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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恩导演跟盛问音再三感谢,表示如果不是看在盛问音的份上,军部的人也不会对岁小安特殊照顾,送到一般的医院的话,孩子可能治好了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盛问音愣愣的问:“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也不觉得这个就是后遗症?”
岁恩导演摆摆手:“这个没事,不好的记忆,忘了就算了,而且他脑子本来就不好,失不失忆考试都没上过六十分,现在这样能生活自理,我们当家长的已经很满足了。”
盛问音:“……”
那你们的要求是挺不高的。
盛问音这么想着,又看向了自己后面,正在喝下午茶的盛星焰。
以前别人说自家孩子不争气,比猪还笨,盛问音都没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一有人说类似的话,盛问音就忍不住开始慌。
她总觉得,这是伏笔,是暗示。
现在的岁小安,没准就是以后的盛星焰。
再看盛星焰现在这个样子,一岁不到,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小混混的做派了,一天不是骂人,就是看美女,跟个二流子似的,唯一的聪明劲儿,都用在了怎么骗奶粉上,而且他还尿裤子。
岁恩导演显然没察觉到,盛问音正在担心自家儿子,长大后只能当个废物这件事。
他还在这边唠唠叨叨,道完谢他又问盛问音:“不过盛老师,里里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康里被盛问音举报了,现在正在接受调查。
但盛问音肯定不能跟剧组说实话,就说康里被狗咬了,没打狂犬疫苗,现在被隔离了。
盛问音随口道:“得先测试那个狗有没有病,然后再测试他有没有病,首都的检查不到位,还要去海市检查一遍,而且通讯设备也被没收了,下个月吧,下个月就回来了。
岁恩导演只能应下,又问:“可是被狗咬,要看这么久的病吗?岁小安小时候被狗咬过,一开始连医院都没去。”
盛问音瞬间睁大眼睛:“那岁小安就是因为被狗咬了,不去看病,最后毒素入侵大脑,所以脑子才笨的吗?”
岁恩导演:“……”
岁恩导演讪讪:“他也没有那么笨,再说,他后来打针了,他妈回来后,知道他爸不带他去看病,把他爸打了一顿,然后他们带他爸去医院缝针的时候,顺便也给岁小安把狂犬打了。”
盛问音:“……”
盛星焰吃奶吃得好好的,突然收到了很多妈妈布置的作业。
他抱着奶瓶,懵懵的看着眼前的一堆单词卡,惊得张大了嘴,奶嘴都顾不得嘬了。
盛问音有了危机感,觉得不能一贯的纵容儿子,必须得适当教育。
正好,现在她天天上班,辛苦得很,而盛星焰在旁边跟个大爷似的,凉凉的看着,吃饱了就睡。
她心里不平衡……不是,她觉得不能让儿子虚度光阴,所以以后,她上班,盛星焰上课,一点毛病没有。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盛星焰突然就开始做作业了,妈妈一下戏就来问他:“儿子,苹果是哪个?”
盛星焰厌学,怕学会了,课题难度就升级了。
于是他装白痴,故意把橘子的图片卡举起来:“呀。”
盛问音道:“答错了,扣一毫升奶。”
盛星焰:“!!!”
盛星焰赶紧把苹果的图拿过来,小手还焦急的抖动两下:“呀呀!”
盛问音道:“答对了。”
盛星焰松了口气。
盛问音又道:“明知道正确答案,故意答错,罚一毫升奶。”
盛星焰:“……”
这个时候,盛星焰就想起他没什么存在感的爸爸了,于是他哼唧:“要……爸爸……”
盛问音一愣,道:“行,要爸爸是吧,那妈妈就代表你爸爸,再扣你一毫升奶。”
盛星焰:“?????”
这样下去,早晚他得去讨饭!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个月,盛问音再见到祈肆的时候,是在西南监狱外。
盛问音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监狱门口的祈肆。
因为冬季的到来,男人穿了一件灰色大衣,他拿着手机,眼睛看着监狱大门里面,似乎正在跟谁交谈。
听到外面的车声,祈肆朝监狱外面看去时,瞬间就看到了,从车里下来的盛问音。
长久的分别,令男人眼底露出笑意。
几句挂了电话,快步上前。
他一走近,盛问音立刻扑上去抱住他,暖呼呼的小脸,整个埋在男人有些冰凉的怀抱里:“祈肆!!”
男人失笑着将她抱住,垂首看着怀里的妻子,打趣的问:“想我?”
盛问音重重的一个劲儿点头:“嗯嗯嗯嗯嗯!”
祈肆眼底的笑意,仿佛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蜜糖。
然后他就听到,汽车里,传出一道男声:“她想你带孩子。”
祈肆:“……”
盛问音:“……”
祈肆垂眸,朝车内看去,就见车门打开,简问恪从里面飘了出来:“借过。”
祈肆:“……”
“咔嚓。”
这时,副驾驶座的门打开,冥面色清淡,也从车里走出来:“借过。”
祈肆:“……”
“呀呀。”
婴儿的起哄声,这时也响了起来,盛星焰坐在安全座椅里,看到爸爸贼开心,当场告状:“爸爸,爸爸!妈妈,爸大!大爸大!”
祈肆:“……”
盛问音:“……”
蜜糖变砒霜。
最后,祈肆一脸冷漠的带着这群奇形怪状,走进了监狱里面。
今天显然是个大日子,现场来了很多人。
在观众席坐下之后,旁边的人就跟盛问音打招呼:“你也是被他害过的?”
盛问音点头:“是啊是啊。”
那人就说:“他害死我大舅舅。”
盛问音道:“他害死我爸爸。”
“哦哦哦,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
观众席非常和谐,大家互相打招呼,得知对方都有亲人受害后,就亲切的相约,下次一起去上坟。
很快,在这样其乐融融的受害者联盟气氛下,防弹玻璃制作的行刑室里,一道佝偻的男人身影,被几名狱警,押解了出来。
今天,是季长青执行死刑的日子。
因为受害者家属众多,季长青很有排面的,获得了在最大死刑处置室,开去世招待会的待遇。
不过饶是最大的行刑室,现场也只有一百个观众席。
现在,不光座位已经坐满了,还有一些受害者家属,拿的站票,只能站在观众席最后一排,踮着脚,或者踩在板凳上看。
行刑室里面的季长青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的。
季长青站在行刑椅前,他深深的看了外面一圈,最终,视线落到了第一排,vip座位的,盛问音身上。
祈肆这时正左手牵着盛问音,右手抱着盛星焰。
简问恪和冥,坐在盛问音的后面一排。
观众席里,很多人都注意到季长青的视线,大家都朝着盛问音看去。
盛问音则静静的注视着季长青,注视着这个,与自己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她似乎看出,季长青有话想对她说,但玻璃隔绝了声音的流通。
于是,没办法之下,盛问音只能抬起两只手,用手语跟季长青沟通。
她对季长青竖起两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