玄二他们可回来了？”
“奴婢跟二统领是前后脚进来的，约莫着也快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柳枝这边话音刚落，外书房前的院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
“殿下，玄二求见。”
“进来。”
“禀殿下，属下等人已在殿下所标地点打井一十二口。”
“好，回去歇息两日，再去跟韩将军汇合，你们一块开采石油去。”
“石油？”
“到时候让韩将军给你解释。”
反正她跟韩松岩也解释得差不多了，还是先放自己这位眼看着又瘦了一圈的爱将回去歇着吧。
等玄二退出去，青鱼又吩咐柳枝，“去把许堇叫来。”
等着柳枝去叫许堇的功夫，青鱼把前两天她闲来无事把韩松岩给她提来的一桶石油做出来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殿下，许二姑娘来了。”
青鱼抬手朝正踏进门的许堇招了招，等她过来后，伸手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一个瓶子，“来蘸这个墨汁写字。”
许堇一脸疑惑地从一旁的笔架上取了一支毛笔，提笔蘸墨，抬手就在面前的白纸上写下了‘荒古州’三个字。
“可看着这墨汁所写出来的字有何不同？”
许堇认真看了看她写的那三个字，又把那一瓶墨汁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恰逢窗外一抹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落在那刚刚写好的三个字上，隐现油光。
许堇正看得认真，见状眼角顿时一跳，“这墨，黑光如漆，并非常见的松烟墨浓黑无光，殿下，这墨，是用什么制的？”
“你之前见到的，石油，而且只是石油燃烧之后留下的碳粒和碳絮，且这种墨在纸上存留更久。”
许堇听得一愣，想到之前初步探明的石油储量，眼前顿时一亮，“殿下是想……”
青鱼朝她点点头，“到发挥你长处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