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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视线皆汇聚于那出声之人。
许问珺看着身旁缓缓起身的沈温凉,内心的担忧溢于言表。
她悄悄伸手拽了拽沈温凉的衣袖,感受到拉扯,沈温凉低头看着许问珺,递给她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别逞强。”许问珺无声的向沈温凉嘱咐道。
沈温凉莞尔一笑:“放心吧。”
高台上,顾君宇满目探索的看着这个突然站起来的女子。
在脑海中搜索不得之后,他侧首低声询问身边的太监道:“她是哪家的小姐?”
“回皇上的话,那位是镇国将军沈宴的嫡女,沈温凉。”
“沈宴啊……”顾君宇沉吟一句后挥了挥手,示意那太监退下。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汇聚在沈温凉的身上,容惜自然更是定定的盯着这个敢主动接受她挑战的人。
“你是谁?”容惜上次只是听说顾君亦除了苏慕瑶外还带了一位女子同去,却是未曾见过沈温凉。
“沈府,沈温凉。”
沈温凉!原来是她。
容惜得意的一笑,今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是你啊。”
沈温凉挑眉一笑:“听七公主的语气,似乎一早便认识温凉?”
容惜一噎,虽然自小长在宫廷。但因为备受父兄宠爱,所以她说话做事向来习惯了不过脑子。
尤其是对上沈温凉这种牙尖嘴利的选手,那就更是说不出话来。
“谁要认识你!”容惜趾高气昂的轻哼一声。
顾君宇这个北渭皇上被南夏公主面子上“踩”的脸色铁青,但又不能自降了身份去同一个小女子置气,只是危险的眯着眸子瞧着容时。
然而容时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只自顾自的饮酒。
想比起顾君宇,顾君亦的情绪就显得愈发浓烈而内敛。
虽然面上看不出他丝毫的异色,但坐在他周围的人却仿佛都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自脚底而生。
北渭现在最小的公主顾言夏缩在自己皇兄的怀里,瑟瑟发抖。
“皇兄,我害怕。”
“我在呢,怕什么?”顾言澈坐在顾君亦下首,含着笑意温柔的轻拍了拍顾言夏的脑袋。
而他深邃的目光,则是悄然的落在了身旁的顾君亦身上。
“七公主想比什么?”沈温凉缓缓的自桌后走出,她的面上始终带着清浅的笑意,看起来全然不在意容惜投过来的那挑衅的目光。
“本公主自然是比什么都可以。但今日这地方太过狭小,刀剑施展不开。不若你我就于箭术上比拼一番?”
沈温凉闻言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那便按公主的意思来。”
容惜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温凉:“沈小姐这会儿可莫要为了面子逞强,一会儿要连弓弦都拉不开,可就丢大人了。”
沈温凉闻言看着她含笑不语。
“来人,上弓箭。”顾君亦低沉的声音蓦然在殿内响起。
容惜闻声望去,虽知道离得远看不见,但她还是向着顾君亦抛去了一个勾人的眼神。
然而顾君亦的目光却只是定定的落在沈温凉的身上,只见她正垂着眸子,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总之很快,在大厅中央的地面上就被整整齐齐的摆放上了六副弓箭!
“公主先请。”沈温凉浅笑着后撤了半步,将容惜让在身前。
容惜也不客气,当先便选了起来。
不过既然沈温凉主动让她先挑,那一会儿自己也可以考虑考虑不让她输得那么难看。
台上,顾君宇看着底下沉稳大气的沈温凉,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些许欣赏之意。
这沈府里倒是藏了个宝贝。
“本公主就要这把了!”容惜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弓箭,那姿势叫旁人一看就是老手。
“沈小姐请吧。”
沈温凉颔首,绕着那五把弓箭走了一圈。
“这把。”看着还剩下的五把弓箭,她随手指了一个。
“沈小姐确定不好好挑一挑吗?”
“看这弓上的纹样,便知这些弓都是从我大渭皇城禁卫军处拿来的,而他们用的东西,温凉自然是不用挑的。”
沈温凉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北渭官员眸中皆是欣然。
尤其是沈宴,他看向沈温凉的目光变得愈发的复杂。
“沈小姐果真伶牙俐齿。”
“七公主谬赞了,温凉不敢当。”
容惜轻哼一声,不再同沈温凉在嘴皮子上争个高低。
选完之后,下人们很快就将身下的那几把弓箭都撤了下去。
“怎么比?”沈温凉一边说,一边以帕子缓缓擦拭着手中的弓。
容惜闻言缓缓的扫视了大厅一圈,片刻后,她眼珠一转,伸手指了指上空高高横着的房梁。
“你我皆立于此地,三箭之内,谁能射中那房梁的正中心,便算谁赢!”
沈温凉循着她指的方向抬眼看去,只见那横梁虽高,却远远比不上她平常在山庄训练时的距离,甚至连那时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果真是些小孩子玩的把戏。
沈温凉轻蔑的勾起唇角,正欲开口说话,却不料被一道熟悉的声音给打断了。
“本王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蓦然出现的嗓音骤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容惜闻言蹙眉,却还是摄于百里修的名号笑着道:“摄政王请讲。”
百里修执着酒樽起身,他缓步走到方才容惜指着的那方横梁下面。
“箭头射于那横梁上,必然会留下痕迹。而此地一桌一椅可都是北渭太子多年的心血,如此对待,可是不妥?”
他这番话引得众人侧目,尤其是沈温凉,她那带着探寻的目光落在百里修身上,却是让顾君亦眉目微沉。
“那不知摄政王有何高见?”
容惜话音一落,便见百里修飞身而起。
下一秒,他那皎白色的身形就已经落在了那横梁之上。
银质的酒樽被他握在手中把玩着,随后,那三脚酒樽就被他稳稳的放在了横梁之上。
“不若,射这个?”百里修侧靠在旁边的房梁上勾唇一笑。
容惜盯着那酒樽一会儿,满脸不屑道:“那若是射不中,不也是破坏了那房梁吗?”
“哦?本王以为七公主主动提出比试,便是对自己的箭术很是自信呢?”