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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志对机构的期望值过高,结果却让人失望。后来,德志也就没有再在仕途上下什么功夫了。一切都为了将来,修身养性,成为一个不虚度光阴的人。
领导激励员工奋发向上,不要抱着混的思想搞工作,实际上在开始还有效,到后来就完全没了味儿。都是假的了。宋浪费力不讨好,领导背地里还当着同事的面,说宋波的不是,这样做,使一些膜拜宋波的同事,也对宋波的印象开始下降,从膜拜到平视最后到鄙视,领导的用意很明显,压低下属,树立自己的权威,什么工会主席,全是虚伪的东西,干嘛要一个给自己挑刺的员工呢?
宋波、尹懋和春燕是第一批到机构上班的员工,属于元老级的人物,三人之中,宋波最小,文化最高,点子最多,挨批也多。春燕心直口快,爱动笔记东西,把开会的内容都做一些记录,包括领导说的话,做的决定,她都详细记录,并有空就拿出来看看。
这两人都经常得罪领导,但是,春燕很会转变,马上可以由阴转晴,开始对那些她得罪的人进行吹捧,让人家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看笑话呢?春燕的独门绝技,就是打了哄,哄了又打,谁落在她的手里,把柄被抓,就得当心春燕的一张利嘴了。
春燕不服输,总要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甚至将矛头都针对了领导。她在家是老大,嫁过两任丈夫,第一任是被她休掉的,根本没有幸福可言,前夫跟着前婆婆,不为她说话,她可是娘家里的宝贝疙瘩,五六岁还吃奶呢。到了婆家哪里受得了这份罪。所以,在生下了孩子后不久,就闹着离了婚,前夫也不试图挽回那段婚姻,事情就这样陷入僵局。
春燕不服输,应该说江城那边的人都有一点“不服周”,天性带有一种叛逆的血液,她选择的第二任丈夫,非常听他的话,言听计从,生的孩子也要这样,总之她是家里的女皇,没有谁敢反抗,她爱读书,老三篇到现在还记得,有时候拿出来在德志面前背诵背诵,她知道德志是读书人,懂得她的诵读,其他人无异于牛,她在弹琴,牛在吃草,根本听不懂,干嘛要听?
机构不需要读书人,春燕的诵读没有人听,除了德志还记得学过的一些课文,对她表示敬佩之外,连领导都有些厌烦她。但是,她仍然不在乎,领导不喜欢炫耀才华的人,更不喜欢读书的人。而春燕就是既喜欢读书又喜欢炫耀的人,领导根本不喜欢她。
但是领导又考虑到她是老员工,对机构做出过很大的贡献,就不敢随便将其开除,她离退休的年龄也不远了。何必要树敌呢?员工为机构服务,机构应有一定的制度,但是,机构偏偏没有制度,只有人的主观好恶,爱一些人,必定会恨一些人,领导是人,肯定情绪在发生波动和变化,每人的感受也就不同。
春燕的读书热情丝毫不减,但是想出人头地的劲儿也十足,在家里,是一家之主,在机构,也想这样。男同事们能和她分庭抗礼的少之又少,属于大胡子的男人少了,阴气就特别旺盛,阳气渐渐衰退,女人占了上风,男人又不完全是男人,多少沾染了脂粉气,有些扭捏作态,如同太监,没有办法,只能听命于女领导,甚至女同事的安排。春燕在机构的了势力,背后女领导的支持,就更加肆无忌惮,不把男同事当成干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讲就怎么讲,男人们也就逆来顺受了。所以,在机构里,根本不用提三八妇女节,更应该像三八妇男节更有必要。
春燕也追求时髦,看见女领导将头发染成黄色,她不敢和领导比,但染发已经成为定势,她就变了个颜色,于是染成红色,这个色和领导有分别,领导也就不说什么。同事也无话可说,就不再评头论足。
领导后来看到杂志说,染头发时间久了会致癌,就赶紧停止,让头发自然生长,渐渐出现许多白发,甚至半黄半白的头发,她呢,也出现了半红半白的头发,或者都有白头发,样子有些滑稽,但是,大家都差不多,也就相视无语,但也不会默默流出两眼泪。
这两行清泪,也可能留在无人的时候流出,但在人前,个个表现出非常强悍的样子,除了刘小姐,还稍微保留着港姐的温柔外,其他的诸如齐老师和春燕则表现出不甘于失败的样子,处处要强争胜,没有了女性的温柔,女性没有了温柔和慈爱,就一定会遭到男人的唾弃。即便是暂时忍受,也会好景不长,除非那男人修炼到成仙的程度。
德志想到这些人和这些事,心里总是如打翻了五味瓶,味道齐全,但是,仿佛又没有滋味,到了这个程度,德志有时候总在日记里写出来,要不,思想就很乱了。德志也清楚,自己像蚂蚁,微不足道,对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对领导的喜好和憎恶,也无力改变,不能拿鸡蛋去碰石头,也不能拿石头去砸天。只能逆来顺受,将就到自己学有所成,为将来做好铺垫。
尹懋和春燕是死对头,那就证明尹懋也有女性化的倾向,一般来说,好男不跟女斗,尹懋总和春燕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对于太阳是什么颜色都要吵上半天,那就说明尹懋有一张婆婆嘴、绣花针般的心思,他天天琢磨怎样保护自己的利益,既不得罪人,也能得到领导的表扬和物质的奖赏,尹懋做得很到位,也没有在人群面前丢脸,反而给人一种“小诸葛”的印象,因他的小九九算得好,大小事都不会吃亏。
尹懋长着大眼睛、双眼皮,皮肤黝黑,厚嘴唇,胡须少,连续两天不刮胡子,也不显得碍眼,说话声音有时高,有时低,见到领导说话声音低,见到同事说话声音高,有时候故意发发脾气,证明他是站在同事一边,他的这一小伎俩,许多人都看得穿,就像冬天的落叶树,一看就知道光溜溜只剩下了枝干,没有叶子。
总在背后评论人的,就是尹懋,他在人前说的好听,背后没有人不被他议论过,所有人都防着他,所有人都怕他说话,包括领导。他的微笑或者大笑,都带着深深的讽刺,就像雪白的棉花里总藏着几根槐树刺,看起来灿烂,实际上包含着祸心。杀了人,舔着刀尖上的血,笑着说:“我杀你,是为了表示我爱你!”
德志到机构三年了,差不多看到听到了很多关于尹懋的事,纯粹是老江湖,非常老辣奸猾,经历丰富,骗人不眨眼,脸色不红,心平气和,在数落别人的时候,毫不留情,而自己呢,伪装得惟妙惟肖,非常生动,让人印象深刻。
尹懋爱打喷嚏,早晨起来,先打几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臭味,久久不能散去。只要他起了床,其他人别想再多睡一刻钟。喷嚏声和臭味让人感到极度的恶心。德志没办法,稍微有点办法,就想离开集体宿舍到别的地方住宿,哪怕住旅馆,只要不太贵,只要落个清静自在,完全可行。
男同事都住高低床,三年来,尹懋和余哥首选下铺,起居挺方便的,不用爬上爬下的,也不用担心睡到半夜会掉下来。德志总是睡上铺,这样安排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从来没有谁说声“谢谢!”,似乎谦让成为习惯,根本不值得表功,但是德志希望得到人们的理解,如果有可能,可以调换一下,上铺的可以到下铺,下铺的可以升级,住一段上铺。
木架子的高低床可以拆卸,再组装,螺丝不全,总有一些没有固定好,上下铺只要有人活动,总会摇晃,并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随着年龄增加,德志总在上铺,没有人安慰,没有人感谢,这些缺少爱和感恩的人,在一起共事,怎么会开心快乐呢?
机构领导已经麻木同事之间的争斗,这些是她们渴望看到的,但表面上却假惺惺地装好人,着急地调解,使人们和好。治理国家也是这样,忠臣和奸臣都是皇帝的臣子,一方人多,皇帝必裁之,使之平衡,皇帝从中取利,方便其统治。至于谁死,死不足惜,只要保住皇权,什么都不重要。
齐老师当领导,想尽办法巩固其地位和威严,总是要拿一些人开刀的。有开刀,就有人牺牲,就得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刘小姐当然在向齐老师学习,包括她的手腕。
包括学习齐老师的铁腕,刘小姐都不会放过每一次学习的机会,结果渐渐变得比齐老师还要干练了。底下的同事就是再有意见,也不能多说什么。否则,刘小姐就会给你扣分,减薪酬,永远别想扳回败局。
在机构的竞争,不比社会上的差,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人所想象的那样,很完美,很慈善,很阳光。
德志想到的很多。想在机构混出个人样,必须要先别把自己当成人,如果想做人,那就找错了地方。想做人的人,最后都活得不痛快,不开心,不像个人了。
这个机构来hb四五年了,如果还要持续发展下去,不建立制度,行不通;建立制度,不执行,也行不通,最终会越做越没意思的。德志虽着急,从sx回来,上书万言建议,没有一句采纳,他的心肠就渐渐冷却下来,不想再为机构提好建议了,人家能过,他也能过,反正没有奖勤罚懒的制度,积极的人挨批多,扣分多,分就意味着钱,何必自找麻烦呢?
归根结底,德志委曲求全,在逆境中学会成长,在困难中变得老练。对于尹懋调至归州,德志还需要面对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