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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先把脚伸出大门凭空踢了几脚,然后探头探脑的把脖子伸出门缝,转过身来做了个安全的手势,韵一在后边悄声问道:“大海,你先踢两脚什么意思啊?”
大海刚要出去,又缩了回来,一脸认真的对韵一说:“妹子,不懂了吧,万一外面还有还老鼠,我脑袋一伸出去脖子肯定被咬断,这是先伸脚探探虚实,以防。。”
邢松在后面一脚把大海踢了出去,对韵一说:“这一下虚实看的多明白,就算有危险咱们也能全身而退!”
大海在外面借着惯性一翻身就起来了,背后巨大的弹仓在翻身的时候弄的大海腰一疼,大海起身压低声音张口就骂:“姓邢的!你他娘的这辈子缺了大德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认识你这么个王八犊子!你想整死我是不是?”
邢松假装没听见看看水泥天棚,罗文一步闪出大门:“动作快点,都别胡闹了!”说完看了看大海和邢松,然后轻声快步走向刚才恶战的坦克车库。
还没等走到车库门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恶臭直冲众人鼻腔,韵一扶着墙壁干呕了几声,然后这如同血海肉江的场面出现在她眼前。祖龙也皱着眉,虽然这场面他和罗文算是始作俑者,可是就像大完便的马桶,没人愿意向里面多看一眼,图添恶心而已。
以那辆废汽车为圆心,几十米为半径的战斗圈内,数百只老鼠的死尸或是被柳叶刀生生击穿脑壳,或是被罗文手掌劈的细碎。再从废汽车那里,一条老鼠死尸铺成的血肉色地毯,一路延伸到他们脚下,水泥地面上血流成河,此刻表面都被冻上了一层薄冰。
四队队员们不敢耽搁,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就增加一秒钟的危险,他们四散开来开始从老鼠阴兽的死尸上收集祖龙的柳叶刀,其中偶有几只没有死透的老鼠还有攻击意识,大海就差点被咬,气得他一脚将老鼠头踢飞的老远。
罗文取下战斗背包,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皮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打开,在上层右侧拿出了一个金属球。他借着肩头灯在球体上不断拨弄着什么,时而停下想想,时而又快速拨动,直到大家的飞刀收集的差不多了才算完成。
邢松来到罗文身边,用眼睛瞥了瞥对面墙:“罗队,车库门找到了,和你看见的楼梯一样全都被炸塌了,爆破手法肯定出自专业爆破兵或者工兵,死路一条。”
罗文点了点头将战斗背包背在胸前,大家也是如法炮制,只有大海有点吃力,背包弹仓自重非常大,罗文自问没本事背着这东西跟没事儿人似的满世界跑,也就大海能承受。但是要把弹仓转移到胸前却太难了,刚才讨论的时候没把这个不起眼的因素考虑进去,背到胸前后的大海根本看不见自己的脚面,甚至弹仓的最高沿只能露出大海的两只眼睛。
“我现在感觉好安全。”大海用手掌挡住额头,手里做了个忍者结术的手势,看起来像个垃圾箱修成了精的忍者。
大海又重新把弹仓背到后背的时候,祖龙手里像是机枪一样的将飞刀连连打出,沿着水泥墙壁从地面生生的打出了一条没入墙壁的天梯,没两把刀间距不超过五厘米,一直延伸到接近水泥天棚,然后密密麻麻的与地面平行钉了最后一排飞刀。
罗文拍了拍大海,大海走到这飞刀天梯的最底下,回头看着其他人一眼,然后“啊哒”一声怪叫,做了个《少林足球》里轻功水上漂的姿势。猛的起步,沿着天梯,在四盏肩头灯的照射下一路快步飞奔到顶,然后再飞刀搭成的窄台上,面冲着墙壁壁虎一样的紧贴着墙面,摆着卓别林的造型。
邢松有点傻眼:“他、他是怎么上去的?!谁看明白了?”
祖龙在旁边拍手附和道:“靠!邢松真有你的,你说对了,果然脑瓜仁小就会在别的地方补足”
其实这事难了不会,会了不难,别看大海长得五大三粗的,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勉强也算的上自幼习武,这踩梅花桩的功夫也练了不是一天两天,那步伐变换的梅花桩都能趟的像是平地一样,这缓坡上行的飞刀天梯就更不在话下了。
所以看似最不可能轻松上去的大海,一路左摇右摆的到是上的没费什么力气,就是现在的造型有点惨,而且一动不敢动的像个壁虎紧紧贴在墙上。
罗文站在天梯底下看了看飞刀,大部分的飞刀都已经不同程度的存在弯曲,他回身看了看韵一:“小心点,重心尽量靠近墙的一侧,脚下别踏实,虚点刀身借力就行。万一踏空千万别乱抓,不然容易被刀划伤,下边有我们你放心”
韵一点点头,然后调整了下呼吸一步一节的缓步上了去,紧跟在后面是邢松,然后是罗文。
祖龙看其他人都上去了,自己才把背包紧了紧,然后一纵身就从地面一窜两米踩在一把飞刀上,再一纵又是两米,如此反复。有一脚祖龙甚至没有踩到飞刀上,而是直接用脚尖点了一下墙壁,就这么有向上窜了两米,三下两下就落到了罗文身边。除了罗文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似的盯着祖龙,祖龙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关了肩头灯静静的等待黑暗降临。
时间在大海脚下飞刀吱呀吱呀的声音中过去,罗文看了看手表已经在上面呆了二十分钟了,这二十分钟里面每一秒都是煎熬,除了祖龙其他人都感到吃不消。
尤其是大海,真是一次一次的突破着自己的极限,在这低温的车库大厅里大海还在不停地冒着汗,头皮里拱出的每一滴汗都在前额鬓角回合,然后一小股一小股的顺着腮帮流到下巴,最后在紧身作战衣的领子上结成了冰。
罗文动了动麻木的脚趾回想着刚才的推论,他感觉整个事情推倒的合情合理,可是为什么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呢?
罗文将头略微抬离墙壁看了看大海,此刻的大海皱着眉毛憋着气,鼓着腮帮子死盯着水泥墙上的一块突出的石块,专心致志的研究这石块的出处给自己分散注意力,两腿总是不自主的颤抖,震得飞刀吱呀作响。
邢松抬起头对罗文说:“罗队,撤吧,我看大海要尿裤子了”
大海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从嘴里压低声音挤出:“胡扯!你海爷爷还能憋住!”
祖龙抬起一条腿活动了活动,又换了另一条腿伸了伸笑道:“大海啊,嘴是别人的,膀胱可是自己的,大不了就是让我们笑一辈子呗,也犯不上玩命儿啊”
大海听完腿抖的更厉害了,汗顺着脖子不停地向下流,咬着牙说道:“胡扯!你们少埋汰我!海爷爷在坚持五分钟也不成问题!”
罗文也看出大海到了极限:“都下吧,看来我错了”
祖龙嘿嘿笑了声,双腿一合就从飞刀搭成的窄台上跳了下去,可还没等身体离开窄台的平面,双手突然一勾飞刀的刀身,身体就这么类似引体向上的悬空吊在飞刀上面。罗文一下子意识到有问题,猛地抬头看向来时的走廊,只见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子出现在大厅!
大海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要张嘴想问问怎么不动了,就被韵一一把按住后脑勺,整个脸完全撞在了水泥墙上,鼻子一酸,疼的大海差点流眼泪,大海心想:这娘们儿还真狠!
那黑影一进大厅就直奔废汽车形成的战斗圈,然后不停地将地面上的血肉浆往嘴里送,还一边发出类似哮喘的声音,这黑影不是别的,正是那只恶鬼!
罗文知道时机到了,一秒钟都不容耽搁,可刚要从裤子兜里掏出金属球,耳边就突然听见吱呀一声!罗文就是一惊,可紧接着又是吱呀一声!罗文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向大海,大海也一脸惊恐的看着罗文,然后又是吱呀一声!
大海的表情显得十分委屈和极不情愿,脚下的飞刀竟被自己一支一支被踩弯,双脚越发没有着力点,此刻一个单脚点地的芭蕾造型踩在最后一支飞刀上,他双手本能的想死死的抠住墙壁,可平滑的水泥墙面上压根就没地方下手,而随着最后一声吱呀的轻响,大海忽然就消失在罗文眼前!
好死不死,大海偏偏这个时候踩弯了脚下的飞刀,像是一颗从天而降的炮弹,直直的向地面砸去!
从十米的高度自由落体而下跟从四楼跳楼没有区别,大海本能的将腿部肌肉瞬间体化,双腿肌肉肿胀的跟象腿一样粗。说时迟那时快,就听见一声巨响,大海瓷实的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溅起的飞石四散炸开,吓了那恶鬼一跳,一下子躲到废汽车的另一边。
大海面对着墙壁,背冲着恶鬼,整个大厅里一下子静的出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的观察着,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这时大海身子突然一哆嗦,即便在黑暗中罗文也能看见一种幸福的表情流露在大海的脸上。
祖龙低着头看着这一切,然后仰头尴尬的看着罗文:“文儿,大海他尿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罗文差点把手里的金属球丢了,慌忙摸索了一下就按下了一个按钮,然后马上又抬起。司马韵一赶紧捂住耳朵,但是依旧痛的差点掉下去,幸好邢松的扶住了她。
大海不明所以的抬头勉强看着,但见着韵一这一疼心里还多少有些暗爽。不一会,大海就觉得墙壁开始颤抖,并且随之越来越明显,紧接着一阵骚动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
“来了!”几个人同时想到。
那个恶鬼本来被大海吓了一跳,此刻看清从天而降的大海,刚要冲向过去,可刚要乏力的动作却突然停止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因为一只老鼠就这么出现在它的眼前。这恶鬼显然一愣,就要伸手去抓这只老鼠,不料却迎来了整个鼠群!
这鼠群看见活物压根就不管你是什么,蜂拥而上张嘴便咬,这恶鬼也意识到了什么,两只手毫无章法的前后飞舞,数十只先至的老鼠阴兽一下子就被撕得粉碎,顷刻血光四溅!
“我娘的娘啊!我姥姥的外孙子!”大海惊叫一声,扔下机枪和弹仓飞也似的沿着天梯向上冲,然后勉强站在刚才祖龙的位置上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靠!大海你踩我手指头了!”祖龙双手挂在大海脚底下的飞刀上嚷道“快抬脚!快!你尿都滴到我身上了!”
大海被祖龙一喊吓了一跳,一听祖龙声都变了,顷刻都不知道抬哪只脚好,下意识就在飞刀上轻轻一蹦,祖龙趁机一甩身子用双脚勾住旁边的一柄飞刀,再一甩身子双手也勾在上面,一个引体向上就站了起来。
祖龙赶紧用袖子擦脸,大海惊魂未定但还冲着祖龙傻笑,罗文一拍大海胸脯:“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