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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柳涛,闵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回忆起了自己这一路以来相亲路上的点点滴滴,她觉得自己真是过的有欢乐,有悲伤,有惊喜,有惊吓,直到现在遇到柳涛这个惊悚,真是年纪一年大过一年,悲伤一年多过一年,痛苦一年强过一年,希望一年少过一年,到如今闵钰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39岁了,明年就要迈进40岁的大关,这样的年纪,还不知道能不能结婚,就算结婚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孩子,越来越少的“大姨妈”和越来越多的皱纹预示着她的青春活力已经走向衰败。曾经闵钰小时候,懵懂无知的时候,还和别人一起唏嘘过妈妈公司的一个35岁才出嫁,给别人当后妈的阿姨,跟着大人们一起大惊小怪,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结婚了也不能生自己的孩子,还要给两个18岁的龙凤胎当后妈,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艰难,都说后妈难当。
直到前段时间和妈妈一起在街上碰见了这个阿姨和她的老公手拉手逛街,气氛看起来那么融洽,那么美妙,阿姨已经50多岁了,在那个叔叔身边还娇羞的笑着,看着还和闵钰当年印象中一模一样,像个小姑娘,幸福之情溢于言表。闵钰这才知道:不论年纪大小,不论家庭什么样,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谁能说那个阿姨过得不幸福呢?哪怕她那么大年纪出嫁,一结婚就有了两个继子女,但是叔叔把她当做手心里的宝,两个孩子听话有孝心,对她很好,一家人都是很和善的人,阿姨过得难道不比那些整天陷于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三姑六婆们开心、轻松、幸福吗?试问身边有几个女人能过得悠闲自得,不用伺候老人孩子老公,不会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这不正是女人们向往的自由生活吗?
闵钰把脸蒙在被子里,想了想阿姨的35岁,找到了自己的缘分,而现在,自己已经39岁了,缘分到底在哪里?
闵钰去算命的时候,算命大仙儿都说闵钰肯定能找到对象,肯定能,命里是有缘分的,但是这个缘分到底在哪里呢?什么时候能出现呢?闵钰曾经听一起在美容院洗脸的小姐姐说过狠话,当时那个小姐姐也没有对象,还比闵钰大三岁,大家一起聊到找对象的话题的时候,小姐姐恶狠狠的说:“等将来我找到对象的时候,新婚之夜,我要狠狠扇我老公3巴掌,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早干嘛去了,让老娘等这么久。”当时大家都觉得好笑,但是笑过之后,只有闵钰和小姐姐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笑与无奈,闵钰现在觉得,自己也是这个心态,而且年纪更大,心里更着急。
闵钰觉得自己越来越活成一个奇葩,一个极品,和别人格格不入,在公司里和同事们聊不到一起,人家聊的都是娃上学,二胎喝什么奶粉,自己根本插不进嘴,在家里朋友们聊的都是给孩子买什么样的衣服,报什么样的补习班更好,闵钰同样插不进嘴,以前她觉得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都是好朋友,大家的起跑线相同,但是现在看来,别人已经远远跑到百米赛中场去了,只有自己还在起跑线这里徘徊,始终跨不过去那道线。
闵钰有时候想,要不然先忍忍,从相过亲的那几个人里选一个,先把证领了,把这么多年送出去的礼金收回来再离婚,哪怕先结婚了再离婚,在内地这样一个小城市里,别人看起来都比一个39岁还没有对象的剩女正常,更何况照这个情况下去,闵钰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结婚,自己一家三口这些年送出去的礼金就有十几万了,收不回来,更是急人。
但是想来想去,闵钰又觉得不想勉强自己,明明不喜欢那些人,要是勉强结了婚,就得付诸婚姻责任,哪怕一个月也得面对面,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一秒钟都觉得别扭。
闵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想就这样放任自流,或者去到大城市闯荡,但是回头想一想,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干劲儿,别说大城市只喜欢年轻人,就算是自己,自从过了35岁,也开始渐渐有了倦怠的心态,一心只想躺平摆烂,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取心,整天想的就是怎么样能让姑父使把劲,把自己从县城里调回来,而不是想着怎么样在公司里积极进取,争取升职。
闵钰捂着被子悄悄的哭,哭声沉闷,不敢大声嚎哭,她怕影响到父母,父母已近70,两鬓已斑白,闵钰实在是不想再让他们伤心难过,只能一切情况都自己默默承受,闵钰现在无比怀念小时候,小的时候虽然要上学,每天写作业,背书,考试,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多这样的人生压力呀,确实,相比下来,小孩子的时光才是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闵钰哭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想一想自己什么时候还哭过这么伤心,好像只有当初和大学的男朋友分手的时候哭过一次,当时也是哭得撕心裂肺,同样是不敢大声哭,怕被同宿舍的室友笑话,但是当时哭过之后,闵钰就放下了,她觉得自己还年轻,活力四射,就凭自己这模样,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呢?伤什么心,浪费眼泪。
然而现在这次再这样恸哭,却是真正的悲哀到头了,人到中年,升职无望,调回无望,结婚无望,除了男朋友不来找自己,身体各项毛病都来找自己,不是这疼,就是那痒的,这样悲催的日子,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
闵钰躺在床上,看着月亮,心里百感交集,要是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那自己该如何是好?要是将来爸爸妈妈百年之后,亲戚朋友也不怎么来往了,自己该如何是好?要是一辈子都调不回市内,将来父母不在了,自己是不是一辈子就陷在县里了,自己该如何是好?要是将来自己一身毛病,没人关照,动都动不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一条条,一件件,闵钰想的昏天暗地,在这样悲催的气氛中,闵钰渐渐的闭上眼睛,她再也思考不了,将来自己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对象;她再也无法想象,将来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再也无法给自己鼓劲,让自己再次充满活力。她觉得,自己只是像一具躯壳一样,慢慢失去了灵魂,再也找不到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