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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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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裕新进了房间就把门关上,肖绪推开,身形一顿。

    宋裕新两手插兜,斜靠在门后墙上,清冷寡淡的看着他。

    “不是说好十点才哄的吗?还有几十分钟呢。”肖绪好笑的看着他。

    他沉默着没说话,别扭的把头一甩。

    肖绪走到他面前,两手放在他腰上,“要是现在开始哄得话,可要少哄一小时,只能到十一点。”

    肖绪和宋裕新在一起半年了,肖绪的桃花愣是没减一分,今天又有几个女生在他教室门口说要加他的微信,还塞了一袋的巧克力。

    宋裕新平时收拾人的时候风驰电掣,和现在像颗软糖的样子差别实在太大。

    肖绪忍着笑,软了声音,“我这不是没加她们微信嘛,也没收巧克力,蜡笔小新新,乖,不吃醋了。”

    宋裕新拍开他手,“不吃醋也行,你给我撒个娇就放过你。”

    ----

    夜晚,月亮悄悄探出头,阳台的小植物枝叶分明。

    脚底车流不惜,眼前灯火阑珊,小女孩笑着牵爸爸妈妈的手走过。

    云诉趴在栏杆边,手背枕着下巴,发尾软软的垂砸耳边,呆呆的望着远方。

    脑海里总是徘徊着刚才不小心的看到的画面......

    她仅看了一会儿,就红着脸走开。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肖绪。

    他脑袋抵在宋裕新颈间,来回擦着,软着声音在说。

    “新爷,我真错了。”

    -----

    缓了好一阵,云诉走出来,目光落进客厅里,红红火火的少年们不见了。

    原本热闹的氛围,落针可闻。

    云诉看了看于觉,于觉也看了看云诉。

    没说话。

    静止。

    ......

    云诉犹豫着坐在他身边。

    于觉目光还在她酒杯上,“程岚倾他们去买吃的了。”

    于觉忽然出声,声音低而哑,像历史悠远的收音机,轻缓又平静。

    云诉应了一声。

    至于肖绪。

    不明知故问了。

    时间又静止了......

    云诉夹了颗玉米放进嘴里,想着得说些来缓和这有些尴尬的氛围,本来要问的“你奶奶还好吗?”脱口而出变成了“你破烂捡的还好吗?”

    于觉:“……”

    空气好像又更静了些。

    云诉抿着嘴后悔,她一向不会说错话,怎么这会儿专挑人家痛处犯错。

    想不通,甚是想不通。

    于觉看着她,勾唇,慢悠悠的开口:“嗯,生意还不错......吧”

    云诉:“……”

    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大佬你就假装听不见不行吗。

    于觉似乎真不知道她内心的小九九,继续说:“今天赚的还挺多”。

    云诉看着他的表情非常有他要让她继续往下问的意思。

    所以。

    她真情实意的问了,“多少钱?”

    于觉募地笑出了声,懒洋洋的举起两只修长的爪子,比了个二。

    云诉看着那个二,愣是给看成了于觉揪着她的耳朵,手指往她脑门用力一按,吐言嘲笑她。

    “云诉你个二货大傻逼。”

    空调刷刷的吐着风,手腕起了点点小鸡皮疙瘩。

    云诉从“二货”这个词回过神来。

    这个二......猜多了太过随意,猜少了要伤了少年柔弱的心。

    她吐了口气,轻轻说:“两百?”

    “二十。”

    云诉:“……”

    还真是……挺多呀……

    她不是故意要伤他的心的......

    云诉垂眼,清了清嗓子,身子挪过去一点儿,小声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嗯?”于觉举起筷子的手停下,垂眸看她,有点迷茫。

    云诉看着他,“我......”

    就想安慰安慰你。

    这个世界也还是挺美好的。

    于觉歪头,疑惑的扬了下眉。

    云诉看着他半天没出声,一手突然伸进衣服口袋里,摸了挺久,扭扭捏捏的握着拳头伸出来,“你把手伸过来。”

    于觉没细想,有些迟疑,还是伸手了。

    小丫头拳头细白纤小的,指尖擦过他掌

    心。

    她摊开手。

    于觉垂眼,一根黑色头绳落在他掌心。

    小小的一环圈,粉色蝴蝶结。

    于觉抬起头,“?”

    他的眼神太意味深长,云诉沉默着垂眸。

    她身形石化般一顿。

    沃草你MMP!

    老子怎么会把这个拿给他!

    老子的棒棒糖哪去了????

    于觉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

    云诉涨红了脸,笑不出来,迅速两手都伸进口袋里,摸了好久。

    奇怪,她明明记得她出门时拿了颗棒棒糖,跑哪去了。

    云诉皱着眉在心里想。

    她这人爱吃零食,时不时会带着棒棒糖在身边。

    小丫头垂头抿唇翻东西的样子像极了给错东西。于觉喉结上下滚动,手收紧,另一只手拿起那根小皮筋,环在手腕上。

    云诉:“......”

    她眼睛直盯着于觉的手腕,像是不把那东西瞪出个洞就不是个人。

    于觉勾唇,扬起手,“你送的,再丑,我也喜欢。”

    云诉:“……”

    她抬眼,半响,干笑了一阵,直觉得他手上的那点粉色甚是刺眼。

    她咬着牙打圆场,“大家同学一场,多有缘分,上星期你没来,其实我都给大家送了点小礼物,就只剩下你了。”

    说完,她的右眼猛地跳了好几下,伸手拿了张纸,转身,打了个喷嚏。

    云诉的眼泪都给弄出来了,一行泪顺着脸颊一直滚在她衣领上。

    我他妈的就不该安慰他什么狗屁生活很艰辛但也很美好你要好好努力不要想不开,吃颗糖就会甜甜的的屁话。

    她哪有那么好给全班同学送礼物,都是他妈的说瞎话,报应来了,打个喷嚏都能咬到自己舌头!

    于觉本来看到她的眼泪有些懵,但她哭丧着脸伸着舌头,拿手扇着舌头的样子实在让他想要没良心一次。

    他抬手,食指摸了摸鼻尖,压抑着笑声,“你怎么了?”

    云诉抬起眼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白眼翻了个底朝天。

    是人都能看出来她发生了什么。

    她口齿不清的说:“把×××××××我。”

    简而言之:把老子橡皮筋还给我。

    于觉没听懂,也不想听懂,估计是什么不好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笑得厉害,没心没肺,震耳欲聋。

    云诉一直都在口齿不清,说了好多。

    于觉也一直在笑,胸腔震动得厉害。

    云诉瞪了他好久,烦躁的转过身,自我安慰。

    忽然,耳边有股风掠过。

    云诉侧头的刹那于觉咻的凑过来,热气吹在她耳侧。

    他低沉的声音有知味的不正经。

    “收了你的东西,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

    正进门的程岚倾一行人,都听到了一声非常有力量的呼喊。

    “滚!”

    骤然身形一顿。

    几个人拿着酒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客厅里的两人。

    肖绪和宋裕新也被吼出来了。

    云诉吼完那个字瞪着于觉没说话,于觉没心没肺的愣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捂着肚子笑,估计笑得也有五百年了。

    谷泽发现新大陆似的拉着程岚倾衣袖,“觉哥笑啥笑得那么开心?”

    程岚倾抬手在他耳边压低声音,“你程哥我也不知道,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笑成这样。”

    几个人上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于觉已经停止了反常的状态,咧着嘴看了看他们。

    云诉闷声吃了好几口饭,对程岚倾伸手,“酒。”

    于觉也伸手,“酒。”

    他手腕上明晃晃的粉色瞬间瞎了几个人的眼。

    云诉差点背过气没缓过来,磨了磨牙,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谷泽口中的酒喷了出来,程岚倾嘴里的面喷了出来,不止,还从鼻孔里现世了。

    宋裕新拿着两张纸巾扔在他们脸上,万分嫌弃,“沃草,你俩还能不能再恶心点。”

    云诉自觉的挪了挪屁股,离于觉更近了些。

    程岚倾收拾好,压着嗓子,“觉哥,我第一次发现,要是你生活在古代,还是个姑娘,穿套粉色的,那得是多少个人的情妇。”

    于觉:“……”

    谷泽丝毫不虚假,举起大拇指,“这粉色蝴蝶结和你,贼配”。

    肖绪笑着没说话,云诉平常没怎么穿裙子,衣服都是运动装和休闲的多,不太像平常的女生,唯一和她气质不搭配的就是这根皮筋。

    她每天都带在身边。

    瞬间,他看着于觉的眼神,更有了深意。

    周杭和柴斯谣在这时来到,程岚倾起身去开门。

    肖绪和宋裕新是情侣不好拆散。

    所以。

    柴斯谣踢了踢于觉的大腿,“觉哥,我想坐在小云朵身边。”

    于觉看了她一眼。

    柴斯谣歪着脑袋。

    对视了几秒。

    然后,他不紧不慢拿着碗起身,坐到周杭身边。

    柴斯谣一坐下就夹着菜吃了好几口,边吃边笑着问云诉,“云诉,难道你也和我一样,乘爸妈睡着偷偷跑出来的?”

    云诉摇头,“我自己住。”

    周杭说:“巧了,觉哥也是自己住的”。

    ----

    美好的周末过去,周一照例到来。

    考试要两天。

    第一天上午是语文,下午数学。

    第二天上午是理综,下午英语。

    九点开考。

    七点半,云诉拿着早餐踏着铃声进到教室,班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有几个人凑在讲台上看考场安排。

    柴斯瑶走下来,把书包放在她座位上,对她说:“小云朵,你在第十九考场。”

    考场按上学期期末成绩安排,高一就十九个班,云诉作为插班生,很自然的在最后一个考场。

    没几分钟,教室前方右上端的喇叭开始响着集队音乐。

    人潮流动,全校师生去田径场参加升旗仪式。

    考试也不例外的升旗仪式。

    云诉拿着本书,不紧不慢的起身。

    谷泽嬉笑着凑到她身边,“新同学,我也喜欢最后一个出门,反正排队的位置又不会变,早到晚到不都一样”。

    谷泽手上的绷带还没拆,今早刚来,没穿校服。

    云诉笑了笑,没说话。

    站好队。

    高三是重点对象,正对着舞台,高一在田径场左边,七班的位置偏离最左边。

    七班人五十几个,男女各两列,大多人都穿着校服,就是每班最后那几排总有那么几个比较特别,穿着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