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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冠名愕然了,他知道‘雪豹’凭空在悬崖峭壁上消失,这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个杀手,当他被爱所感动时,就失去了杀人的勇气,作为一个走向不归路的‘雪豹’来说,提前结束了自己就等于完全放弃了杀戮。他在这个世界上虽然留下了不少罪恶,但同样留下了爱。那是一份来自东方的爱。杀戮是他活下来的快感,而爱是他结束自己生命的勇气。
陈冠名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他刚才听‘雪豹’讲述自己的身世时,同样感到扼腕叹息。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孤儿,并感觉不到父母的亲情,但‘雪豹’走向了一条不归路,这跟他本人的身世不无关系,看样子,当一个孤儿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他又想到了‘雪豹’其人,这个杀手本性并不坏,当他舍己救人时,也不失为一个男子汉的本色。他虽然犯下了许多滔天的罪恶。但仍然不失为一个救人的英雄。如今,当英雄辞幕时,他感觉了这个世界都为之凄凉。冬日里的瑟瑟寒风,让他不由的抱得刘月娥更紧一些。
“冠名,你在干嘛?”
当刘月娥感觉他身体又停下来时,不由问道。
陈冠名感觉到了她温热的体温,从心里感觉一丝温暖,连忙回答:“没什么,跟那个人道一个别。”
刘月娥刚一苏醒,也跟陈冠名同样听了‘雪豹’的故事。但她对自己突然出现在现实的一个陌生世界里,感到无比惊异,对‘雪豹’的一番讲述,并没有完全听明白。陈冠名不是去欧洲了吗?怎么会抱着自己?他说自己已经来到国外了,难道是真的吗?
陈冠名把她轻轻放在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并用安全带固定了她的身体,他知道,月娥刚醒,身体很虚弱。几乎没有自主能力。一切都要重新适应。
他走进驾驶室正要开车时,刘月娥又说话了:“冠名,我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但我为什么不能看东西呢?是不是我眼睛瞎了?”
陈冠名开到车的车窗玻璃是茶色。可以阻挡外面的阳光,更能阻挡强烈的紫外线。陈冠名一是为了消除刘月娥的疑虑,二是他也想看看她醒来的样子,决定冒险打开蒙在她眼睛上的布条。
“月娥,你真的一年多不见阳光了,我怕你的眼睛受到阳光的灼伤,才不得以蒙住了你的眼睛。咱们现在在汽车里了,这里光线比较弱。我要取下蒙在你眼睛上的布条。你不要立即睁大了眼睛。要轻轻睁开一条缝,慢慢去感觉外面的世界。好吗?”
刘月娥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点头。
陈冠名于是小心翼翼地摘掉了蒙在她眼睛上的布条...
刘月娥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眼前有黑茫茫变得粉红起来了,她慢慢整开了眼睛,当第一眼看到陈冠名时,感觉他身上发出万丈的光芒,刺激她的眼球。她不由得又闭上了眼睛。
“月娥。你别着急,要慢慢感觉外面的世界。你的眼睛很快就会适应它的。”
陈冠名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并轻轻劝慰着。
当陈冠名把车开到那家实验室所属的圣玛丽医院时,刘月娥已经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当她看到车窗外陌生的世界和不同于国内的种族行人时,她感到惊讶无比,难道自己真的远在另一个世界吗?
当保罗院长见到他带回一个已经‘复活’的女孩时,感到欣喜无比。毕竟,这个女孩能重新睁开眼睛,完全是他的‘杰作’,他又对刘月娥做了全面的体检...
“保罗博士,她的情况怎么样?不会发生‘反复’的情况吧?”
当医院对刘月娥的体检结束后,陈冠名有些不安地问道。
保罗院长自豪地一笑:“陈博士。您就放心吧。这个女孩已经没事了,她的状况比我预测的还要好。她已经一年多没开口说话了,您难道听不出来吗?她对您讲话时,丝毫没有‘失语’的症状。我虽然听不懂她对您说什么,但感觉她的嗓音就像百灵鸟一样悦耳动听。这简直就是奇迹。”
陈冠名彻底放心了。他眼睛湿润地盯着刘月娥发呆的样子,心里暗道: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天道酬勤呀!
露娅问讯后,立即与他通了电话,在电话里向他表达了由衷的祝贺。他也满怀感激地回谢了露娅。
刘月娥经过医院短暂的体检后,就可以出院了。陈冠名接受了露娅提供的帮助,暂时带刘月娥借住在露娅家的郊外老房子里。因为刘月娥虽然醒了,但还需要一定时间去梳理她的记忆。需要找一个静谧的地方慢慢去激活她过去的记忆。
陈冠名带着刘月娥先到自己的宿舍里,把自己一切日用品带齐后,就开着车去露娅提供地址的房子。
当陈冠名开车到达那里时,早有露娅家的老街坊迎了上来,他是露娅的本家叔叔,一个五十多岁的白头发的小老头。
“您是陈先生吗?”
那个人等陈冠名下车后,首先靠近问道。
“是的!请问您是...”
“哦,我是露娅的叔叔,帮她家照顾老房子。露娅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了,我知道您要来住一段时间,所以,准备把房门钥匙交给您。”
那个老者一边说,一边把一串钥匙递给了陈冠名。
陈冠名接过钥匙,又大量了一眼自己即将入住的房子,那是一栋当地典型的乡村房子。高高翘起的房脊,大块的红瓦,高大的烟筒。陈冠名不由心里很兴奋,这里的环境显得那么静谧。距离房子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虽然边缘有些结冰了,但小河中间依旧有冒着蒸汽般的河水流淌着...
他谢过那个老头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等进屋把一张床重新铺好后,这才又回到车旁,把里面的刘月娥抱了进去。刘月娥由于刚刚苏醒不久,她还没有力气自由活动。一切任由陈冠名的摆布。
陈冠名发现这栋房子前面有些干木劈柴,就抱进来一些,把它们放进房间里的壁炉内,点燃了取暖...
刘月娥默默地靠在床上,她盯着陈冠名的一举一动,脑海里闪烁着与他交往的记忆碎片...她当然知道陈冠名当时对自己的好感,可她思绪一片迷茫,自己怎么会在他的庇护之下,她的玉亮哥怎么样了?
看到刘月娥有点古怪的神情,陈冠名又不放心地上前捧起她的脸,并摸摸她的额头,还好,并没有感觉发烧。
“月娥,你感觉不舒服吗?”
听了陈冠名的询问,刘月娥扬起了俏脸:“陈工...啊不...冠名,我这是在哪呀?玉亮哥在哪呢?他还好吗?”
陈冠名听她左一句‘玉亮哥’,右一句‘玉亮哥’的,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就干脆问她:“你为了救他的命,一口气喝掉了我托付给你的一支‘丙氰’浓缩液,你还记得吗?”
刘月娥的记忆正是停留在那个时刻,她微微点了点头。
陈冠名继续讲道:“你喝了那支‘丙氰’后,那个郝艳就感到羞愧自杀了。后来有人把你和赵董事长救出了那个‘地窖’。当你被送入医院时,那支‘丙氰’的毒素已经渗透到你的脊髓神经了,你就变成了植物人了。赵董事长带你去了几家医院治疗,看看无法治好你,他只好放弃了。就把你关在自己的家里,等候你生命走到尽头...我回国后,发现你已经在等死了,就坚持要继续治疗你。可赵董事长说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所以,他就把你交给我照顾了...我于是就带你来到了法国。这里有针对‘丙氰’毒理反应的针对性治疗技术。现在,终于把你救醒了...”
陈冠名故意贬低赵玉亮,希望能减少他对刘月娥的影响。
不料,刘月娥听完了陈冠名一番话后,她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不!是你在骗我,我的玉亮哥不会对我这样绝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