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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过去,深大的洞穴就像一个巨型怪物的腹部,而唯一拥有光亮的便是那如同大嘴的洞口。
天已经亮了,光线通过狭小的洞口丝丝缕缕地铺了下来,但洞中却依旧有些昏暗。
“滴答、滴答!”水顺着岩角有一滴没一滴地向下滴落着,下头,一双纤白的手正捧着一片圆厚的叶子饶有耐心地接着。
不远处的石床上,同样身穿白色衣衫的人却仰卧于其上,神情很是疲惫。
“来!先起来喝点水。”小心翼翼地捧着水走进石床,夏琴柔将叶子的边缘凑至白衣女子嘴边道。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眼中布满血丝,看来倒是一夜未眠:“多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夏琴柔不太领情的白了她一眼,随即空出一只手将床上的白衣女子微微扶起了上半个身子:“喏!虽没什么吃的,但喝些水总是会好些的。”
看着嘀咕喝着水的白衣女子,夏琴柔都有些恍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亲近,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安芷,而她却恰巧是安芷喜欢的人么?还是为她千里寻药的勇气和倔强傲然的脾性所折服。
或许,两者都有吧!
“那是什么?”伊月突然发出的惊奇声打断了夏琴柔的思绪,顺着她探寻式的目光望去,却是一堵石墙,然而,墙头上却密密麻麻都是刻痕。举目四望,伊月这才发现,这间石洞四壁上居然都刻满了痕迹。
怪不得会有石床,想来这里肯定是有人住过,但,那又是谁?为什么会落入这儿?又是怎么离开的呢?伊月迅速整理着思绪。
“欸!这些好像都是字呢!”看着密密麻麻划满四壁的刻痕,夏琴柔不禁脱口而出:“我去看看。”随即,她便放下伊月走上了前去。
立于石壁之下,夏琴柔仰着头读着上头的南疆字体。
然而,上头记载的却既不是武功秘籍也不是南疆养蛊独本,而是一个很平凡、很平凡的故事。
故事一开始,洞中的两人都仿佛走进了那个世界里。
那年,夏至……
六月的苗疆,草长莺飞,艳阳高照,碧夕江畔的长堤上,一只蝴蝶风筝正在暖阳和风中高高地飞扬着,细线的另一端,一女子笑靥如花,欢快的奔腾在碧油油的草地上,时不时的收放着手中的细线,试图让天上的风筝扬地更高更远。
可她似乎不知道,风筝若放的太高、太远,是会豁然离去的……
“呵呵……三娘,怎么样!飞的高吗?”蓝衣女子回过头,看向立于一旁手拿外衫的粉衣女子笑道,眼中的神情雀跃而骄傲。
“小姐小心些,高呢!又漂亮又高!”粉衣女子笑着道,也是满脸的兴奋。难得一次出门,又如何能不高兴呢。
“呵呵呵……”听到粉衣女子的赞同,扯着丝线的蓝衣女子笑得更欢了,手一松,丝线便哗啦啦地抽了出去,而风筝却飞得更是高远,高的似乎可以与远山相比。
然而,再过美好的东西似乎都只能是繁花一瞬,下一刻,连同着的便是毁灭。
没有任何征兆,线在这么突然间断了,蝴蝶飞过了沧海,去了彼岸,而线另一端的人却依旧停留在原地守望。
就像世间的情,有时,情走了,人,却还执拗地停在原地死死守望。
然而,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始终也明白不了这种感受的!
扔下手中的木卷子,蓝衣女子不快地嘟哝道:“哼!不玩了。”充满失落的脸上挂满了汗珠,白皙细腻的脸颊却更是红艳通透。
“小姐玩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了,都出这么多汗了!很热吧?”粉衣女子走了上来,翩动着双手给蓝衣女子扇着风。
“嗯!”蓝衣女子皱着眉一边应着一边掏出手帕拭了拭额上的汗珠,望着碧绿澄澈的碧夕江水,她又笑着道:“我知道怎么凉快些了,跟我来!”随即,她扯住粉衣女子的手便朝江边奔去。
六月的碧夕江水碧如澈,微风中涟漪荡漾如波,磷光闪闪,鸾鸟时过,游鱼时跃,俊美异常。
“怎么样,舒服吧?”眯着眼坐在树荫下的大石上,蓝衣女子将鞋袜褪尽,继而将白嫩的双腿浸于江水中笑道。
“小姐,这样恐怕不好吧?”同样浸腿于江水中的粉衣女子却略显不安。
若大人知道小姐在外头去衣退袜,还不知要怎样责罚呢!
“什么不好的,又没有外人,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蓝衣女子依旧双手撑地,闭着眼扬着头,双脚随意的踢着水花,看来很是享受这份难得的自由。
“我知道小姐是不怕大人。”知道自己是劝不回对方了,她也干脆学着蓝衣女子踢起水花来,眼中一抹戏谑闪过,又接着笑道:“倒不知会不会怕未来的姑爷。”
“你说什么呢死丫头。”蓝衣女子一听这话,立马就伸出手来挠粉衣女子的痒窝。
“哈哈……小姐也会怕羞不成……哈哈……”粉衣女子顿时便大笑了起来,又道:“我可知道小姐喜欢着三王子呢。”
蓝衣女子的脸瞬间更红了起来,嘴上气愤道:“胡说!”手上的动作不减,依旧挠着粉衣女子的咯吱窝。
“哈哈……小姐快饶命……三娘不说了……哈哈……”终于,粉衣女子笑得扑倒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可还说不说?”蓝衣女子却依旧不依不饶。
“不说了……哈哈……再也不敢了……”伏在石上的粉衣女子笑喘着气道。
“哼!长舌妇,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见此,蓝衣女子笑着回赠了一句,见她实在是笑得不行了才满意的拂袖缩回了手。
然而,这一缩手却一不小心将本来置于两人之间的绣花鞋拂下水,江流湍急,瞬间便冲了开去。
“鞋!”趴在地上的粉衣女子止住了笑,首先反应了过来,急呼道:“小姐,不好,鞋掉水里了。”脸上顿时焦虑不堪。
本来就是逃出来的,若这连鞋都丢了,回去可怎么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