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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绝的身高渐渐从草地里完整的露出来,那张捕蝇草包裹着的阴阳脸在夜晚看更觉得诡异骇人。
白绝见到长门就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开心的不得了。
他略带埋怨道:“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吗,长门你这表现可太冷淡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白绝的话听上去太肉麻了,黑绝十分不悦的让他闭嘴,可白绝觉得好委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一直都在长门长门长门的说个不停吗,如果这都不是想念,那算什么呢?”
黑绝闭嘴不言,白绝在他心目中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低等植物,作为高等生物的他自然不会跟低等植物较真。
黑绝和白绝的表现在一直默默不语的蝎看来,就是两个半斤八两的无聊蠢货。
他跟随黑白绝来见长门已经有好多次,每一次都是他们煞费苦心的忽悠长门跟他们走,可长门就像是油盐不进的铁块一样,不管他们怎么说,换多少种借口和理由,都无法说动他,以至于,每每无功而返。
对于绝的这种行为,在蝎看来就是在做无用功。
他不想来,可绝却一定要他陪着,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即便问了绝也不回答,后来,一次次之后,他大约是知晓了其中的原因。
他,就是来给绝撑场面用的。
蝎对于这种行为很是无语,他也曾劝过绝,他说:“厉害的忍者到处都有,你不用非得在长门这一棵树上吊死,可以多找几棵树试试,广撒网多捞鱼,总能给自己找到一棵合适的树,逮到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白绝看上去像在认真思考蝎的提议,但黑绝就不同了,他面无表情的拒绝了蝎的提议,他说自己需要长门,仅此而已,换了别人都不行。
蝎不知道长门对绝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的他平时已经很少跟绝混在一起,绝每一次出现,蝎就知道是要去忽悠长门,说实话,做的多了之后,他有些消极怠工。
蝎与弥彡不一样,弥彡属于受制于人,他想要白绝细胞就非常好被黑绝拿捏,黑绝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蝎不一样,蝎终其一生想要的都是在傀儡术上登峰造极,在永恒的艺术上有所突破,黑绝并不能拿捏他什么,即便黑绝将他杀害三代风影的事情捅出去,他也无所谓。
人很难驱动一个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的人,对绝来说,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难指使他做这做那,能力强过弥彡很多是不假,但是他不听话啊。
好在,蝎也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让他做别的他不听,让他关键时刻陪在自己身边撑撑场面,只要不是太频繁的话,他还是愿意出现的。
现在,蝎默默地挑一个远一点儿的地方休息,通过绯流琥的眼睛观察着树林边缘对峙着的绝和长门。
“这次,我是跟同伴一起出来的,你还是赶紧走吧,我怕他回来看到你会吓一跳。”
长门所说的同伴,黑绝已经调查过了,不过是雨之国边境的某个小村子里的少年,在战争中受了伤然后被弥彦他们所救,顺理成章的加入了晓。
白绝们跟踪在长门身边的时候,数次见到过这个少年,他们两个形影不离,与其说是同伴,不如说是弥彦安插在长门身边的眼线,作用就是防止自己悄悄找他。
已经好几个月了,黑绝想要找长门落单的机会实在是很不容易,除了上厕所不一起,他与这个叫神威的少年几乎是形影不离。
让他在长门上厕所的时候出现,呃,黑绝不喜欢从那种被排泄物滋养的土里出来,而且,他虽然行事没有光明磊落,可也不是个变态,没有厕所冒头的怪癖。
白绝跟黑绝不一样,他一直怂恿黑绝趁长门上厕所的时候出现,嘴上说着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可光是看他兴奋的表情,听他激动到搓手的语气,就知道他有自己的目的。
一滴汗从黑绝的额头上缓缓滴落,他受不了的想要跟这个白痴分体。
“想要研究大便就自己去,休想拉上我一起。”
白绝对于黑绝看穿自己很失望,他哀怨道:“为什么咱们是差不多的东西,你却不好奇呢?黑绝你真的不好奇拉大便是什么感觉吗?”
黑绝咬牙切齿,“不好奇!”
还有,他才不跟白绝是差不多的东西呢,自己是辉夜的孩子,高贵的血统!
白绝哼了哼,他不过是好奇罢了,这期间他遇到过很多人,也问过很多人排便是什么感觉,可只要自己问到这个问题,不管之前聊得有多好,都会立马扭捏起来,没有一个人肯好好地回答他。
他决定了,一定要找到一个肯好好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人。
但他也知道,像长门这样容易害羞脸红的孩子,是不可能告诉他答案的。
这样想着,兴致忽然就不高了。
现在,是他们难得遇到的长门落单的机会,那个少年进去树林里打猎,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要赶在他回来之前将想说的话再说一遍。
黑绝每次忽悠长门的话术都差不多,描绘的过分美好的和平理想世界,承诺教他如何掌握轮回眼的能力,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长门抱着柴禾站在绝的对面,绝一开口,他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长门谨记着弥彦的嘱咐,不愿意跟绝多说废话,就连拒绝的言辞都跟以往一样。
绝劝说,长门拒绝,这画面似乎排演了无数遍。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月光下,红发青年眼神坚定,神情冷漠,他毫不退缩也不惧怕的看着黑白绝。
黑绝久久地盯着他,这一次,虽说跟以往一样的拒绝自己,可他总觉得长门跟过去又不是完全的一样,他似乎在某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上跟以往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
他端详着长门,足足安静了几分钟后,他才猛地发现是眼神。
过去,任凭长门如何说着拒绝的话,他的眼神都是闪烁的,他不敢跟黑绝对视。
他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一会儿向左看,一会儿向右看,他在逃避着什么。
但是现在,他与黑绝对视着,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
如果说以前的他会对黑绝所说的话产生向往而犹豫,是因为碍于弥彦的嘱托才会拒绝的话,那么现在的长门,内心已经非常坚定。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变化竟然如此之大,这可是过去好几年都没有过的。
这几个月里,长门经历了什么?
黑绝想不通,白绝时常隐藏在长门的身边将他的一举一动细无巨细的报告给自己,他除了出任务,做着那些琐碎的,毫无意义的村子调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些事情,他过去也做,很显然不是这些事情改变了他。
如果不是,那究竟是什么呢?
是……是人吗?
是那个少年?
即便不确定,这好像也成了目前唯一合理的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