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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仪音一怔。
夜色轻柔,两人隔得如今近,近到她可以看清秦默墨色瞳孔中自己小小的影子。她愣愣地眨了眨眼,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可是父皇那里……”
秦默温柔地凝视着她,“主上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搞定的。阿音,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水风浅碧,暗香幽微,公仪音定定地注视着秦默,胸中有一股难以言表的热流涌上。眼眶中也快速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我……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公仪音哽咽着点了点头。
秦默紧绷的神情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倏地放松下来,唇畔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他将公仪音往怀中靠了靠,在他耳边用一种低沉而动人的声音道,“上苍终究是待我不薄。”
公仪音靠在他的怀中,死命咬住下唇不要自己哭出声来。若论福厚,她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想她前世定然行了不少善事积了不少福报,才换来上苍的眷顾,竟让她得以重生,得以和秦默再续前缘。
她胸口的情绪起伏汹涌,耳边听着秦默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被一种渐渐充盈上来的幸福感填满。
两人静静相拥,都没有说话,沉心感受着这个美好的秋夜。
良久,秦默才低低出声道,“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我们回客栈吧?”
“好。”公仪音的情绪已然平复,浅笑着从他怀中退出道。
秦默牵起她的手一道往客栈走去。
上楼时,正好碰到开门找小二要水的谢廷筠,见两人这么晚才回来,他不由一怔。目光很快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眼神在公仪音和秦默面上来回逡巡片刻,方才收回,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神色。
“看什么?”秦默倒是面色如常,凉淡地回目问道。公仪音却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羞红了脸,低垂着头没有出声。
谢廷筠轻咳一声,“如此良辰美景,哎,寂寞难耐,寂寞难耐啊。”说着,晃着脑袋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在两人面前关上。
秦默也懒得理她,送公仪音到了她房间门口道,“早点歇息吧,明日我来叫你。”
“好,你也是,晚安。”公仪音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握住他的手。
“晚安,明天见。”秦默朝她笑笑,转身欲离开。
“等一下。”公仪音在身后出声唤住了他。
“阿音还有何事?”秦默不解地转身看来。
公仪音向前一步,脚尖踮起,伸出头凑上去在秦默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完后,她害羞地低了头,转身进了房中,只隐隐听得从房中传来一声羞羞怯怯的“晚安。”
秦默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唇角扬起一个甜蜜的笑意。
公仪音倚在门口停着门外的动静,知道听到秦默渐渐走远的脚步声,这才松一口气,放下了紧紧捂着胸口的双手。
她唤了小二送来水,草草梳洗一番便上了床。
也不知是下午睡多了还是心中有事,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个时辰,公仪音还是无法入睡。
她躺在榻上,瞪着眼睛看着窗外黑沉的天色和如勾的新月,想起在小河边上秦默对她说得那番话,不由沉思许久,想到了很多。
她凝视着窗棱上的木质雕花,朦朦胧胧间似乎看到了前世之事,想起了那些他们曾经琴瑟和鸣过的过往,想起了重生之后秦默对她的温柔体贴。她的脸上,不由地盛绽出一种如桃花般娇艳动人的色彩。
而心里,亦有一团异样的火焰,从心头一直灼烧至全身。
过往总总,如走马般在公仪音面前闪过,迷迷糊糊间,她终于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公仪音还沉浸在睡梦当中,门外已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阿音,你醒来了吗?”
秦默淡雅好听的声音传入公仪音耳中,如清晨第一抹阳光,让人倍觉清新愉悦。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门外秦默的呼唤,费力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听出秦默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起身趿着木屐走到门口开了门。
“阿音,早啊。”秦默一贯清雅的轮廓出现在公仪音眼前,逆光中,他的眉目清澈如水,直直望进人的心里。
“早。”公仪音嘟哝着回道,没有停下揉眼的双手。
秦默进了房,顺手将房门给关上,“还没睡够?”
“嗯。”公仪音走到茶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喝下,秦默却按住了她的手道,“这过夜的茶水喝了不好,况且又是凉的,我让人给你重新上一壶来。”
公仪音应了一声,就势在矮几前坐下,双手托腮一脸未醒的模样。
秦默看着她宠溺地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唤了小二过来吩咐了几句,很快又返了回来。
“待会在车上再补一会觉吧。”虽然心疼,但他们昨天已再此多停留了半天,必须得尽快上路。否则,冀州境内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了。
“好。”公仪音自然知道事态的紧急,点点头应道。
小二很快送了茶水和梳洗用的热水来。
秦默给公仪音倒了杯茶递过去,“有些热,你慢些喝。”
公仪音双手接过,捧着茶盏细细啜了一口,这才觉得迷糊的脑子里清醒了些许。她走到黄铜盆旁简单地清洗了一番,尔后看向秦默道,“阿默,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回房吧,我待会过去找你。”
秦默微眯了眼眸地看着她笑。
公仪音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起来,双手抱臂道,“你……你想做什么?”
秦默唇边微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又带了一丝恶作剧扮的玩闹之色,“我就在这里等着吧,你放心,我背过身去,绝不看你。”
公仪音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我不要。”
见公仪音当了真,秦默低笑出声,看着她眉眼一弯道,“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我去门外等你,你好了我们一起下去用早饭。”
公仪音瞪他一眼,连推带搡将他推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恰好此时谢廷筠收拾妥当,从隔壁的房间出来见到了这一幕,不由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哟,这大清早的,熙之就吃了闭门羹?”
秦默睨他一眼,难得的回了一句,“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谢廷筠“噗”的一声,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秦默,他跟秦默认识这么久了,几乎没有见过他开玩笑的模样,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秦默几眼,瞧他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淡淡的笑意,不由心下生奇,凑上去盯着他道,“熙之,你这是……抱得美人归了?”
秦默接过他手中的折扇,用扇子抵着他的额头将他推远了些,嘴里却是深意十足地回道,“美人一直在我怀中。”
听出他话中有话,谢廷筠夸张地“哟”了一声,想起他们昨夜相携而回的场景,顿时心下了然,微眯了眼,收起面上的玩笑之色,“熙之,你同无忧和盘托出了?”
“是。”见他难得正经,秦默也正经地回了几个字。
谢廷筠松口气,“这就好。看你们如今这感情,是一天比一天好啊,真是羡煞旁人啊。”说着,重重叹口气,“我这个孤家寡人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先下去吃饭了。美人可以没有,美食可不能错过。”说罢,转身踱步下了楼。
秦默抿了抿唇,转回目光,正好看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公仪音清丽的身影从们后面露了出来。
她四下狐疑地瞧了瞧,“阿默,你方才同谁说话呢?”
没有听到秦默的回话,她不由奇怪地转回目光看去,却见秦默正盯着她身上的衣衫,目光灼灼,唇角一缕笑意。
公仪音不由一愣,不知道秦默在笑什么,低头看向自己选的这身衣裳。
为了出行方便,她这次带的大多是男子衣衫,唯一带出来的几套女子衣裳也是经过改良的,袍袖偏窄,方便行动,穿在身上颇有几分飒爽的味道。
而她身上这一套,是一件天水碧绣白玲兰百涧裙,袖口、衣襟和裙摆处都用银线勾勒出大朵大朵摇曳的白色铃兰,纤腰处搭配一条银色织锦腰带,束出盈盈一握的腰身。腰间垂下米色香囊和佩玉,头上也只簪了一支碧玉玲珑簪和那支沉香木星芒簪。面上未施粉黛,却有一种红润莹然的色泽。
整个人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让人错不开眼去。
公仪音却不觉得秦默是在看他的装束,她总觉得,他那丝笑里还有别的意味。她眯了眼眸琢磨着,一边狐疑地朝他看去,在目光触及到他身上的衣衫时不由怔住。
秦默今日穿的是一件雨过天青色绣海水纹长袍,长发用她送给他的那支翡翠竹节碧玉簪挽住。乍一看上去,竟同公仪音的装扮颇有几分相似。
公仪音不由闹了个大红脸。
也许是方才见到了秦默的穿着,所以挑选衣裳配饰时潜意识往他的配色上靠了。她轻咳一声掩下面上的心绪,装作没事一般看向秦默道,“我好了,走吧。”
“好。”秦默微微勾唇一笑,伸手牵过她下了楼。
到了楼下,谢廷筠和荆彦正在站着说话,见两人下楼来了,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
“真巧,九郎和无忧今日的衣服倒有几分相似。”荆彦看着他俩兴致勃勃好奇道。
谢廷筠伸出手肘捅了捅他的腰,意有所指道,“什么好巧,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刻意这么穿的?”
被谢廷筠这么一说,荆彦面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随着谢廷筠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面前流连片刻,这才笑眯眯地收回了目光。
秦默一脸清冷,任由他们打量。拉着公仪音在长几旁坐下,抬头问两人道,“早饭可点了?”
“点了点了。”荆彦应了,在秦默的示意下也同谢廷筠一道坐了下来。
这时,莫子笙也整理好了行李牛车,走过来向秦默汇报。
“再行几天,前面便是冀州境内了,务必吩咐下去让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秦默看向莫子笙吩咐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冀州首邑,位于博陵郡的深泽县城。
深泽县位于冀州以北,所以虽然进了冀州境内,仍需行一段时间才能到达深泽县。但天心教的势力范围已经遍布了整个冀州,所以不得不提防。
莫子笙沉声应下。
“让兄弟们赶紧用完早饭准备上路吧。”秦默又道。
“是。”莫子笙应声退了下去。
此时荆彦点的早饭也已经上了上来,小小县城,客栈里的东西自然比不上宫里和帝姬府的精致可口,但想着还要奔波赶路,公仪音还是迫着自己吃了不少。
用过饭结了账,一行人又踏上了前行的旅途。
贾文被送进了安邑县的大牢,前头荆彦那辆车自然空了出来,谢廷筠被秦默和公仪音时不时的秀恩爱给刺激怕了,忙不迭跟着荆彦坐一辆车去了。
又平安无事行了几天,终于进入了冀州境内。
如今已是深秋,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每日天黑的时辰也越来越早。眼见着申时刚过没多久天色便已开始暗淡下去,秦默挑起车帘看向驭车的莫子笙,“子笙,离前头落脚的地方还有多远?”
子笙从怀中掏出地图来看了看,指着一处道,“前头有个叫海棠村的村子,可以供我们落脚,大概还要走一个时辰不到。不过……”他看着地图的一处,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的神色。
“不过什么?”
“郎君请看,要到海棠村只有一条路,这条路要通过一条狭窄的山路,地势颇为险要。如今天色愈发暗了起来,属下担心过那条路时会有危险。”
秦默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在心中估摸了一下,开口道,“如今夜晚气温越来越低了,若是找不到借宿的地方,在野外露宿很容易冻出病来。那山路离这里不过二里路,若行得快,应该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传令下去,全速前进赶往海棠村!”
“是。”莫子笙垂首应一声,将地图收回怀中,然后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对着前后两辆车辇传了秦默的命令。
果然,行了一段时间,前头出现了连绵起伏的山峦,要穿过这些山峰,除了走山路别无他法。好在这条路是交通要道,往来商旅都是从此经过,并未出过什么事,只要小心一些应该无碍。
行到青山前,车队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公仪音掀起车帘打量着前头的景致。就着朦朦胧胧的夕阳光,公仪音得以看清那山路的模样,果然同莫子笙所说的一般,十分险要。
道路一侧是绵延不绝的青山,其实山势算不得高,但颇为陡峭。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山崖,远远眺望,只能看到山崖下萦绕的雾气,看不见崖底有多深。
不知为何,公仪音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子不安的感觉。这若是不小心掉了下去,估计连命都会没有了。
她又眯着眼眸看了看前面的山路,见其算不得很窄,容纳一辆车辇通过倒是绰绰有余,这才松了口气。
感到公仪音的不安,秦默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一边又再次吩咐了下去,让驭车的侍卫们务必小心谨慎,同时保持一定的行车距离。
车队的速度愈发慢了下来。
公仪音坐在车里头,双手紧握,一脸紧张的神色。秦默也停止了同她的交谈,凝神听着车外的动静。
车队很快驶上了那段狭窄的山路,公仪音都能听到山涧的风从耳畔呼呼掠过,给车厢里吹进一股子瑟瑟的寒意。
然而,就在这呼呼的风声中,秦默敏感地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停车!”他忙出声道。秦默的声音用内力发出,很快传入前头驭车的侍卫耳中,虽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迅速勒紧了缰绳,将车辇急急停了下来。
公仪音吃惊地看向秦默,刚要发问,却听得耳边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仔细一听,似乎是什么滚落下来的声音。
她不由大骇,掀起车窗帘子朝外看去。却见一侧的山上居然有巨石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抬头一瞧,似乎还有隐隐绰绰的黑影在其间闪动。
她赶忙朝前头荆彦和谢廷筠的车撵看去,不由松一口气。幸好方才秦默听出了端倪,及时叫了停,那山顶落下的巨石一路顺着山崖滚下,落在了他们车队的前头,又顺着山路滚下了崖底。
想来山上之人埋伏已久,早已计算好了他们到达某个点的时间,提前从山上把巨石推落了下来。但巨石滚落总会有摩擦之声,秦默正是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这才当机立断叫了停。
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下的车厢突然一阵震动,她举目一瞧,原来他们这辆车的前头也有巨石滚下,好在都堪堪与牛车错开了去。
公仪音惊魂不定地看向秦默,却见秦默剑眉一蹙,浑身散发出冷肃之意,沉亮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入每个人耳中。
“弃车后退!”
听到秦默的命令,车辕上坐着的侍卫四下散开,飞到半空中护住秦默。秦默则一手将公仪音拉入怀中,带着她飞身出了车厢。
车帘被几人带起的劲风吹得四下乱飞,透过朦胧的轻纱,公仪音看到有十来个黑衣人自山顶跃下,足尖在山崖壁上轻点,很快就到了秦默他们跟前。
秦默护着公仪音,足尖在车厢顶部点了点,运气轻功朝来时的路退去。这里太过狭窄,稍有不慎便会掉入深不见底的崖底,就算要打,也不是在这里。
暮色四合,天色渐暗,崖底的风自群山间呼啸而过,越发让人遍体生寒。
公仪音脑中一片空白,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紧紧抱住秦默的腰身,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泄露半分惊慌的情绪,以免秦默分了神。
很快,两边的人马便交上了手,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刀剑交锋的叮咛声,时不时传来一声闷哼。公仪音战战兢兢地抬头朝声音发源处看去,不由微微舒了口气,中剑的是黑衣人,不是他们这方的人。
秦默不知何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一手抱住公仪音,另一只手一抖,手中软剑发出一声剑气长啸,似一道银蛇灵活地朝面前袭来的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忙举剑来迎,不想秦默却突然变了招式,只听得“叮”的一声,他手中软剑已经缠上了黑衣人的剑。手上一用力,功力注入剑中,黑衣人只觉虎口一麻,握住剑的手忍不住松开了,“当啷”一声,利剑已落地。
他脑中闪过一丝恐惧,还未来得及后退,便觉得腹部一痛。低头一看,一把清亮泛着寒意的剑已经插入了他的腹中。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朝眼前之人看去。
来之前,上头的人告诉他们,他们要对付的不过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士族子弟和一个弱女子,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因为打探到这行人还带了十几名侍卫同行。为了万无一失,他们先安排了巨石,又埋伏在了上山。若不是此处地势太崎岖,上头本还想让他们用上箭矢的。
当时他还觉得上头小题大做,没想到,这行人不仅及时停车完美避开了山上的滚石,眼前这人的功夫,还这般深不可测。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秦默,似乎想把他幽冷的容颜清楚地望进眼睛里。可此时夕阳已落山,秦默又是逆光面向他,容颜看得并不真切,只能看到他清冷的轮廓,还有黑夜中那双冷然若辰星的眸子。他身上的肃杀之气让人忍不住一颤,心底升起一种濒死的惊恐。
这人,到底是谁?
秦默没有给他多做思考的机会,一把抽出插进他腹中的剑,同时将公仪音的头往怀中按了按。公仪音埋在秦默怀中,只听得耳边“嘶”的一声,有血液四溅的声音传来。她很快嗅到空气中那阵黏稠腥浓的血腥之气。
秦默带着公仪音一路边打边前进,一时间势如破竹。
剩下的黑衣人对视一眼,很快调整了战略,集中火力朝秦默怀中的公仪音袭来。数把泛着寒光的利剑刹那间出现在公仪音面前,那锃亮的剑尖似乎下一刻就要划伤公仪音的脸颊。
她咬紧下唇,抱着秦默腰肢的手早已麻木。
自幼锦衣玉食长大的她,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虽然一直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拖秦默的后退,这会却已开始坚持不住了,小腿肚不住地打着颤。
好在其他秦府侍卫很快发现了黑衣人的意图,也纷纷解决完手中的黑衣人,举剑赶了过来。
眼见着秦默一行人渐渐占了上风,黑衣人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公仪音这才定了几分心神,却敏感地感到秦默搂在她腰上的手往下滑了滑。
她眉目一沉。
不好,怕是秦默长时间抱着她,有些坚持不住了,若是再不速战速决,估计秦默要撑不下去了。
她皱着眉头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目光在黑夜中却见远处寒芒一闪,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见一只尖利的箭矢从远处朝她射来。
居然偷袭!
公仪音还来不及惊骇,便感到秦默抱着她转了个身,堪堪与那箭矢擦肩而过,锋利的箭头削去了她肩头半缕碎发。身侧的黑衣人见状,纷纷举剑刺来。秦默且战且退,竟被逼到了山崖边。
这时,一个黑衣人朝秦默抱着公仪音的那只手臂砍去,秦默一惊,下意识旋身,虽然保住了公仪音,手上却被划了一道口子,手上一脱力没有抱紧,公仪音竟直直朝山崖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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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应该有二更,定在下午两点半左右~
以后夭夭会尽量把时间固定下来,一般是中午12点左右,如果有二更,一般是下午2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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