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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打破了这个村子的安静,一辆辆警车闯入了这个高山掩盖的小山村。
村口的犬吠叫不止,头顶上盘旋着无人机。
这个村子最终还是出现在了世人眼中,村中五十几号人被抓。
那些女人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些警察的到来,麻木的神色终于有些了些变化。
张恩德看着这些警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今年九岁了,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五年,原也不抱希望。
没想到真的会有神会降临,拯救他们这些落入深渊的人。
一个警察蹲在他面前:“小朋友,我是王也,叫什么名字。”
“不要害怕,我们来了,我们来救你。”
“要相信国家,相信党。”
“罪恶永远不会被逃脱,请相信我们。”
张恩德听着这些话,眼里涌着泪花。
“我原名……叫…童童,现在…叫张恩德,我的家在城市。”
张恩德,已经三年没有开口说话,说话很艰难但是开了口,以后说话也慢慢利索了,尤其是王也这一问一答。
“不要怕,叔叔带你回家。”
他一瘸一拐的和王也走在村子里。
警察叔叔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小朋友,你这个腿是…?”
张恩德的脸上表情不太好:“我,大概是三年前,我妈妈,刚来到我们这个家。”
张恩德似是陷入回忆中:“来到村子里的女人们,都是大学生,并不愿留在这,我也是,他每天都会打,很可怜,我帮她逃出去过。”
张恩德看着常去的田埂:“被发现,就打断腿了。”
这话说的平淡,但是其中的心酸痛苦谁又能知道呢。
王也转过身悄悄擦着眼泪:“不怕,我们会给你们讨回公道。”
张恩德笑的灿烂,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谢谢警察叔叔,我已经…不记得有多疼了。”
因为习惯了。
王也将男孩抱进怀里,往村口走去,九岁的男孩抱在怀里很轻,骨头也硌人的很。
村外,小山丘上有着许多小坟堆。
张恩德从王也怀里出来,站在王也旁边,给王也讲着。
“这些小坟堆,不是村里人的,这些是专门埋一些外来人不听话,意外死在这的。”
“这里有个哥哥,叫糖糖,村子里叫二蛋,他们说他死了,被那些村里人活活打死的。”
小孩说话,缓慢而认真,话语里字字戳人心。
“他活着应该才25岁。”
王也蹲下来,摸着张恩德的头,从怀中取出一根棒棒糖,是走的时候江暖渔塞给他的。
“谢谢。”
张恩德接过他的棒棒糖,紧紧的攥紧糖纸:“糖糖哥哥,我不知道他家里有些什么人,只知道,他是我的幼儿园老师。”
王也点点头。
“这是张家的婶婶儿媳妇,三年前死的,难产死的。”
张恩德指着那些坟堆,一一给王也认。
“王队。”
远处一个背着箱子的女生向着跑过来,很是急切。
“暖渔,你怎么来了。”
“局长,说这里需要法医验证尸骨,张老师带我来了。”
江暖渔刚到局里没半年,是新人,张熠带着她来这里属于是锻炼她。
“来的正好。”
“法医姐姐,你好我叫童童。”
江暖渔弯下腰,温柔的摸着小孩干枯发黄有些脏的短发:“童童,你好。”
这个小朋友,长得很可爱,可惜因长时间营养不良,很黑很瘦,眼瞎有黑眼圈,个子不高,脸上有着疤,想来是被打的。
张恩德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这是我的第一个妈妈,她经常被爸爸打,有次要打死了,要不是我拦着,可她最后还是死了。”
张恩德指着那个坟头长草的小土堆,给他们介绍。
“这个是……”
夕阳落下,张恩德接过江暖渔的水,灌下去。
“谢谢,你的水真好喝,真干净。”
江暖渔闻言眼圈都红了,张恩德从小马扎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两人落后于这个孩子几步,王也拉着江暖渔,压低声音:“你一会看一下这个孩子身上的伤,村子的人都要看看,回到城里要送医院,检查身体健康,让家属认领。”
“好。”
等他们回到村口时,王也被小赵拦着听了他两个小时的案发所有事情,两个小时的录音差点把他手机干没电。
而江暖渔则在这两个小时里,给村子里的人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剩下的想要详查大毛病 得去城市医院看看。
她只是看看是被击打的外伤,还是什么。
她一个新人法医成了给人看是什么伤口,怎么击打的,顺带包扎一下,毕竟有些活是外科医生,她也干不了。
处理完后,十几辆警车,和公交车带着一个村子的人离开了。
警笛重新响彻在山里,离开了这个空村子。
童童趴在玻璃上看着山间泥泞路上的树木,看着遮天蔽日的大山。
他就这么看着,无人拦他,车开的稳,而不慢。
村中熟悉的景色已经越来越远,被他狠狠的抛之身后。
十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就这么不到半个多小时就出来。
看着山下大片的荒林,和破旧的公路,以及不远处的天地。
童童的姿势依旧没有变化,头靠在玻璃上看着不断变化的风景。
眼睛发涩,脖子僵硬,身体有些发抖,他常年长在深山几十公里过去了。
看着渐渐出现的高楼,和新的公路,车辆。
“原来,也可以这么轻松走出大山。”
可是为什么安静,其他姐姐没有逃出去呢?
听到童童的说话后,这些警察才明白,为什么童童上车后一直看着窗外,为什么同事和童童说话,并没有理睬,也没有将视线移开,一直看着窗外。
原来是这样。
那些泥土缠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让他们堕落,直到……与恶为伍。
……
警察走了没多久,一个男人出现在村外的土坟包上。
这个人穿着黑色裤子,白衬衫,衣领上挂着一个墨镜,在阳光下的照射下一晃一晃的。
“这个剧本杀,真好玩。”
“锦哥,警察刚走。”
“走吧绕路,我们去S市。”
这几日锦哥心情不好,他们都不敢和锦哥说话。
还是不是,这几年老大身边出现一个男人,叫什么,宁灼,不过是一个混混,爬的快而已。
有什么,为什么老大那么信任他,他还那么高冷对他爱搭不理的,看了真让人讨厌,他潘锦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该死的混混。
该死的宁灼。
“走。”
破旧的面包车离开了村子,卷起一片尘土。
车子晃悠悠的开在偏僻的小路,不知开了多久,车子停在了茂密的树林中。
车上下来几个男人,潘锦靠在树上,抽着烟,烟雾缭绕。
望着一望无际的林子,不远处传来车子开来的声音,潘锦将烟踩灭,确认不会着火后。
看着不远处的,越野车开的极快离开了这片林子。
而另一处
警车停在了市区医院门口,一百多号站在医院窗口,挂号排队。
医生脸色凝重的将童童的裤腿放下来,严肃的看着江暖渔。
“孩子,不太好他被腿打断,延误最佳救援时间,终身瘸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营养不良,以后年纪稍微大了,天气不好,骨头都疼,受罪呀。”
医生看了一眼江暖渔,将童童拉到一边凑到小孩耳边。
“你告诉,阿姨,是不是有人打你了。”
说着这个医生悄悄看了一眼江暖渔。
张恩德顺着视线看过去:“不是,打我的已经受惩罚了。”
医生这才松口气。
而这边村里的男人们或多或少身体都有毛病,女人身上的被打的痕迹很严重,有严重的妇科病,或是后天生不了孩子,晚年很遭罪。
警方贴着公告,找到被拐到深山活着的几十号人的家属,给其打了电话,被问过后,就要让其带回去。
看着手里的文件夹,江暖渔眨了眨眼睛,这个案件是她刚工作时,参加案子,属于大案子。
当年那些家属抱着那些受害者在医院抱头痛哭,她记得很清楚。
她合上文件夹,将文件上的灰擦去,合上,放回档案柜。
翻找着她需要的文件,文件找到后,她合上柜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