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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几乎已经停了,只听见屋檐上滴滴答答的滴水声,这声音搅乱了息墨的心扉。
秋锦瑟的这番话,着实让息墨为之一颤,今日出府只有她陪在二少奶奶身边,这事也唯有她知道的最清楚,二少奶奶这么问已经很是明显,怪不得她觉得二少奶奶对她有点不对劲,格外的客套,原来是对她有所怀疑。
息墨的心不由得跌入谷底,她到底还是不信任自己。
“二少奶奶说这话的意思是觉得这事是息墨告的密吗?”
秋锦瑟没想到息墨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脸上变得也不好看,盯着息墨看了半晌才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息墨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二少奶奶这样想,也很正常,毕竟这事只有奴婢知道的最清楚;若是奴婢说这事不是奴婢做的,二少奶奶您会信吗?”
是啊,她会信吗?可倘若不是她做的,又会是谁呢?
息墨见秋锦瑟有所迟疑,心也寒了,起身说道:“既然二少奶奶不信,那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奴婢还是要劝二少奶奶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秋锦瑟也低声问了句:“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实情,你明知道春花她没有回初晓堂,你又何必要骗我呢?”
息墨停住脚步回道:“春花她是老夫人安排进来的,自然是听老夫人的,我骗你不过是想告诉你,纵然今日不是春花,来日也会有别人,二少奶奶既然想完成计划,就应当收起悲天悯人的心。”
说完这些息墨毫不迟疑的走出了房门。
唯剩下秋锦瑟一人对着那朦朦胧胧不甚明亮的灯台,陷入了沉思。
息墨的意思是春花不可能会听从上官晨月的安排,更不会为了巴结上官晨月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而息墨更没有理由伤害她,那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
秋锦瑟百思不得其解。
翠御轩内。
上官晨月望着外面的雨水,笑道:“今夜只怕有人要失眠了。”
采莲接着说道:“大少奶奶不愧是女中诸葛,这一招众叛亲离用的甚妙。”
上官晨月笑着说道:“若说妙这不过是付勇的功劳,你去嘱咐他,让他继续监视初晓堂的一切随时向我汇报。”
采莲笑眯眯的领命去传话,这下子跟着大少奶奶可算是跟对了,这辈子一准是吃香喝辣,享用不尽。
采莲侍奉好上官晨月便偷偷的来到了前院的耳房。
只见她轻车熟路的打开耳房角落里的一扇门,屋里的光线甚是明亮,远不及从外面看到的那般黑漆漆一片。
屋内的人见是采莲进来,极其熟络的说道:“东西可带来了吗?”
采莲说道:“带来了,我采莲何时少过你的银子,不就是五两碎银子,瞧你那穷酸样,像是这辈子都没见过钱似的。”
说话的那人听采莲这么说,点头哈腰的笑着说道:“是,是,是,咱们采莲姑娘可是大少奶奶房里顶尖的红人,手里头自然是不缺银子,哪像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打扫个院子,跑个腿什么的······”
话没说完,便被采莲打断了,“行了小六子,你也就是个溜须拍马的主,不给你废话,今天我可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捞回来。”
躲在屋外背影处的人叹口气:听采莲说话的口气,看来还真是没少往这里来。
府里的人闲着无聊,掷筛子赌钱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是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事情,所以主子们一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这回事,只要不因为这些事情打闹,也就随他们去了。
几局下来,采莲的手气越来越差,先前赢得全输了不说,还连带着又欠了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虽说钱不多,可是采莲的月例钱不过才三两,这二十两差不多是她一年的月例,这下可是愁坏了采莲,虽说上官晨月会时不时赏些银子给采莲,可那也是采莲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即便是今日所还的五两银子,她还是把上官晨月赏给她的首饰变卖了,硬是凑出来的,原本是想着用这几两银子连本带利的捞回来呢,刚开始手气还不错,谁知还没完几局,赢得钱全输光了。
采莲暗自懊悔真是手气背,准备明日凑足了银子再来,可是这要到哪里去凑银子呢?采莲这下可犯了难,早知后面会输,前面赢了钱就该走。
躲在暗处的人见采莲开门出来,便一溜烟的沿着墙根跑了。
而后那人一路小跑,只跑到初晓堂,很是熟稔的打开秋锦瑟的房门,在她的床榻旁放了一个东西后,便闪身离开了。
由于那日之后秋锦瑟便不让息墨在外间守着,因此黑衣人这才如此得心应手的进来,做的是人不知鬼不觉。
息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二少奶奶竟然会怀疑她,很是不悦,决定一定要找到罪魁祸首,然后向秋锦瑟交差,依此来洗刷自己的嫌疑。
可这又谈何容易,要去哪里找到这个罪魁祸首呢,一夜辗转反侧,息墨无眠。
次日顶着泛青的眼圈来到秋锦瑟的房内,伺候她梳洗,谁知一打开门进去,愣是找不到秋锦瑟的人影。
息墨看了看天,不过才五更一刻,二少奶奶这么早起来到底回去哪里呢?伸手摸了摸秋锦瑟的被褥,发现竟然是冰冷的,看来二少奶奶这是走的有一会了。心里焦急,便急急忙忙的在初晓堂到处寻找。
秋锦瑟原本也是一夜无眠,直到后半夜因为实在是困顿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饶是这般她还是睡得很浅,朦胧间感觉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她躺在那里,锦被被紧紧的握在手里,心里紧张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喊出来,仍是耐心的等待着,见那人只是在她的床头旁放下一个东西,然后又蹑手蹑脚的离开。
估摸着那人走了很远,秋锦瑟又等了会,见那人不会再来,这才坐起来,摸到火折点亮了灯烛,然后往床头一摸,见是一张纸,拿到灯下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她随便披了件衣裳,吹熄了灯烛,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初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