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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生门暂时的静寂并不代表着它就完全的毫无反应,相反,它的沉默只代表着它会在最后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来。
萧景言偶尔同糯米一起吃饭说话的时候,再提起铁生门来,脸上便不再是那种一派轻松的模样了,总是会将眉头稍稍皱起来,却又勉强在糯米面前笑笑,“铁生门到底也要消化刚加入门派的那些杂役府弟子。那些杂役府出来的,原先到底还是万剑宗下边的,谁知道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就算是真的,那样快就将师门卖出去的修士,也足够铁生门好好掂量的。”
一般萧景言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糯米都是低着头努力扒饭,然后仔细认真地听着,并不发表什么意见。她的意见在万剑宗和铁生门之间的事情上,实在是太过幼稚,不提也罢。不管这两派最后再怎么发展,她目前最重要的终归还是提高自身实力。铁生门动作慢一些,她也乐得有更多的时间来让自己做好准备。
不过,她虽然不发表意见,却还是会认真地听萧景言的分析。
按照萧景言的说法,现在犹豫着的不光是铁生门,还有那一批跟着铁生门离开的杂役弟子。就像他先前说的那样,太过容易背叛师门的修士,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受到欢迎的,哪怕他们是将情报卖到了铁生门面前去,铁生门在利用完他们以后,也不可能再对他们有什么培养或是重用。
毕竟他们既然能背叛万剑宗,那么再转头背叛铁生门一次,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可他们既然已经跟了铁生门回去了,那么投靠的意思就可以说已经非常明显了。若是不拿出一点儿诚意来,也实在无法让铁生门相信他们是真心实意地要同铁生门坐到一条船上。也许这些修士就是打着送消息的旗号,回头就将铁生门的消息传回到万剑宗去也未可知。
所以这时候到底该说什么、该说多少、又该什么时候说,这就成了一个非常让人为难的问题。
而且跟着铁生门离开的修士并不只是一个。那些修士之间不可能都是和睦相处的。从这杂役府里边出去的修士,多少性子有些凉薄,比山门上的要更过分一些。为着自己能不再被踩下去,使出来的手段可是十分可怕的。
即便是萧景言这样的怪胎。表面上看着是同每个修士关系都处得很不错,和糯米更是相当的亲热,但不论是他自己还是糯米,都清楚两人之间仍是隔着一道淡淡的距离。这点距离横在那里,偶尔谈话的时候触碰到了,两人都只是默默地绕开去,从来没有想过要接近。
对糯米而言。萧景言是个熟悉亲近的人,却并不如柱子师兄那样亲密。柱子师兄就是抱着她同睡在一个床铺上,她都只觉得很安心,可直到现在。萧景言要是伸手掐她的脸,她仍是会不自觉地避开。
更不要说是萧景言同旁的杂役府里边的其他修士了,那之间的关系只会更冷淡。说是保护着这杂役府里边每个修士的秘密,实际上,却也不过是对旁人的漠不关心。
从杂役府出去的那些修士既要考虑着不着痕迹地表忠心。又要思考怎样才能稳固自己往后在铁生门里边的发展,还要防备着一同从杂役府出来的那些修士的暗算,估计现在已经有些疲于奔命了的。
“呵,可不都是活该的么。”萧景言说起那些修士的丑态来的时候,脸上可是毫不掩饰地露着嘲讽的神情。“天下大小修仙门派一概都是这样的,到了现在还对门派存着幻想,也该是他们倒霉的时候。铁生门若是和善一些,说不准会在得胜以后又将他们发配回这杂役府来。若是心狠手辣的,哪里还能在铁生门安安稳稳地待下去。”
糯米扭了扭脑袋,赶紧将嘴巴里边的饭咽了下去,“可是……那些修士都给铁生门做了好多事咧。要是铁生门真的这么过分,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帮它做事了吧?”
“过分么?哪里过分了。铁生门压根儿就没有做什么。只要把那些杂役府出去的依旧放在外门弟子的位置上,到时候将万剑宗山门里边的往铁生门一收,难道还没有修士能对那些杂役府出去的下手?横竖那些修士也只是外门。到时候等事情了解了,安一个‘忠心旧派’的名头,然后再给一些好处,也算是把门派里头那些修士彻底收买过去了,一石二鸟啊。”
萧景言总说自己不屑于门派里边的那些行事,可自己分析起来的时候却十分有条理,丝丝入扣滴水不漏的,听得糯米都有些呆愣了。
若是铁生门从最初就藏了这样的心思,只能说铁生门的人真的是拨得一手好算盘。也难怪萧景言对进入铁生门这件事完全是嗤之以鼻。因为不论结果怎样,只要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了,就好像再也难以从中脱身,更不可能得到好处。
糯米原先还对加入铁生门有些心动,只是碍于花眠的存在才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心里边毕竟还是有些觉得可惜的。现在听了萧景言这样一讲,才完全放下来了。
她现在每天都累得要命,晚上洗漱的时候都能看见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红色鞭痕,累得都要趴在木桶边上就睡着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想着铁生门怎么还不打上门来。
木魁如今的伤势总算是稍稍见好转了一些,可他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待在外边了,就算伤势已经好转,手臂也眼看着不用再绑在身上,他也总是在房间里边转悠,并不躲回到那绣纹里头去,每天尽是拿那双毫无光泽的木眼珠子盯着糯米看。糯米走到什么地方,他的视线就转到什么地方。
糯米现在已经不再帮着萧景言开炉了,觉得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叶梵的,因此在木魁面前也毫不避讳。除了要换衣服的时候会红着脸强迫木魁转过身去,其他时候都只将木魁就当做是一根拴马桩子,虽说这拴马桩子又高又大块又占地方,实在是碍事得紧。
现在整个杂役府里边若是还是同往常一样平静的,大概就只有莫泊一了。而在糯米面前,则是又多了一个木魁,以及叶梵。
只要她能将手头上的仙药都炼制成丹药,交到木魁手上去,木魁很快地就会又将新一批仙药带过来。而且那些仙药的种类渐渐丰富了起来,并不再仅仅局限于清心丹,还有一些别的药方。糯米自己挑拣着炼了一些,实在没把握的,她干脆直接交回到叶梵手上去。
叶梵从来不因此问她什么话,同她的沟通是愈发少了,却更频繁地将仙药交到她手上去。若不是现在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修炼上边,没能成天地为叶梵开炉炼丹,说不准叶梵还真会每隔几天就给她几份丹药,让她一直只顾着开炉。
她炼制得快了,叶梵并不说什么;而她炼制得慢一些,叶梵也并不催促。这同她刚开始开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实在要比较起来,叶梵这时候也少有地显出了一些急躁来。这种急躁十分微妙,但每次木魁从叶梵那边回来以后,她都能隐约地在木魁的身上感受到叶梵的焦躁。
糯米自己实际上也相当的焦急,不过她的焦急和旁人的并不一样,是因着在修炼上的障碍。不论是修为层次上还是武技上边,她都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了悬崖边上一样。
她明明可以看到面前有一条路,可是她和那条路之间好像隔了一道长长的悬崖峡谷,而能通往那条路上去的,却只是一根细线一样的道路。她必须先踩在那根细线上边,一点一点地,最终才能到达对面,真正踏上那条大道。
可是,真的好难呀……
每天夜里用湿布巾擦拭着自己身体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大大地叹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的方法很是有些问题,可她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法子,只能用最笨的方式慢慢去摸索。她对自己的期盼原本就有些高,总希望自己马上就将那些事情全都掌握下来,尽管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心里也不免各种烦躁。
能够让她稍微将心思沉静下来的,也就只剩下木魁和那个红色的魂元来。
木魁的眼神虽然毫无生气,里头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可正因为这样,每当糯米觉得烦躁难忍的时候,只要扭头盯着木魁的眼睛看上一段时间,都能渐渐地沉静下来。就好像自己的狂躁全被浸入了浅浅的溪流里边去,被树叶之间的微风轻轻拂动,慢慢吹散。木魁根本就没有感情,对着他生气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至于那个红色的魂元,如今已经成了糯米发泄自己高涨的真元力的途径。她每天夜里修炼的时候,总会用各种法子尝试着同那寒藤进行联系。哪怕是不成功,真元力却总是会在身体的经脉里边尽可能地运转着。
以前她的经脉还通畅的时候,真元力能顺着经脉流通全身,并不显得如何汹涌澎湃。可如今她体内好多经脉都已经被寒藤封住了,那些锤炼过的真元力无法流转开来,被迫压在小小的一段经脉里边,便好像郁结住了一样,窒得糯米难受异常。
为了要将那些真元力消散出去,糯米干脆将体内的真元力都传到了那小玉瓷瓶里边去,也不管魂元是不是能将她的真元力全部吞下。横竖她也只是为了排解体内的郁难,用自己的真元力去温养魂元,不过是捎带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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