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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熊熊可怜巴巴地盯着林兰看,林兰无奈道:“你若要去,只能待在灵兽袋中,人少的地方才能出来。”
林熊熊忙不迭点头答应,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只要带它去玩,什么都好说。
站在东极城墙上,能看到城池上空绚烂绽放的烟火,若有若无的乐声显得城门口格外空旷。守卫东极城门的修士们恨不得早些交班,参与进这场盛大的欢庆之中。
天空远远飞来一柄灵剑,在东极城门外落下。小女孩怀里抱着白兔,白衣青年修士抱着小女孩,不疾不徐地向城门口走去。
交入城费时,守门修士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即使修炼后普遍相貌好看,两人也算极为出挑的。
等人走远,身旁的修士打了个呵欠,问道:“还有多久交班?”
“快了,还有一个时辰。”
无论何时,无论在何处,只要有争斗存在,必须有人守护,欢庆才算真正的欢庆。
乐幼寻扒着林兰的肩膀往台上看,一群面容姣好的小姐姐,穿着各式各样风格的衣裙轻歌曼舞,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个好。
修仙界的音乐比前世古风音乐明显多了仙气和韵味,舞者身体更加灵活舒展,轻易做到种种难以想象的高难度动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文化同样如此。灵析大陆的音乐与舞蹈,可谓把古典之美做到极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极尽雍容优雅。
古老厚重、繁杂如星的文明碎片仿佛从翩翩裙角中抖落,柔美皓腕翻转,无数莹亮线条在空中显现,那是代表着美丽与强大的灵力轨迹。
乐幼寻看得目眩神迷,节目结束后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下一个节目开始,巨大的金属笼子被一名身材瘦削的修士举起,从幕后带到台上。
金属笼落地,妖兽朝观众怒吼,拼命地撞击着笼子的栏杆,大嘴里獠牙森森,涎水不停滴落在地上,显然是见到人类肚子饿了。
瘦削修士将腰间储物袋交给另一人,向观众示意他没有武器。然后提起衣袍下摆一撕,布料被“刺啦”撕开裂口,表示所穿衣袍并非法衣。
观众从一系列动作中,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纷纷喝彩鼓励起来。
等声音渐弱后,瘦削修士走近笼子,两手握住栏杆,用力往两边一拉,迅速退到旁边。
笼子里的妖兽瞬间冲出,朝观众扑去,明亮的灯笼将它的影子铺得十分庞大,几乎笼罩住前方近半区域。
乐幼寻和林兰站在台下侧方,妖兽并未正冲着他们,饶是如此,乐幼寻仍然吓得惊叫出声,紧紧抱住林兰的脖子。
当然不会任由妖兽扑向观众,瘦削修士凌空飞起,徒手揪住妖兽后颈皮,硬生生将妖兽抡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三圈,重重掼在台上,砸出巨响。
妖兽硕大的头颅与石制台面碰撞,瞬间便沁出鲜血,在瘦削修士手中不停挣扎着。
吓唬观众的把戏一次便够了,瘦削修士没有放手,另一只手握拳,拳头上泛起赤色光芒,猛地向妖兽头颅锤击,发出类似武器砍石头的声音。
乐幼寻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看,小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暗暗使力。
眼前这一幕与武松打虎何其相似,硬碰硬的打法,拳拳到肉,血肉飞溅,看得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恨不得取代瘦削修士,亲自上去打死这头长相丑恶的妖兽。
妖兽在瘦削修士不停攻击下断气,修士以掌代刃,切断妖兽的脖颈,将犹在滴血的头颅举向天空。
悲壮的乐声从后方响起,仿佛能从中看到初始人类与野兽搏斗的画面;曲调转而欢快,欣喜其他大陆修士穿越空间传下功法,灵析大陆的人类从此踏入修仙之途,得以在妖兽肆虐中生存;最后变得宏大激昂,仿佛在赞颂无畏无惧与妖兽搏杀,取得胜利的辉煌。
乐幼寻联想起林兰的解说,今日的庆典原本来自于星君制服翻江倒海的灵鱼,让灵析大陆恢复生机的历史故事。
灵兽的灵来自于“灵智”,并非所有的灵兽都亲近人类。它们智力较高,不会一味攻击人类,算是友善,有驯养的可能。若始终未被驯养,无法确定会对人类做出何等举动。
妖兽则是修为越高攻击性越强,迟早都会伤害人类的兽类,并不值得同情。或许会有亲近人类的妖兽,但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譬如野生蛇虫之类,并无必要拿命去赌微乎其微的可能。
林兰不着痕迹地观察乐幼寻的情绪,如果她害怕,立即带她离开。
乐幼寻的反应出乎意料,她并不畏惧,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奏乐的时候沉浸其中,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剔透的瞳孔倒映着深红色的大摊血迹,吸气间能闻到血液的腥味。紧握的小拳头手心汗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乐幼寻不是不怕,她刻意把惧意抛在脑后,引导自己的心神投入这场搏斗中,睁大眼睛看清每一次拳头下落带起的血,听清兽吼声与观众兴奋的呐喊声。
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以后她可能还要杀人。连杀妖兽都不敢看,怎么对敌人下得了手?不敢杀人,跟主动送命有什么区别?
从乐幼寻第一次看村民们杀野猪时,便刻意在心中埋下种子。
乐幼寻前世见过杀猪杀鸡,只要把妖兽看成各式各样的野猪,忽略掉其骇人的外表与尖利的爪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涤尘诀将血迹清理一空,萦绕鼻端的腥气散去,乐幼寻回神,绷得梆紧的身体松弛下来,无意识地摸摸非非的毛。
林兰以为她不太害怕,而非非与她心神相连,挨得这么近,乐幼寻的心情它一清二楚。
非非用头拱拱乐幼寻的手,伸出舌头轻轻舔着掌心,温润的暖流顺着手心流遍全身,将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乐幼寻觉得浑身轻松,嘴角不自觉翘起,对林兰道:“师父,我们去找其他好玩的吧?”
听完杀妖兽的表演,后面的歌舞完全看不进去了,在这里站着也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