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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强听到宁白要自己吃这个粮,大出意外,他和差役们原本以为是要用来救济百姓的。是以对宁白颇有好感,此时听宁白让自己吃了,心想这家伙怕不是跟那孙行一样的人?
夏浅浅在旁边听了,也道:“这一路上,我看灾民大多饿得肌瘦如骨,为什么不分给他们?”
宁白道:“你这么点粮,够分么?先吃了再说。”
黄强等人见他坚持,也不好多说,便回去叫来自己的亲人,老老少少居然也有四五十人,将个县衙挤了个满满堂堂。
陈令当伙夫,煮了饭来,切了点咸菜下饭。
饭香一出来,这些人们都表情激动起来。
等到饭一上桌,他们全都迫不及待地吃着,有的人便来感谢宁白:“简大人刚来,我们才吃了两次饱饭,比孙扒皮强多了。”
有人责备道:“怎么把简大人跟孙扒皮相比?简大人是天上的菩萨来救我们的呀。刘三,你跟着简大人可要好好干了,别像以前跟孙扒皮那样出工不出力了。”
差役刘三在一帝道:“爹,瞧你这说得。简大人不仅给饭吃,刚才还把孙扒皮欠我们的工钱,也一并给全了。这辈子我就给简大人卖命了。”
“连工钱也给了?哎呀,这简大人比菩萨还强啊。你们几个当差的,可要认真给简大人办事啊。”
宁白微微一笑,道:“你们安安静静地吃吧,要是被外面的灾民听到你们在吃饭,进来抢我可就不管了。”
一顿饭吃完,宁白才道:“列位父老,吃得可好吧?”
众人纷纷点头感谢。
宁白道:“从明日起,每天这个时辰大家都来我这里吃一顿。只要我府中还有一粒米,我就不会饿着大家。还有一件事可得交待清楚。”
众人屏息聆听,只听得他道:“你们出去可不得说我府中有粮,这灾民进来哄抢,我可无法阻拦了,你们也就没吃的了。”
黄强在旁边听个真切,和陈令两人对视一眼,也猜不透宁白所想,要说此人不体恤下民吧,又把粮拿出来让手下的亲人们吃。说他体恤下民吧,又顾忌着灾民进来分粮。
等众人答应离开,刘三带人收拾好了院中桌椅。宁白道:“你们都过来。”
他来案前坐定,道:“哥几个吃好了?”
差役们都答应着。
宁白一拍惊堂木:“饭吃饱了,钱也领了,你们家人我也照顾了。现在就看你们帮不帮我了!”
黄强一听,便道:“大人,小的们当差,为的就是自己和家人的一口饱饭。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咱六个,绝不是孬种。”
宁白嗯了一声,提高了声音道:“瞧你们这样子,个个东倒西歪,成何体统,黄班头,你跟我去过合县,你瞧合县的几个兄弟,可曾像你们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
陈令一听,立即挺起了腰。其余几个差役连忙也跟着站直了。
宁白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站直了,别给我简熙丢脸。咱们晚上去打个大秋风去。”
大秋风?这沛县连同隔壁合县,能被打秋风的富裕之家都跑了啊。别说小秋风,连平时收点保护费的秋风都打不到了啊?
一伙差役摸不着头脑,宁白也不告诉他们。自个儿回后府找床睡了。
他这一觉处得可香,醒来之时天已大黑,翻起身来,对着脑中的简熙道:“小绿,今晚让你瞧瞧我的威风。”
毫无回响。这小绿是不是死了?宁白想着,起身到了大堂,只见黄强等人还守在堂中,便道:“哥几个,咱们出发。”
夏浅浅跟了出来,道:“去哪,我也去。”
宁白道:“今儿危险,你在家待着。”
夏浅浅嘟着嘴儿道:“我才不呢,我是你的保镖。我要跟着。”
宁白无奈,只得默许。回头对黄强道:“黄班头,你让哥几个去通知各乡,出几个劳力,拉上车,天白时分,去沛水边拉粮去。”
黄强愣了一下,搞不懂他的意思,怔怔地看着他。
宁白道:“怎么,自己吃饱了,就不管百姓了?还不快去。哥几个通知完成,便来与我在在沛水处汇合。月当头之时,我便要行动,迟来不来者,明日就拿命来见我罢。”
黄强道:“大人小瞧我们了,月亮当头,不见不散。”
说完之后,便与几个差役一同出去。
夏浅浅担心地问道:“咱上哪儿弄粮去?听说沛水另侧,便是天正国军队把守。”
宁白道:“正是要去天正国抢粮。”
夏浅浅啊了一声,满是惊疑,半晌才道:“你是认真的?”
宁白边往外走,边说:“我啥时候说过假话?”
夏浅浅一边跟上,一边说道:“我听我爹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谋定而后动,方能百战百胜,哪有你这样的,说去就去,你以为人家粮库不重兵把守啊?”
宁白道:“是这样。你爹说的都对。”
他骑上小红马儿,示意夏浅浅也去骑她的马。夏浅浅道:“你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今晚我别的管不了啦,我拼命救你回来便是了。”
宁白心想我倒是想计划个周全啊,可是我只有七天了啊,听那卓其心所说,我搞不好两日之后我便是个行尸走肉了啊。我还管什么屁计划,打到哪算哪。
在自己的世界上,宁白也曾想过如果自己死期将至,会干什么?他想得最多的便是一个人在海边静静地等着。
多浪漫的景象。
哪有现在这么惶急,急着要给灾民抢粮。
这是为什么?
同他们素不相识啊。
我的同情心啥时候这么泛滥了呢?
算了,就这样吧。不然下去后问我做了啥好事,我回答不上来,可脸面无光啊。
出县城,至谢公桥只有一条道路,经过多年官兵来回奔走,那条路又宽又烂。二人行至沛河谢公桥,便见那月亮还斜挂在天空。
宁白定定地瞧了那月儿,看着它慢慢地移向头顶的一块乌云。
此事明摆着儿是去送死,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只可惜黄强几个,自己给他们吃饱饭,补足了工钱,是不是在自己下定决心之后,一种补偿?
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做这件事。
在他内心深处,真希望黄强几个不要过来,过来就是等于送死。而不过来,则明天他们并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因为自己今天晚上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