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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殇者的真实处境
“要找女人为什么不去妓院?我认识几个只要给钱,不管来多少人都行的货色,找这些贱种可比你偷袭路人来的轻松。”
鸣踉跄着扶起一张座椅起身,在他周围,尽是红眼异人和头长牛角的巨大怪兽,以及,一位笑脸盈盈的酒吧老板。
“如果幽默也是刺客的杀手锏,我也许该堵上你的臭嘴,把它给缝起来?”
伦德尔捻捻胡茬,将钱袋在鸣眼前晃了晃,“又或许,你会在我这么做之前向我求饶,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命。”
“向敌人乞求饶恕,就和剑客背上的伤疤一样让人觉得耻辱。我之前怎么说来着,今晚我会让你的通缉令消失……”
鸣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双腿微曲,接着被伦德尔冷不丁踹了一脚,瘫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在那之前,我会让你先消失在这座城市。”伦德尔皱起眉头,他没想到鸣的意志力如此顽强,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不过这间酒馆都是他的人,再者,他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所以开门见山道:“我有问题要问你。”
“问我什么?”鸣被他捏住下巴抬头。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那个假扮成酒吧老板的我——和赏金对象伦德尔有关系?为了摆脱追捕,我叫贤者为我整容,还特地选了一个熟识的酒保伪装成他。整整三个月来,多数人只是来打听我有没有见到伦德尔,却不知道我就是他。”
“实际上,直到刚才,我也不知道……”鸣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
“这不是理由!”伦德尔突然吼了出来。
“杀伐天的杀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上一个酒吧老板。你肯定发现了什么,不然绝不会拿钱引诱我。我暴露身份袭击你就是为了这个,告诉我你怎么察觉的,不然就把你做成馒头。我有的是办法叫你松口。”
“刚才你还说要缝上我的嘴巴,现在却想让我松口,你这人可真矛盾,哈哈哈哈……”
鸣冷笑一声,沉重眼皮开开阖阖,最后随话音的消失,再也无法睁开。
“你……”伦德尔揪住他的衣领,使劲摇晃了几下,可鸣似乎真的丧失意识,均匀的呼吸中混合了鼾声,睡的深沉。
“把他拖进仓库,等晚上他回来再说,还愣着干什么?关门歇业了!”
老板气愤地将鸣摔在地板,下一秒,几个红着眼睛的怪人便拉住鸣的裤管,将他往漆黑的里门拽去。
趁这机会,老板迫不及待地打开钱袋。隐瞒身份的这段时间,伦德尔经营的酒馆一直入不敷出,没钱的日子,他简直想提着自己的人头去换赏金。
“这是……”但等他解开口袋的系绳,却发现里面装的不只有钱币。
袋子的内容分上下两层,下层是散发着铜臭的真金,这是拿在手里会发出叮铃声音的证明。
而上层,却是一堆和金属等重黑色弹珠,只有当外人打开口袋时才能发现。
“这是烟雾弹,外加龙的耳屎啦。”
“你还醒着——?”不待伦德尔反应过来,鸣忽然踹翻两只红眼朝他做了个鬼脸,霎时间,一股浓烟从粗布口袋弥漫而出。
原来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中毒,利用伦德尔将钱袋收进围裙的间隙,鸣把毒酒倒进了蓄水池,模样依旧谈笑风生。
这次的烟雾比白天的更加浓厚,并充斥着剧烈的恶臭,伦德尔两只眼睛毫无防备地被烟雾腐蚀,不一会便痛得紧紧眯起。
“米诺斯——!米诺斯!给我抓住他,把他舌头拔掉!那个杀伐天的刺客没有中毒!该死,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
失去视觉的伦德尔疯狂嚎叫,但鸣可不会任他肆意妄为。
他拔出匕首,横在伦德尔的脖颈,同时用异常尖锐的声调吹响口哨,右手死死勒住猎物的喉咙:“咻——!”
“咴咴——!”
响应鸣的哨声前来,犹如黑夜使者的黑马破门而入。纷飞的木屑在尘埃中有如流星陨落,鸣很容易就找到了黑马的位置。
这一切几乎在瞬间内完成:伦德尔召唤的两只怪兽还刚欲扑向鸣,却被他用要挟的姿势逼开。
随着黑马旋风似得穿堂而过,鸣掏出弩箭,对离门最近的几个红眼人进行射击。
他用匕首果断地刺瞎伦德尔的双眼,接着翻身上马,利用黑烟的掩护,他将老胖子的脖颈绑在预先准备好的圈套中,把他牢牢栓在马蹄之后。
“你的米诺斯看起来很害怕动物的粪便啊?”
他轻笑着说,实际上,烟雾弹里的确混有关于龙的物质,那对来自深渊的黑暗生物很有效果。
在混乱中,鸣踢开一名想抱住他大腿的红眼,手中匕首改为长剑,精准地刺穿来者的咽喉,然后策马狂奔。
不一会,便消失在暮意渐沉的街巷里,空留弥天大雾,氤氲在罪恶的酒馆。
……
……
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左弯右折,鸣驾着黑马来到了一座废墟。
起先,伦德尔被拖在马后还大惊小怪,但时间一长,他愤怒的呐喊也逐渐降温,变成了微若虫鸣的呜咽,等到鸣最终下马的时候,他已经有气无力,颠簸的石子路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们到了。”
鸣自言自语地推开房门,被白蚁啃噬得只剩驱壳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它惊醒了皮开肉绽的伦德尔。
“你……你要带我去哪?”
“杀伐天的天堂啊。”鸣笑嘻嘻地回头,取代阳炎的月光洒下一地银白,他的笑容也惨白吓人,但可惜伦德尔看不见。
鸣解开深陷进伦德尔喉头的缰绳,后者的双手一路上曾与绳索进行激烈搏斗,上面沾满了他的鲜血。
“刺客的归宿只有地狱,你们这些不择手段的杀手,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伦德尔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错了,就算给钱,你要我干一个大老爷们我也会犹豫。就算是杀手,我也有属于自己的职业道德。”鸣把他拖进房间。
房间不大,但却相当凌乱。天花板被某种重物砸开一角,借助从漏洞中洒下的月光,鸣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这是间石木混合搭建的楼房,可不知为何,二楼早已成断壁残垣,连一堵墙壁都不剩下,凄凉死寂。
整栋房屋,唯有一具具早已腐蚀殆尽的尸体骨架充斥一楼,为昏暗的客厅增添了一抹寂寥而又残忍的气氛。
“杀伐天的道德就是拿钱办事,我能出比你雇主更高的价钱!”伦德尔一见堆积如山的枯骨,还以为这是鸣专用的填埋场。
他被吓得不轻,但还是注意到:房间内灰尘充盈,却立有一面干净得能将眼前一切,都映照而出的落地化妆镜。
“哦?那请问你的最高价码是多少呢?想让我反水刺杀雇主,就得付出与风险相对应价钱。”鸣邪笑着点点头。
对杀伐天来说,客人就是至高的存在——但那仅限于客人有钱的时候——很多情况下,杀伐天会帮助出价最高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组织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伦德尔见鸣有意压榨自己,渐渐平缓起呼吸,“你故意不报出具体价格,就是想赚尽我的每一分钱吗?”
“没错,我这个人从不和钱过不去。所以,你要么乖乖受死,要么把压箱底的金子都拿出来。”鸣用匕首挑起他的喉结。
老实说,鸣太喜欢这种欺压他人,而对方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耍贱。特别当对手还是赏金犯人,这让他感觉良好。
伦德尔冷汗直下,为了保命,他说出一个绝对令人无法拒绝的筹码:“十万绡尔!买你去杀之前雇你的人。”
“……”鸣被吓了一跳,别说十万,伦德尔的赏金报酬只有它的百分之一,他一时竟然被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你真有这么多?”他蹲下身,双眼直视犯人。
“我伦德尔别的没有,但这些日子来掠夺的钱倒不缺。”考虑到必须给出让鸣觉得诱惑的数字,伦德尔内心相当痛苦。
对于富贾豪商,还有皇亲国戚来说,十万绡尔只是他们财富中的九牛一毛。但对鸣而言,这是个能让他疯狂的天文数字。
“看来你比寺庙里的纳贡箱还要值钱,十万,啧啧啧,不得不说,我蠢蠢欲动。”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请不必担心这笔钱该如何流入您手。我会让手下在约定地点与你交易,到时候你再放了我就行……”
“不,谁跟你说我会放了你的?”
“你说什么……”
“嘿嘿,我原以为这种黑吃黑的下三滥故事只会在梦里出现。但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蠢。”
鸣耸耸肩,从积灰的大厅中翻出一盏灯罩腐朽的油灯。“瞧你那双愚笨的眼睛,到现在还看不出你是我掌中之物?”
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不妙的展开,伦德尔沉默地吞了口唾沫,鸣继续说道:
“既然知道你有十万,我先杀了你,然后再领取赏金,接着想办法回去偷钱。这样不就渔翁得利,鹬蚌兼得了吗?”
“你——?!”鸣的嬉皮笑脸犹如鬼魅,伦德尔被他的无耻气出了内伤,“你知道你违背了职业道德吗?”他只能这样说。
“去******职业道德,杀伐天从来都是金钱至上,我何时向你保证过:你出钱我就会反水?况且那人我还打不过。”
鸣吐了吐舌头,接着无视了伦德尔,转身在灰烬里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你这个狗娘养的下贱胚子,没有我的许可,你做梦也别想拿到那十万……”
伦德尔在身后的骂声愈来愈大,可鸣毫不在乎。在这险恶的社会摸索了十年,他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能唯一信任的人。
其余类似金钱、同伴、友谊,通通都是浮云,他今天早上还给青梅竹马追杀一上午呢,所以反手用抹布堵住伦德尔的嘴。
正因为不信任,鸣才会见钱眼开。他想靠自己摆脱职业杀手的命运,从成为孤儿的十年前开始,鸣就一直计划着。
他想要出人头地,或者过普通人平稳的生活,被战争逼迫迁徙而焦头烂额,抑或像个久耕不辍的农民,舍不得与自己辛苦耕耘的土地诀别——总之,鸣需要脱离杀伐天的资本,所以愿意为此变得六亲不认。
过了一会儿,兴许是觉得环境太过安静,鸣自顾自地说,“知道我怎么看出你有问题的?“
伦德尔没有回答,更不想回答。他茫然地转动碎裂的眼珠,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但内心却在不停滴血。
“因为你没有排斥我的谈话和那笔赏金。”鸣取出火折点燃油灯,一时间幽寂的室内亮起一团明火,将黑暗阴森一扫而空。
“你想说什么?说你慧眼明珠,还是阴险卑劣?我真没想到,杀伐天竟然人如其名,趁火打劫的行径果然名不虚传。”
终于,被鸣坑惨了的伦德尔恶狠狠地说。他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嘎吱作响,仿佛这样就能找鸣报仇一样。
“那看来这三个月来,你很少和真正的杀伐天打交道啊?”鸣点完灯后开始动手除灰。
尽管眼睛已经瞎掉,但从满灌鼻腔的灰尘判断,伦德尔也能猜到他在干什么:
“你是我遇见的第三个杀伐天,但他们都不像你这么无耻!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心思打在你身上……”
“杀手还需要正人君子?让我猜猜看,那些没我无耻的人,应该都栽在了你手上吧?”
“……”
“你是第一个肯正脸和我说话的家伙。如果你是普通人,应该毫不犹豫地赶我出店。极端一点,应该在我要啤酒的时候甩我一酒杯,合格的家伙起码得打掉我三颗牙齿,最次也该在我脸上留下淤青,这才是杀伐天新人的真实处境。没有善意,没有常人应有的待遇。任何人见到我们都该恶语相向,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你我有来有往地言笑晏晏。”鸣打断他,语气恶劣。
“……”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知道你有问题了?我从不奢望进入店铺时不被人拳脚相加,但你却给了我一杯啤酒。”
终于,在一阵忙碌过后,鸣粗略地将房间打扫干净。虽然仅仅是把尸骸和灰尘清理完毕,但无垢的房间也让人耳目一新。
“所以,你脸上的伤是挨家挨户进去试探后的结果?我说为什么今夜不甚安宁,原来是你……”
想通一切的伦德尔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究竟拥有何等意志,才能促使鸣不顾辱骂和蔑视只为寻找自己?他想不明白。
“呵呵呵,哈哈哈哈……”伦德尔癫狂道。
“好,好一个见利忘义的极品刺客,被你捉拿我自认倒霉。可你别想简简单单就逃过报应,只要我还没死,就不会……”
他哭笑不得,却又无能为力,对于杀伐天的事迹他早有所耳闻:世人常说他们通过法术将诅咒目标。
以至于在猎物死后,他们的灵魂也会被杀伐天掌控,成为类似货币的存在,在杀手间流通。这样想着,他瞄向鸣的手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屋顶一角的窟窿下就坐,鸣百无聊赖地扣了扣鼻孔,“但我并没说饶你不死,只是……”
“只是?”
“除了你,这些话我也找不到别人说啊,是不是很可怜?”鸣哀叹一声,无尽的幽怨和无奈被这一声轻叹诠释得淋漓尽致。
“……”
伦德尔恍然大悟其中含义,但身为敌我双方,他自然要利用鸣的落寞好生嘲讽:“没想到你不过是只纸老虎,哈哈哈哈。”
“我是纸老虎,那你就是画上的涂鸦。”鸣眼神古怪地等他笑声结束。
老实说,鸣真的厌烦了和他的谈话,但碍于他戴上了誓言锁,因此今生不出意外,到死都是杀伐天的变相奴隶。
从幼时开始,他就在杀手堆里长大,到如今,自然感到厌烦和失落。
所以,我才会格外珍惜和人好好说话的时光啊,哪怕聊天的对象是自己的目标,哪怕曾经的朋友扬言要捅穿自己的心脏。
鸣接纳这一切。
“就算是画出来的剑,只要使用得当,照样能杀人!”在鸣出神地思索往事之时,伦德尔突然叫嚣起来。
“什么——!”
因为经过长达两小时的骑马拖行,再加上双眼被毁,他的模样可谓是凄惨至极,鸣对他的防范也降低许多。
借鸣放松警惕的机会,伦德尔青筋暴起,竟然猛地挣开绳索,双手朝鸣抓去。
“咳咳——!”
当鸣回过神来,他已经被伦德尔扑倒在地,脖颈像扭在一起的麻绳般紧缚窒息,他万万没想到,到了现在猎物还有此等力气,看来猎物和猎人的身份要互换了:“嘿嘿,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猎人,让老子来教教你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吧!”
伦德尔近乎疯癫地怒吼道。他的手掌堪比铁钳,每根指头都深陷进鸣的肌肤,直教他觉得天昏地暗,命不久矣。
身为杀手,鸣从小就用药物淬体,尽管仍不敌恶魔一类的蛮横种族,可应付人类却是绰绰有余。虽然他这么想,不过现实却朝相反的情况发展。伦德尔的面孔愈来愈狰狞,双臂肌肉像气球一膨胀,在这危急关头,鸣瞅见手镯上的夜光石再次发亮。
这一次,上面绽放的是紫色的光束,远远看去,就像某只史诗生物的眼球,骇人至极。
“咳咳咳咳,你这……混蛋……”
鸣挣扎着攀住对方手腕,紫色是深渊和地狱的象征,他一时乱了阵脚,以至于力量差距太过悬殊,最终弃疗停止了呼吸。
或者说,在看见眼前发生的事情后,鸣惊讶到忘记呼吸。
“噗嗤——!”
“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噗通。”
“真是的,我说是谁打扰我休息,原来是你这家伙。光是妨碍我喝酒就算了,嗝,竟然还被自己的猎物反杀,丢死人了。”
“梅丽尔——?”
从咽气的酒保身下爬开,鸣剧烈抽动肺部获取氧气,好在他刚才已把房间里的尘埃清除,不然还得吸进满嘴的死人灰烬。
鸣惊恐地看向伦德尔,却发现他的瞳孔已然失焦,双眼瞪得比鹅蛋还大,在临死前双手还做爪状,念念有词地想杀自己。
最吓人的是他的后脑,一只空掉的玻璃酒瓶像锥子一样插在里面,脑浆和血花四溢一地,死相惨不忍睹。
“我有允许过让你直呼我的名字吗?76号替补。嗝,唔……果然陈酿的夏日红不能多喝,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呀,敢让本教官等你超过十秒,还出手救下你的性命,就凭这几点,你今天获得的酬金就得减半给我买酒诶——!”
鸣循声望去,只见被他称作梅丽尔的少女抱着一个酒瓶不悦地踢踏脚丫,一头亮黄色的双卷马尾随身体的抖动错落跃然。
在屋内浑然一体的月耀灯辉下,梅丽尔一身过膝的哥特式长裙黑红有致,其上铺垫的缎带犹如百花园中盛开的美丽蔷薇。
嘟起的小嘴为她的可爱锦上添花,眼睛像星星般华丽璀璨。只是,这种奇异的美感却因为少女出现的地点变得十分诡异。
鸣怔怔地看向与自己相对的镜子,但其中呈现的景象却并不是自己喘着粗气,而是——
“对不起,刚才只是一时大意,就算梅丽尔不出手,我也能将他摆平。”鸣的脸色极为难看,走到镜子前对少女鞠了一躬。
“说的我很想救你一样!少给我假惺惺地敬礼啦。要不是幽拉姆给我拿去泡酒,其余的75个杀手替补都死的差不多了,我才不要你这个扫帚星帮我跑腿买酒呢,哼。”
镜面那头的梅丽尔不悦地别过头去,因为酗酒,她的脸颊比晨曦之云还要红润。
那是一面寻常的镜子,可因为有梅丽尔无视反射定律出现其中,整间屋子都被渲染出一种冥幻的气氛,蓝光幽幽游离着。
“果然救我是为了差我去买酒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来着,教官大人,酗酒不适合你的年龄……”
鸣顿时觉得额上淌下无数黑线,尽管心怀不满,但他还是凑到镜前,像越过房间的门坎一样,把脚伸进了镜子里,一时间,镜面泛起波纹状的涟漪。
随后,消失在原来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