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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赛程清单的宋平清目瞪狗呆。
慕容雪似笑非笑,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班长:“有人给你使绊子了呀。”
是了,即便沈辞现在支棱起来了,但当初被宋平清骂的那群人却是实打实得罪了。
这些人,表面上碍于慕容家和顾家的威势不敢做什么,背地里还是能做些小手脚的。
白桦学院的马术比赛要自备马匹,他们这是吃准了宋平清家世不好没有自己的马。
就算临时去租,也很难租到合适且默契的。一旦宋平清输掉比赛,那他们算是找到攻击她的点儿了。
“真他m———”
下作、无聊。
宋平清在慕容雪的死亡凝视中,把脏话给咽了下去。
“君曦,让马场那边把黑水和珍奇一起送到学校的马场,我陪咱们平清姐姐一起去马场练一练。”慕容雪轻轻敲了敲刘君曦的桌子。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刘君曦既然还没离开团队,就是要干活的。
从他们开始在白桦学院上学起,黑水和珍奇就被送到了温市的马场,休息日或没有社团活动的时候,四人就会去温市的马场骑马上课。
见他们已经放下赛程清单,班长才敢凑过来:“真不是我给你报的这个。”
班长是个很憨厚老实的人:“我拿到赛程册时也很…emmmmmm莫名其妙。”
那就是有人故意的了。
“或许是有人趁着你没注意的时候把报名表修改了。”宋平清无意间视线扫过窗户,正对上几个狗腿子嬉皮笑脸往班内打探的视线。
立刻竖了个中指,张口比划口型骂了一句:“撒笔———”
“真是对不起,要么我把我家的马借给你吧。”班长很内疚。
宋平清按下了妄图出头的顾宗年。
“好啊好啊,我正发愁呢。”宋平清笑眯眯地回答道。
慕容雪听她这么说话,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不再担心她,转向一旁继续看书去了。
班长在宋平清这里暂时得到了原谅,急匆匆去跟家里联系马匹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顾宗年不满,他这会儿倒是聪明了,“那名单哪儿是想调就调的,他那肯定有纰漏,说不定就是他跟别人串通了。”
“那要不是呢?“宋平清问。
“就算不是,也肯定是他没管好名单!”这话说的,很有几分领导问责下属的调调儿。
宋平清看这孙子这副样子要为自己打抱不平,笑得腰都弯了,拍拍顾宗年道:“好好好,都是他的错。别急别急。”
说话间,刘君曦打完电话回来了:“跟马场沟通过了,他们明天就过来,带上专门照料黑水和珍奇的四个饲养员。”
这规格。
宋平清听得痛心疾首,她都没有这么多人伺候,黑水比她等级还高。
“先让他们别送了,比赛当天再送。”慕容雪使唤道。
慕容雪没说原因,刘君曦莫名其妙,但还是去安排了。
“不愧是咱俩。”宋平清贴近慕容雪,“就是默契!”
慕容雪横了她一眼,轻哼一声:“你少来,谁跟你默契了。”
宋平清知道她这是在傲娇,继续贴上去:“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慕容大小姐啦~”
她这话说的油腻且矫情,烦的慕容雪伸手挠了她好几下。
见宋平清一点儿要笑的反应也没有,慕容雪微微撇嘴:“皮糙肉厚的!一点儿都挠不动!”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宋平清突然一本正经。
“什么秘密?”慕容雪顾做出一副不感兴趣,但你既然要说我还是可以听一听的样子。
宋平清凑到她耳边:“一般主动去挠别人的,都是自己怕痒痒的,所以我知道了,你怕痒痒。”
说完“嗖”就就蹿到了两米之外。
身后传来慕容雪咬牙切齿的声音:“宋!!平!!清!!”
“你吼我干什么啊,我又没挠你。”
傍晚,结束训练的宋平清和慕容雪一起坐上回家的车,宋平清才找到机会开口问她:“为什么那些人会想让我去参加马术比赛呢?”
“你没有留意过马匹的价格和饲养费吧。”
宋平清点点头。
这笔钱一直都是慕容霸总在出。
“黑水当年的身价1000万美金。”
慕容雪一句话直接让宋平清卧槽出口。
“这么贵?!”
哪怕按照今年的汇率,黑水的身价也有8000万,这数字好玄幻。
宋平清感觉自己的头发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么贵的东西,你当年随手送给我玩????
啊啊啊啊啊真想骂她是个败家子儿,但是人家确实消费得起。
宋平清人都麻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于当前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应当不会再为了金钱的数值而震惊。
但慕容雪说出一千万美金这个数字时,宋平清还是没忍住。
“这还没算上每年的养护费用。”慕容雪淡淡扫了她一眼。
好好好,这个问题不用问下去了,到这里就可以了。
难怪那些人笃定了宋平清无法参加马术比赛,试问哪个贵族家庭会给自己孩子的伴读买一匹好马,还给他们机会好好磨合的。
奈何慕容雪早早早早地就给宋平清买了。
果然,保姆之女欺压千金的小说里,保姆的女儿都是被惯坏的。人的欲望都是被一点点放纵的。
也许就是因为慕容雪从来没有端起过大小姐的架子,当时才会让刘君洁有了可以欺骗糊弄慕容家的错觉。
宋平清请了几天散打队的假,来回奔走在学校马场和班长家的马磨合,再去外面的跑马场和黑水磨合。
“黑水是一匹多么好的马呀——”宋平清忍不住感慨。
“因为身价?”慕容雪问。
“不不不,因为我在外面骑了别的马,他居然没有吃醋。”宋平清答道。
马匹版本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慕容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在隐喻什么,直接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哎哎哎哎———疼疼疼疼———”
大小姐捏人没轻没重的。
“我这是替黑水教训你!”慕容雪松手,不满道,“你年纪不大,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我警告你,我们家是最容不下会背叛爱侣的人了。”
“黑水又不是我对象!!!!”宋平清炸毛。
“你有对象了也不能这样!!!”慕容雪对着炸毛。
………完了,这妮子年纪不大却能听懂浑话了,宋奶奶在心中捂嘴。
以后算是再也不能这么言语无忌了。
运动会就在每个人各怀心思下到来了。
白桦学院的运动会总计五天,意味着一整个星期都不用上课。
“我一定要把大哥参加比赛的视频录下来!!!!”顾宗年握拳,眼睛里尽是小星星,“一帧也不放过!!!”
孩子,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像天桥上头贴膜儿的。
“我就好像是有了个私生饭一样。”宋平清吐槽,“这要是有点什么难看的表情,一下子就全变成黑历史了。”
“不不不,你什么样都帅。”顾宗年超认真,“我真的是斥巨资买了一台超棒的摄像机!专业级别的!”
“哪个型号?”一提这个,吴启明就来劲了。
“啊…我没背下来,你来我家看呀!”顾宗年嗷嗷道,“我专门请了人今天上门教我!”
顾宗年是最最最最最喜欢这样的时刻的,带上五一七天假,连着半个月都不用上学呢,开心到走路都在一蹦一跳。
好像那个冲着肉骨头蹦跶过去的小狗儿。
5000米这种枯燥且磨人的项目,被安排在第一天的下午,三四年级为一组,男女各10人。
宋平清刚进了候场区,就感受到了两道并不怎么友好的目光,扭头过去,只见到了两张陌生面孔。
怎么,那些人不仅想在马术比赛上动手脚,还想在五千米比赛上动手?
宋平清状似无意地拉开视线,选了个靠墙的位置开始做热身活动。
这个位置能防止有人背后做小动作,又能很顺道地看清其他人在干什么。
为了避免长时间进行枯燥乏味的项目,五公里的长跑比赛男女组同时进行。
很快,核对人数、人名,上跑道时,宋平清听到了有人走路时的声音略带异样,微微压下视线一看,果然看到那两个男生穿了钉鞋。
联想到这两位刚才若有若无的恶意,宋平清认为这钉鞋或许并非偶然。
前世女儿参加学校的运动会回到家时,就曾和她提起过有人穿钉鞋把身边的人划伤的事情。
当时宋平清为了跟女儿找些话题,还顺着她的话问了严重不严重,怎么处理的云云。
一会儿得离她们俩远点。
发令枪响,宋平清果断蹿了出去。
要保证不在比赛中受伤,只有两种方案,一种是远远地超过她们,同时避免套娃,防止前后夹击。
另一种则是全程防贼。
宋平清这辈子体育基因超棒!坚决选择第一种方案。
但刚开局这种拉不开差距的时候还是要防一防的。
宋平清稳稳跑在第一梯队的前几名,一边跑,一边悉心观察周围的情况,注意到这两个男生紧咬着自己的速度不放,宋平清也不急,一心占稳自己的位置。
待到防过了两百米,第一梯队中的人都略有了一点点倦意时。
宋平清隐隐猜测:如果这两个人之中有体能不太好的,很有可能会在此时出手,冲一下早点完成伤害自己的任务。
有当年庄翰的高压训练,宋平清丝毫不慌,再次略略提速。
如此一来,宋平清直接变成了第一梯队的第一名,且略领先半米。
果然她身后的其中一人流露出懊丧神色。只能恨恨又落下两分速度。
另一人则依旧咬死,试图等待到宋平清的体能跟不上时再出手。
宋平清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稳稳当好自己的领头人,硬生生到了跑完三公里时,跑在队伍最后面的几个参赛选手已经有人弃赛,宋平清也没降速。
“大哥还是第一!我大哥真帅!”顾宗年在看台上拍视频,激动的直忍不住地嗷嗷:“宋平清!加油!宋平清!加油!”
班里不少同学也跟着凑热闹喊了几句。
唯有慕容雪,以一种优雅且漫不经心的样子坐在位置上,拿着一个银白色金丝望远镜观看着宋平清的比赛。
她没跟着喊加油,心中却略有些疑惑。
宋平清对散打极感兴趣,会在散打比赛上拼尽全力毫不意外。但从没听说过她对跑步比赛感兴趣的,按理来讲不应该这么拼。
慕容雪仔仔细细观察着,很快便发现宋平清似乎是在有意与身后的人拉开距离。
慕容雪暂时放下望远镜,看着顾宗年,好似只是好奇一般,问正在调整摄影机的顾宗年和吴启明:“怎么样?拍的清楚不清楚?”
“清楚得很。”吴启明答道,“这设备跟我们家公司里的也差不多了,特别专业。是真的斥巨资。”
慕容雪笑笑:“好好拍,等她比赛结束了让她自己看看。”
“保证完成任务!”顾宗年敬了个很夸张的礼。
转瞬间,比赛已经进入了最后两圈,宋平清身后的第一梯队中的人早早散落开来。
宋平清依旧稳稳保持第一之位。
身后紧咬着两米距离不放弃的,正是刚才那两个男生中的一个。
见距离隐隐有要继续拉大的意思,这男生咬了咬牙,步子突然加快了几分。
“呀!这人居然要在这会儿开始冲刺!”顾宗年嚷嚷道,“大哥要被超了!”
顾宗年话音刚落,吴启明还没来得及附和,就看见小屏幕上,那个男生突然冲着宋平清伸出手,就要扯向她的衣角。
吴启明发出尖锐的暴鸣:“他想干什么!”
慕容雪“噌”地站起来,看向镜头中的小屏幕。
宋平清一直有心留意身后的动静,虽然在这么激烈的时候没办法听见对方的脚步声,但她却一直没有紧压内道,而是留出了大约三分之二的宽度,用以观察。
因此,当她的余光第一次瞥见那个白色影子时,脚步就加快了几分,装作要冲刺的样子。
区别是对方是假冲刺,她宋平清是真冲刺。
此时距离终点还有一圈半,这个时候开始冲刺,其实也不算特别离谱。
她身后的影子见状,只能咬牙跟着冲。
这个年龄阶段,男孩尚不及女生成长的快,加上宋平清平常勤于锻炼,她身后的人无论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再接近低于两米的距离。
直到跨过终点。
宋平清闯过终点,心中不由得放松少许,慢慢减速,她抬头间,突然看到前方的裁判露出紧张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只疯狂冲她摆手示意她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