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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微微细雨中,一只白鸽从天空飞掠而过,一纸花笺似乎认识路一般,轻飘飘的落到那个站在山花烂漫处的身影处,伸出手来缓缓接住,只见花笺上一行熟悉的字迹,引得那颗枯寂的心不由自主的微微跳动着:“故人设宴燕子楼,今晚三更望君上如约而赴。”
因为战事,边关废弃的屋宇多不胜数,燕子楼便是其中的一处。残垣断壁的废墟诉说着多少荒凉的故事,一袭似血的红衣就那样的在月下翩然起舞。
那一双如月的眼眸泛着同天上月亮一般的光辉,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宛如走在刀尖上一般,慕容清影终于走到她的身边。
天上似乎飘来折磨人心的琴声,那一袭红衣舞步翩飞,腾挪跳跃,似足下生莲,水袖飞扬,似凤翥龙翔,纤腰楚楚,似回风舞雪,衣袂乍飘,似飞花逐流水,顾目生情,水波流转,迅若飞凫,飘忽如神。
绝美的容颜带着绝美的笑容,冷玉儿宛如一只欲火的凤凰,燃烧着身体,燃烧着灵魂,张扬的在他身边飞舞着,旋转着。
淡淡的薄纱飘渺如烟,一抬手,一拂袖,光影迷离的瞬间,他似乎看到那张似妖似仙的容颜上讽刺笑容,终究还是知道了,那么她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惩罚他?
克星,她果然是他的克星。
“公子果然守时,不知奴家跳的舞好看吗?”妖娆的一笑,冷玉儿在他身边旋转着脚步,如深夜中出没的魅灵般,勾人魂魄的笑道。
“好看,很好看。”脸上的肌肉似乎在轻微的颤抖着,皎然如月的眸中是一股绝望的悲伤。慕容清影轻轻笑道。
“那比之奴家的姐姐又是如何?”长袖拂在他的肩上,一双眼眸静如明川,冷玉儿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的娇笑着问。
“都有一种让人心痛的感觉,痛的不忍看。”轻且柔的声音划过风中,宛若琴音出弦,缓缓的闭目,却是不敢再望一眼那双明媚的眼睛,慕容清影孤独寂寞的笑道。
“是吗?公子的箫声能御兽,不知公子能不能为奴家引来蝴蝶?若有蝴蝶为舞伴,那奴家的舞岂非更令人赏心悦目?”冰凉的指尖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目。那一缕声音带着冬季的冰冷,冷玉儿笑道。
“可以。”轻轻一笑,悬挂着腰间的那一个短玉箫轻轻取下。
竖萧而奏。一缕如有如无,澹荡不定的箫声隐约传来,继而竟飞来许多五彩缤纷的蝴蝶,围着冷玉儿翩翩起舞,夺目摄魂的久久不去。
“写月。我认识你吗?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么毒的计谋害死我的父母?”一柄寒剑从袖中划出,遥遥指向竖萧而奏的慕容清影,冷玉儿恨恨的问。
“倾城舞,倾城人,天下绝色女子中只有你们姐妹能够动摇一个君王的心,我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所以也只能牺牲你的姐姐了。”轻轻一笑,慕容清影仿佛闲话家常般轻轻的笑道。
“为了赢,就这么的不择手段吗?”优雅的声音宛如琴音出弦。那一袭红衣迎风飞舞,妖娆如血,冷玉儿冷冷的望着他问。
“是,试问一个君王为了一个女子灭掉整个村子的三百条人命,将会在军营之中引起多大的震惊?倘若不是因为你。那一战我和皇兄联手必胜无疑,接着也许会直捣黄龙。平复天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都败在了你的手中。”琥珀色的眸子忧伤的如同天上朦胧的月色,慕容清影带着一股覆手天下的磅礴之气,云淡风轻的回答。
“一世因,一世果,因果循环,你可有什么话说?”冷剑带着嗜血的光芒在他面前嗡鸣作响,紧咬着牙光,冷玉儿静静的问。
“克星,原来克星的意思就是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只能无怨无悔,镜花水月,爱的影子是恨,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无话可说。”淡淡一笑,慕容清影说道。
“很好。”妖娆的红唇绽现出一抹凄美的笑容,那一袭红衣翩然飞舞,剑势灵动,幻影生花,剑光与血光交错在一起,勾勒出一副苍凉的画面。
“三百人,三百剑,自此之后,你我就算再见,也永不相识。”剑尖上的鲜血淋漓而下,三千青丝在风中与那一袭妖娆如火的红衣交织在一起,是一副错综复杂的轮廓,冷玉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离去,消失在寂寂黑夜之中。
艰难的一笑,他缓步向前走去,血不停的从他身上留下,剑剑入肉的三百剑彻底斩断他们之间那一丝可怜的情缘,忽然想起那一天他对她说过的那句话:“知道我如何处置逃兵的吗?当众剐三百六十刀......”
原来一开始便已注定了结局。
似乎有无尽的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流淌出来,天在旋,地在转,眼睛沉重的睁不开,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似乎有一个声音焦急的喊道。
“花解语......”朦胧的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慕容清影笑了笑,旋即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他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她,当真可笑。
“王爷......”她颤抖的扶起他,触手之处,却全部都是鲜血。
“花解语......”身后隐隐传来冷厉的呼喊声,花解语慌忙扶起慕容清影离去。
依旧是那荒凉的残垣断壁,几个起落,一个人影忽然挡在了花解语面前,不由分说,一个耳光打了过去:“花解语,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的女儿到底在哪里?”
“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这辈子你休想见到她,她会比你以前更加卑贱地活下去。”冷冷一笑,宛如从废墟间走出的魔鬼般,花解语恨恨的说道。
“那也是你的女儿。你当真这么狠心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王尊扼住花解语的脖子,令人毛骨悚然的问。
“我的心,我早就没有心了,你最不该的是让你的女儿留在我的肚子里,她是你的孽种,不是我的,我花解语没有孩子。”恨恨的望着他,花解语冷漠而无情的笑着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自己去找我的女儿。”手掌狠狠地用力。扼的花解语脸上的青筋狰狞的露了出来,王尊冷冷的说道。
“你试试,你还有能力杀我吗?”眼眸中是无所畏惧的阴狠笑意。花解语嘶哑着声音说道。
“你下了毒?你什么时候下的毒,下的什么毒?”随着他狠狠地用力,掌心渐渐的发黑,终于他的手越来越无力的垂了下来,王尊后退几步。咬牙切齿的问。
“炀骨毒,除了解药没有任何武功能把它逼出来,就在脸上,我知道你会打我,所以我把毒下在了脸上,只要你一碰。这毒立刻就会侵入你的奇经八脉。”恍如魔鬼般的一笑,花解语的脸也越来越黑,那被打出几道血印的地方竟然流出了黑血。花解语恨恨的说道。
“那你的脸呢,也不要了吗?”那张曾经如花一般的容颜,不过一刻的时间便呈现出一种糜烂的味道,就算是服下解药也不可能再恢复以前那般的样貌,王尊惊怔的问。
“只要你死。这张脸毁了又有何妨?况且他也不喜欢。”花解语缓缓的向后退去,服下解药后。推开一个破旧的门板,望着苍白无血的慕容清影,静静地回答。
“原来是为了他,你就是个疯子......怪不得他不会喜欢你,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喜欢你。”王尊想要抢过花解语手中的解药,却是越来越没有力气的跌倒在地,随即打坐运气压制住那体内乱窜的毒气,冷冷的笑道。
“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只知道我喜欢他。”花解语手忙脚乱的在那数不清的伤口处敷上止血的药粉,苍凉的笑道。
“你不用白忙了,那么多伤口,失血过多,他死定了。”王尊冷冷的笑道。
“你知道我爹把花家的医典传给了谁吗?”静静的望着那张令她今生都永难遗忘的容颜,花解语悲伤地笑着问。
“花家易血*,你当真是疯了,你这个疯女人。”只觉浑身一震,王尊再一次惊怔地望着那个几次三番在他手中逃脱,却都是苟且偷生的花解语,恨恨的说道。
“解药,或者你女儿的下落,你自己选一样吧,条件是把他送回去军营,我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是谁,我想你应该很乐意这么做吧。”轻轻一叹,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无喜无悲的望着王尊,花解语淡淡的问。
“没想到斗了这么长时间,我竟然败在了你的手上,罢了,我的女儿我自己去找。”那股毒气在他体内不停地乱窜,竟然是任他武功高强,也逼不出半分,深叹一口气,王尊冷冷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就算是你的女儿也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用内力把它化开,三个时辰后,毒就解了。”讽刺的一笑,花解语把解药递给他,重新走回慕容清影身边。
“花家易血*你一定要好好的记住,必要的时候他能保你一命。”那一天,她的父亲偷偷来看她的时候,将这不传之秘悄悄地传给了她,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她的催命符。
“既然你的心是冰冷的,那就用我的血去暖你的心,我们终究用另外一种方式永远的在一起了。”妩媚一笑,她的血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源源不断的传入慕容清影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