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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昌三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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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昌三奇人

    清朝乾隆年间,汉昌城出过三个奇人,他们都有一手绝技,分别是:凭手和眼睛就能准确地给人斫肉;不用漏斗和提子就可以毫厘不爽地打酒装瓶;捉正在跑动和正在游动的鸡、鸭、鱼等都是用拴了绳子的铁钩去搭,百发百中。这些,在当时颇有名气,观者趋之若鹜,无不拍手叫绝。

    手和眼就是秤

    汉昌城北街有一个屠夫姓王,所开的屠櫈生意十分畅旺,前面总是围满了人,看他的jing彩‘表演’。‘表演’什么呢?就是不用秤卖肉,无论多重多轻,他只要眼一瞅,手一掂,重量就准确无误地出来了。

    那时卖的是带皮带骨的肉,骨头不似现在走俏。现在人们生活好了,都说骨头营养好,能补充钙质,所以,争着要,价格比肉还要贵。过去斫肉,骨头是連肉一起卖的,但人们都嫌弃骨头,必须搭配均匀才行,如果哪块肉的骨头搭多了,那人就不高兴,会与屠夫理论。

    王屠夫有几把锋利无比的钢刀,刴骨头就同切嫩菜一般,任何坚硬的骨头,想怎么刴就怎么刴,想它多么小就能多么小。所以,王屠夫给人斫肉时,哪怕你只斫几两,也会搭到分内应得的骨头。由于搭得恰如其分,誰也乐意接受,不会有任何意见。

    王屠夫斫肉时,能根据人们要多要少准确下刀,斫好后拿在手上掂掂,用眼睛瞅瞅,算是再斟酌一下分量。然而,这仅是一种习惯,仅是做做过场,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认为数量多了而在斫好的肉上割下过一小块来,也从来没有认为数量不足而再补上一点点。

    王屠夫对自己的绝技非常自信,如发现附近的店铺借秤给人称由他这儿斫去的肉,就认为这是对他不信任,要赶去责怪店主。因此,人们在附近都借不到秤,只好走远一点或者回去再称。但是人们称过后,都发现重量完全符合,次次都不会少,当然也不会多得令人惊喜,仅是秤桿稍微向上翘点而已。

    人们看到称了好多次都没有不出入,便绝对相信了王屠夫,没有人再多此一举去复秤了。

    王屠夫整整卖了五十五年肉,直到无疾而终。他虽然从来没用秤,但一次也没少过顾客的量,所以口碑甚佳,去世之后,人们还时常怀念。

    他虽然后继有人,后人也开屠坊,但儿孙们没有一个得到他的衣缽真传,都没有掌握他那种绝技,卖肉时,不能用眼睛看,用手去掂,而只能用秤称。

    抛铁钩抓活物

    汉昌城的东街,原来是东南二乡人过浮桥后进城的必经之路,热闹非凡。在街北边,有一家‘君喜临’餐馆,前面两层搞经营,桌椅整齐清洁。后面是厨房,常有诱人的香气飘出。由前面穿过一条通道可以直达后院,那里是由围墙圈起的一块地方,足有三亩见方。里面有一口用栏栅分隔开来的池塘,养着尚不知自己即将被烹的草、鲤、鲢、鲫、鳖、青蛙、黄鳝、泥鳅等各种鲜活水生动物。沿墙是一排畜禽舍,养着暂时还活蹦乱跳的等待挨宰的鸡、鸭、羊、兔、狗等。

    这家餐馆的生意特别好,主要原因是口味新鲜,能让顾客‘猪吃叫,鱼吃跳’。顾客想吃什么新鲜的,可以自己到后院去选。看中了什么,馆子里的伙计李固便会为你‘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李固是瘦小个子的后生,别看他瘦小,浑身却透着机灵,是一个抓活鱼和活畜禽的好手。他拜高师习过武,功夫十分了得,特别善使流星,抓活鱼和畜禽使的几个大小不同的带绳的铁钩,就是由流星衍变而来的。凡是顾客选中的活物,他瞄准后隔老远一钩打过去,那可怜的家伙就马上要大快别人的朶颐了。比如,有人选中了塘里正游着金丝鲤,选中了正在悠闲地奔走的白公鸡,李固只要铁钩一抛,它们一瞬间便会成为餐桌上的佳肴。

    一天,君喜临餐馆来了四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儿,还牵着一条凶猛的大黑狗。他们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一顿猜拳行令吃喝之后,几人嘴巴一抹就打算走。老板拦住说:“请几位公子哥们付了账再走!”“付账?你们这破餐馆还想不想开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在哪里吃饭付过账?”四人中为首的胖子干笑着用鸭公嗓子说完,将手一挥,叫其他三个跟他一块走。

    这时,李固快步奔出来了,一声大喝:“站住!在这里必须付了账才能走人!”

    胖子一看李固那么矮小,冷笑着说:“就凭你这样子也敢说要我们付账?想是活得不耐烦了,那就让来福教训教训你吧,我们是懒得动手的。”说着给那条叫来福的狗吹起口哨,然后用手朝着李固那边一指,发声令:“上!”那只又凶又大的黑狗便耸了耸毛,张开嘴龇着牙一下向李固窜来。只见李固不慌不忙向右边空处腾开一步,然后将手中一个大铁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狗抛去,一下就牢牢拴进了狗的上腭。那狗拼命摇头乱摆,但哪里摆得脱呢?而且越摆拴得越深,痛得汪汪嚎叫。

    那几个家伙见自己的平时非常勇猛的爱犬受伤,急得要命,蠢蠢yu动,但是,他们都是一些‘绣花枕头’,平时仅是仗势欺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因此一个个面如土sè,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上前。

    李固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不堪一击的草包,炯炯双目瞪了他们一眼,冷笑着说:“来呀!不是说凭我这样子不能向你们要账吗?那就来试试本事吧?你们是单个上,还是一起来?”

    几个看看那只可怜的大黑狗,又看看李固手中拿着的铁钩,早已面面相觑吓得浑身颤抖,成了缩头乌龟,哪个还敢向前挪动半步?鸭公嗓带头跪下了,四个一齐在地上叩着响头求饶:“爷爷饶命,只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求爷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恕了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吃的我们一分一文照付。”说罢按照金额付了三两银子,带着那只被李固取出铁钩后受伤的大黑狗,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君喜临餐馆名声大振生意ri益兴隆。大家都知道那里有一位高人,惯吃霸王餐的流氓地痞,到这里吃饭都是规规矩矩地付钱,再没人敢轻举妄动。

    卖酒只需碗

    大家都知道,卖零酒要专门用一个漏斗,一把秤或三至四个竹做或铁皮焊成的量酒用的提子才行。而‘杜传酒厂’到四街八巷卖零酒的伙计林成,却仅用一只带嘴带把的又大又薄的铜碗就行了。

    杜传酒厂在青石深处,也许是得了杜康的衣缽真传吧,酿出的‘赛杜’酒清冽香纯,余味绵长。人们只要走到青石巷口,便能闻到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浓郁香味,真应了那些“酒香不怕巷子深”“隔壁三家醉,开坛十里香”的赞颂好酒的佳话。

    由于杜传酒厂的赛杜酒特别甘甜,不易上头,不伤身,满城的人都喜欢喝。但好东西往往就有人掺假,于是,住在汉昌城的市民纷纷要求酒厂选可靠的人到四街八巷送酒零打。林成是一个老板最相信的人,被选上后,每天上、下午各挑着一担酒去卖。

    林成卖酒一不用叫喊,二不用漏斗、秤和提子,每到一处人口较为集中的地方,人们闻到酒香便互相传告,纷纷拿着瓶子、坛子和罐子,甚至竹筒和瓠瓜做成的葫芦前来打酒,往往一下子便能销售几十斤。

    林成有传说中的卖油翁那种本事,无论多么细小的瓶口,他都能用那大铜碗舀上酒,举得高高的,让酒变成一条线直接往里面灌而不撒出一滴。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他比卖油翁的本事还要高,不管要酒的人打多打少,他从来不需秤称,滗出的量恰好就是买者所说的数,无论你怎么过秤,保证一滴不多也一滴不会少。久而久之,大家都绝对相信了他,哪个还回去过秤?

    林成是一个非常忠实的人,卖酒从来不掺半点假,饮惯了赛杜的人,只要用舌头叮一下,就会赞不绝口。因此,林成销酒的速度越来越快,大家不但喝他送来的酒特别放心,而且将看他打酒当成了一种享受,所以,他一天卖二百斤是轻而易举的事,一年卖出的量就是六万多斤,把个老板喜得合不上嘴,一再给他增加俸禄。

    林成以他独特的方式在汉昌城为杜传酒厂卖了三十二年酒,共二百多万斤,直到后来他突然中风了,手脚不能听使唤,才被迫停止。然而,他那种耍杂技般的卖酒,好长时间还为人津津乐道。

    作者:28869889

    汉昌城的北街有一个屠夫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