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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时靳言不是这样的。”陆然川冲着他清瘦的背影喊着,他的手不由握紧,手背青筋暴起。
四周空气仿佛宁静。
时靳言停下脚步,侧头看了眼陆然川,“说得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时靳言,你本身就该在舞台上万丈光芒的。”陆然川垂眸道。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自从时靳言指导他舞技之后,他独自一人去了时靳言的演唱会。
他看到了舞台上的时靳言,那样的他,比身后的灯光还要璀璨夺目,就那般映照进他心里,从此多了个信仰,名叫时靳言。
时靳言身体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论立场,他和陆然川根本聊不到这些。
但是显然,陆然川还在很真诚的劝阻他。
这个世界魔幻了吗。
对家不在针锋相对了?
幸好晚上导演没有安排拍摄,否则两家粉丝又要掐架打的你死我活。
时靳言随手将饭盒放在桌上,走到陆然川面前低着头问,“你怎么那么关心我的事?”
经过上次萧君泽提醒,时靳言也想通了很多事,以当时陆然川炙热可热的顶流身份实在没必要再去陷害他一脚,傅氏的代言其实还不如高奢来的有价值,虽然陆然川最后拿到了傅氏的代言人,但也掉了两个高奢的代言。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这件事都不可能是陆然川做的,只可能是别人。
只是当年时靳言太年轻气盛,看到陆然川从邵臻的办公室走出来时,便以为他跟邵臻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当时的形势,抢代言的事情真的太过巧合,真的很难不让人误会。
所以时靳言的态度也是因为那些话转变。
陆然川身体不可控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时靳言深邃的眼睛,下意识的侧头回答,“没有,只是觉得你很有才华。”
时靳言比他高了半个头,而且不笑时,脸部轮廓锋利硬朗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这也是为什么时靳言在圈内孤僻的原因,看起来不好惹。
时靳言淡然挑挑眉,有力的手臂撑在他耳边,微微俯身,薄唇缓缓道,“你确定?”
每年被封杀有才华的艺人那么多,怎么不见陆然川出手。
随着时靳言不断靠近,他身上淡淡男士香水味气息也越发明显,萦绕在陆然川鼻尖,令他有些头昏脑胀的。
陆然川深呼吸一口气,推开时靳言,“说话就说话,离我那么近干什么?当初我在环球做练习生时你不是指点过我吗?”
提起这件事,时靳言接着问,“还没问过你当时solo成绩呢。”
不过看结果,陆然川当时成绩应该不差。
“双s。”
时靳言有些意外,当时他看过陆然川练习,天赋不算太高,没想到成绩会这么好,看样子空闲时间没少费精力练习。
“所以你是因为想谢谢当年那件事,才帮我?”
话刚说完,空气又诡异的安静下来。
陆然川正想回答,窗外突然传来巨大的雷鸣声,震耳欲聋,随之伴来的是劈里啪啦的雨点声。
时靳言像只受惊吓的兔子,怒骂道,“靠。”
小姑娘还一个人在家呢。
“不说了,下次再聊。”
时靳言抱着饭盒冲着就出去,陆然川一直看着他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他想说他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不会因为那件事就出手相助,不顾那么多人阻挠。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时靳言,是他贫瘠土壤里的最后一朵玫瑰。
……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
这是连节目组都没想到的事,节目录制前,节目组是之前专门打电话问过气象局,确定了在拍摄期间不会下雨。
此时的慕染染正坐在床上发呆,手里握着儿童手机,小姑娘一脸的发愁,影帝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突然,一滴水珠落在了小姑娘的头顶,小短手摸了摸,抬头往上看去,只见屋顶上的茅草开始往下渗透着水珠,密密麻麻。
慕染染:“!!!!”
可怕!!
成水帘洞了!!
小姑娘赶紧从床上下去,利索的踩着凳子爬上了桌子,连忙拿出手机给时靳言打电话。
这边。
时靳言一路上都在狂奔,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他怀中紧紧捧着饭盒。
“妈的,这雨怎么比依萍去找她爸那天的雨还大。”时靳言咬紧牙怒骂道。
陆然川家距离茅草屋还有些距离,好在时靳言腿长,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十分钟就跑到了。
一推开门,就看见慕染染害怕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运动服也打湿透了,黑色的头发湿哒哒的披在脑后。
小脸上尽是惊恐。
“影帝哥哥……”慕染染的小脸被雨水打湿,她艰难睁开眼,只能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身影。
“别怕,我来了,我们先离开。”
时靳言低沉的嗓音像是给了慕染染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小姑娘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房间里开始淤积了水,到了时靳言小腿的位置。
为什么屋子里散不出去水,是因为导演的骚操作,屋顶用茅草盖的,门确是正经的防盗门,水能散出去才怪。
想到这里,时靳言又忍不住想骂导演了。
眼下形势也不容他多想,时靳言迅速脱掉身上的衣服,赤裸着上身,给慕染染找了件干净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伞,单手抱着慕染染准备去陆然川家。
“影帝哥哥,你去哪里了?”慕染染趴在时靳言肩头,伴随着冷风,小姑娘不禁打了个喷嚏。
“去给你讨饭去了,你不是没吃饭不饿吗?”时靳言抱紧了小姑娘。
听到后面那句话慕染染还是很感动,前提是忽略前面那句话。
“影帝哥哥是关心染染吗?”慕染染带着浓浓的鼻音,有点感冒的趋势。
“嗯,不关心你关心谁。”时靳言淡声道。
别人上亲子综艺都是想跟小朋友打好关系立好人设,时靳言倒好直接教小朋友干坏事,欺负哭小朋友。
但这个小姑娘好歹喊他一声哥哥,看在哥哥的份上,他也会照顾好小姑娘的。
时靳言很快走到了小洋房,似乎知道他要回来似的,陆然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那啥,今晚暂住一眼啊。”时靳言抓了抓拧成水的头发,随意开口,也没有征求陆然川同意。
“嗯,染染没事吧。”陆然川关心问。
“洗个澡就好了,我先带她洗澡,麻烦你准备一条毛巾。”时靳言这时候又极其有礼貌,这应该是他为数不多的礼貌用语。
“嗯。”
二楼洗手间。
时靳言拿了个红色小澡盆,是那种可以充气折叠的那种,陆然川准备了两个,这个是新的没用。
跟陆然川的细致一对比,就显得时靳言很潦草,除了衣服和零食其他几乎什么都没带。
放好热水后,时靳言随手将小姑娘的衣服脱了,露出那白花花的脂肪肉。
看着小姑娘小肚子一层层的肉,时靳言嘴比脑子快,“你怎么那么胖?”
说着,时靳言还用手捏了捏。
慕染染侧了侧身子,不让他摸,“影帝哥哥,这是染染的财富,不能碰。”
时靳言:“……”
……
这边。
傅以琛刚下电梯就接到了傅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春镇下暴雨,让他去看看染染。
刚到车前,傅以琛就见旁边车子的大灯亮起,那刺目的灯光令他不由得看过去。
是黑色的奔驰,款式普通。
随后,萧君泽降下车窗,露出那张温润的脸,轻声道,“傅总,上车吗?”
“你来干什么?”傅以琛低声问。
他现在对萧君泽没什么好感。
就是一只善于算计的老狐狸。
“我来报傅总的恩情呀,那么大的情面要怎么才能还清?”萧君泽笑着眯起眼,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你吃错药了还是受刺激了?”傅以琛拧着眉问。
萧君泽没说话,只是将车开了出来,“外面下了大雨,所以傅总就将就下吧。”
傅以琛:“……”
有病,而且还不清。
傅以琛没动,抬了抬下颌,语气有些不耐烦的,“有事说事。”
“染染那里下了暴雨,情况不太好。”萧君泽淡淡道,他继续开口,“今天染染和时靳言住进了最差的茅草屋,应该抵御不了暴雨吧。”
傅以琛敛眸,“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他实在不太想跟萧君泽呆在同一屋檐下。
萧君泽抬眸,看着他面前的那辆超跑,“下雨天开跑车,你也不怕车子进水。”
好像是。
傅以琛忘了他之前经常开的劳斯莱斯被送去检修了。
傅以琛想了想可能会挨饿受冻的小丫头,还是果断上了车。
萧君泽双手搭在方向盘边,眯着眼饶有兴趣问,“你好像很不想看着我,还是因为上次技不如人的事记恨?”
本来不提起上次挨打的事还好,一提起,傅以琛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开你的车吧。”
最近傅氏的事很多,傅以琛忙得不可开交,眉宇间都带着一丝疲倦。
“嗯。”
到了春镇,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外面的雨依旧很大,连着车窗都模糊了。
萧君泽看了眼靠在窗前沉睡的傅以琛,没叫醒他,微弱的灯光轻垂在傅以琛俊美的五官上,增添了几分柔和。
萧君泽拿起手机就看到慕染染发来的语音,是半个小时之前。调小了音量键,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慕染染软糯沙哑的小奶音。
“美人哥哥,染染已经没事了。”
可萧君泽还是从小姑娘的声音里察觉到一丝异样,小姑娘生病了。
他按着录音键,轻轻说,“染染,哥哥已经到了,等下就过来。”
萧君泽抬眼看向一边睡得深沉的人。
睡得这么死?
不怕他是坏人?
萧君泽手臂支撑起身体,俯身靠过去,还未靠近,傅以琛敏锐睁开眼,动作迅速,习惯性捏起萧君泽领口衣服,将他压在方向盘边。
傅以琛清醒过来,松开手,“你怎么不叫我?”
幸好,他清醒了过来。
萧君泽摸了摸后腰被摩擦的肌肤,刚那力道有点猛,火辣辣的疼。
“我这不是想叫你呢,结果被打的这么惨。”萧君泽幽幽道。
傅以琛:“……”
这两者有可比性吗?
最惨的不应该是他吗?
萧君泽从后座拿起雨伞递给傅以琛,只见傅以琛下车熟练的打开伞,却见萧君泽没下来,下意识的开口,“你不会就带了一把伞吧?”
萧君泽笑着回答,“没错。”
他没有想到傅以琛能答应两人一起来。
行吧。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挤在伞下,多多少少有点拥挤,萧君泽偏头看见傅以琛半边袖子被雨水打湿,拿着黑色口袋的手揽住他肩膀往自己的方向靠了靠,“别任性,伞有点小。”
温润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宠溺。
宠溺?
傅以琛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最近撞了鬼吗?
雨点敲打着伞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萧君泽和傅以琛都没再说话。
……
时靳言正忙得手忙脚乱,洗完澡后,慕染染发起了高烧。
小姑娘白皙的脸上尽是红晕,眼神迷迷糊糊的,不停的说胡话。
“你别着急,我打电话问问导演有没有药。”陆然川掏出了手机。
他没有带这类退烧药,感冒药倒是带了不少,但对慕染染根本没用。
“嗯,麻烦了。”
家里没药,时靳言也只能采取物理降温的方式,不停给小姑娘换着毛巾。
“影…影帝哥哥…”慕染染小嘴不停念叨。
时靳言离得太远,听得不太真切,凑近一听就听见慕染染在喊他的名字,“影帝哥哥,染染再也不跟你生气了,哥…哥,你要努力向上…染染想在电视上看见…哥哥。”
听完小姑娘的话,时靳言陷入了沉思。
都这个时候了,小姑娘还惦记着他。
明明就不是亲兄妹,但却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他们应该认识很久了,包括他跟小姑娘的相处模式,自然无拘无束。
这就是被人惦记的感觉吗?
楼下。
陆然川给导演打完电话,何贤那里也没有退烧药,不过已经安排工作人员去买了。
他挂了电话转身,就看见从雨幕中走来的两个身影。
“以琛,萧医生?”陆然川下意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